“不是。”陆朝颜说道:“她受了别人的蛊惑,以为拆散你们的人是我,于是去找我算账,我们发生了一些口角,她在毒性发作的时候想掐死我,我只是钳制住了她,坠楼是一个意外。这一点我很抱歉,当时也是我大意了,没有看出她的反常。”
“我不信,你在狡辩。”王哲一个字都不信。
陆朝颜还算有耐心:“王哲,你为什么想给秦思写信,写了信又怎么肯定有人愿意替你转交给秦思,那是秦思的订婚宴,你一个男人要给秦思送信,傻子也能猜到你们的关系,谁会冒着得罪秦云两家的风险给你送信?”
王哲不说话了。
“你不说,我帮你说。”陆朝颜继续说道:“因为有人告诉你只要你写了信,到时候交给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会帮你送信,对么。”
王哲依旧沉默,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
陆朝颜就知道她猜对了。
“你可知道就是你的那封信让那个女人敲开了秦思的门,让秦思对她放下了警惕,让她得以给秦思下毒,是你,是你的愚蠢害死了她。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亲手把她送到别人的刀子下面。而现在你还包庇着真正的凶手,借用你的话,晚上你睡得着吗,不怕秦思的怨魂来找你索命么。”陆朝颜的眼睛本来就大,再故意瞪大,看上去就格外的吓人。
王哲被吓的叫了一声:“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思思,我只是想见她一面,我只是想带她离开,我只是想给她幸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人想害她。”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还打算隐瞒实情吗?”陆朝颜收起了瞪眼**,语气也柔和了些许,颇有循循诱导之意。
王哲痛苦的摇着头,双手插进头发里:“我也不知道是谁,对方只是往我门缝里塞了一张纸条,让我给思思写封信,等思思订婚那天可以帮我交给她。我见不到思思,也打不通她的电话,我知道她不想跟云修尘订婚,我想带她走,带她离开秦家,离开江城,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可我真不知道有人会利用我的信害她,我要是知道,我宁愿她和云修尘订婚,我也不会写那封信。”
“我相信你。”陆朝颜说道:“秦思死前也跟我说她很爱你,她和云修尘订婚只是权宜之计,从订婚到结婚还有一段时间,她会想办法解除婚约,不会跟云修尘结婚。”
陆朝颜的话再次让王哲崩溃,一个大男人哭的比孩子还可怜。
陆朝颜趁热打铁的问道:“你把信交给陆子柔,也是对方告诉你的吗?你怎么认出陆子柔的。”
“陆子柔?”王哲摇头:“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对方只是说让我在门口等着,会有人来找我拿信,那天很多人进进出出,没人搭理我,只有一个女人走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就请她把信交给思思了。”
“没告诉你她的名字?”
“没说。”
陆朝颜蹙眉,没名没姓的,这有点证据不足啊。
陆子柔不愧是陆子柔,什么都算计的好好的,不暴露姓名,就算东窗事发了,她也能撇的一干二净,毕竟法官不能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又刚好‘好心’的帮了一个忙就判她有罪。
“今天中午你去食无忧闹事又是谁指使的?”一直没出声的秦商陆在陆朝颜沉思的时候问道。
王哲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没什么还需要隐瞒的了,他老实说道:“应该还是那个人,对方也给我写了一封信,说陆朝颜害死了思思,虽然证据确凿,但因为背后有秦家家主庇护,警方根本不敢抓人,后面法官也不敢判刑,陆朝颜依旧能逍遥法外,可思思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想给思思报仇,只能以牙还牙,找不到陆朝颜,就去找她姐姐,也让陆朝颜尝尝失去在乎之人的滋味。”
很显然,这是陆子柔利用了王哲痛失所爱的心理,诱导他去报复陆朝颜。王哲现在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冲动之下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手段不见得有多高明,但却牢牢掌握住了一个人失去爱人之后的心理。
“他们每次给你的信是手写还是机打?”陆朝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机打。”王哲的回答破灭了她的希望。
陆朝颜在心里叹气,虽然撬开了王哲的嘴,但是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是不是这些都不能给真正害死思思的人定罪?”王哲见陆朝颜不再说话,智商终于稍微归位了。
陆朝颜点头:“证据太薄弱了,说白了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佐证你的证词。”
王哲说的这些,全程连一个名字都不知道,去哪儿给陆子柔定罪啊。就算靠着这些证词能把陆子柔请回来调查,陆子柔也完全可以说自己只是看王哲可怜,好心帮他送信,无凭无据的,律师一来就能把人带走。
“那怎么办?就任由害死思思的人逍遥法外吗?”王哲着急的看向秦商陆:“秦爷,你是思思的堂哥,你帮帮她,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
秦商陆沉默了片刻,说道:“需要你配合。”
“我配合我配合,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王哲立刻表态。
十分钟后,秦商陆推着陆朝颜从会议室出来了,十五分钟后,他们坐上了车,离开了派出所。
“哎。”看着后视镜里的派出所越来越小,陆朝颜轻叹了一口气。
秦商陆揽过她的肩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陆子柔想洗清嫌疑也没那么容易。”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们家秦爷玩这些的时候陆子柔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陆朝颜摇头说道。
秦商陆接受了她的吹捧,问道:“那叹什么气?”
“只是在为秦思和王哲可惜,如果秦思不出生在秦家,她和王哲也许会成为一对普通且幸福的夫妻吧。”陆朝颜说道。
秦商陆不喜欢她伤春悲秋,搬过她的脸亲了亲,说道:“这世上没有如果,而且你也说了,只是也许,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现在相爱,不代表秦思放弃身份跟着王哲过普通日子就能相守。反而是她死了,倒真成了王哲心头的朱砂痣。”
陆朝颜:……
她心头的那点煽情顿时被秦爷这番现实打击的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