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飘动，正贴在窗户上，像是探头往外面张望着。

而江晚白闭着眼睛，呼吸清浅，像是已经在舒服的夜风下睡着了。

却在某一刻，趴在窗户上的纸人突然立得笔直，猛地朝外面飘去，原本闭着眼睛的江晚白也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睡着的样子。

“阿行，我很快回来。”江晚白留下这句话后就直接从窗户口翻了出去。

祁青行拿着笔的手一顿，抬头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只有一把椅子在，江晚白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轻叹了口气，低了头继续写了起来。

纸人在前面飞快的飘着，江晚白脚尖轻点，在屋顶瓦楞之间轻跃，衣袍翻飞，若是有人这个时候开窗看见，必定会以为是梦中见了什么仙人。

终于，前方的纸人停了下来，在原地转了一圈，等江晚白过去后，便落在了江晚白的肩头，轻飘飘的落了下来，两条薄薄短短的腿一上一下的晃着。

江晚白垂眸，看着底下巷子口的两人。

喝了酒微醺的男人伸手想要去挑丁柔的下巴，丁柔面带厌恶的侧脸躲开，她也不出声，只是脚步微转，没有往明处走，反倒是走进了黝黑的巷子里，还回身看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嘿嘿笑了笑，嘴里念念有词，跟了上去。

眼看着越往里面走就越黑，渐渐的，从外面看已经看不见巷子里有人了，丁柔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醉酒的男人，脸上带着诡魅的笑容。

“嘿嘿嘿小美人儿……”男人还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危险，踉跄着朝丁柔靠近。

丁柔轻声喃喃：“我可不是滥杀无辜，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色心害死了你吧，我是为民除害！”

“好一个为民除害。”讥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原本已经伸手靠近丁柔的男人身体突然直直的往后倒去，落在地上就开始打鼾熟睡。

丁柔猛地抬头往上面看去，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慌，“谁？谁在上面？！”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人就可以。”江晚白站在屋顶上，垂眸看着底下的丁柔，她能看清丁柔，丁柔却未必能够看见她。

丁柔袖中的手收紧，她深吸了口气，道：“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你为什么要杀我？”

问完这句话之后，她低头扫了一眼倒在面前不远正呼呼大睡的男人，接着道：“如果是路见不平，那你就更加没有必要杀我了，我刚刚可没有动手，是他见色起意，将我逼进这里，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什么都没做？”江晚白嗤笑一声，“那你昨晚吃的人，不算是人？”

这句话犹如惊雷，直接在丁柔的脑海里炸响，她慌得背上已经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袖中的手抖动着，仔细回想着昨晚自己吃人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惊动人。

可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当时附近还躲着人，更何况……

“你说我昨晚吃人，你亲眼看见了？若是亲眼看见了，你昨晚为何不杀我？非得等到今日？”丁柔强自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