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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求见皇上,但这次却没有被召见,吃了一个闭门羹。只是派了个小太监接了赵兴的折子。
赵兴只是将折子上去了,但没有带着來宗道列出的名单。他还需要斟酌下。
看着恢宏的皇宫,赵兴苦笑:“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利,需要你的时候,他召见你,即便你起不来床,你也必须去。而当他不需要你的时候,你求见,他也不给你面子。权利啊,还必须大,实力啊,你必须让他赶到忌惮才能成事啊。”
带着这样的感慨,赵兴打马回去,不是回自己的千户所,而是直接去了英国公府。
和东林掐架完了,大家表面上化干戈为玉帛了,一切又进入正常轨道。
那么,按照正常的规矩,英国公是京营都督,是要去军营的,没有必要这个武夫在朝堂上做无聊的人行布景。
但据张之及兄弟透露,今日他老爹在家。
到了国公府,府门外依旧是长长的求见的人群,而自从决定阉党來宗道逆案,会审有了国公一份参与,门前求见者更多了,这都天色块黑了,依旧排满了焦急求见的人。
大家听到马蹄生脆的时候,看到了现在这个新贵赵兴的身影出现,立刻许多排队的人就一拥而上,直接围住了赵兴,逼迫的赵兴不得不下马应酬。
“赵大人年轻有为,国家栋梁啊。”结果这个家伙还要按照套路寒暄拉关系呢,却不想被另一个直来直去的家伙抢了话头:“赵大人,我家老爷和來宗道那个逆贼虽有走动,但的确是貌合神离啊,这点还请赵大人明察啊。”
另一个挤进人群,一面直接往赵兴手中塞东西,一面解释:“下官虽然和他是同年,但这些年,下官可是看清了他的面目,时常弹劾他的,这点还请赵大人明察。”
“我虽然曾经和他是同窗,但我坚决的鄙视他的人品,下官为此还大义的教导他如何忠君爱国的,这一点,自有,自有那个,那个上天可作证。请赵大人明察。”
上天作证?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赵兴就打着哈哈一面向前挤一面解释:“诸位,诸位,大家不是不知道,圣上已经有了明旨,我只是管侦破,好在赖圣上圣明,我幸不辱命,挖出了这个案子。但明旨也已经说了,后期的会审我说没有权利参与的,那说国公和都察院大理寺等会审的,大家烧香拜庙门,不应该拜我这个野庙啊。”
但不管怎么说,这群家伙就是抓了赵兴这个救命稻草,死活不放。
正在赵兴被团团围困寸步难行的时候,国公府角门一开,一群壮汉冲出,嘴上是连连赔笑道歉,但手脚上却是下足了功夫,将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挤撞的是东倒西歪,给赵兴趟开了一条通路,王大壮一马当先抓起赵兴的胳膊:“跟哥哥来。”然后拽着赵兴踉踉跄跄的冲出了重围,逃进了院子,随着身后轰然大门关闭的声音,整个世界总算是清静了。
张之及乐呵呵的过来:“感受到高门的为难了吧,走吧,老爹等着你呢。”
被拉着踉踉跄跄的赶奔后院,进了那个独立空间的水榭暖阁,王大壮等兄弟立刻习惯性的把守住四周,让这里再次成为可以谈阴谋的地方。
张维贤对着赵兴苦笑:“怎么样,麻烦来了吧,着还是小的呢,真正的大麻烦,从这个案子让东林参和之后,才是真正的不可控啦。你啊,还是捅了天大的漏子啦。”
赵兴苦笑:“我还是太年轻,还是没有想到,那位竟然如此不着调。”
张维贤再次苦笑:“倒也是难为他了,和你上下的年纪,就只能独立支撑这个破烂帝国,身边连一个帮衬的都没有,所以啊,他是不敢得罪任何一股势力,他希望能够得到任何一股势力的帮衬,其实你的孤独和无助,远远不如他的孤独无助,外加上压力啊。”张维贤说的是上朝赵兴在这水榭里独自哭泣的事。
赵兴脸一红,想一想上次的事,真的让自己汗颜,但和崇祯相比,自己两世为人都如此,何况他啊。
但转眼就端正了身子沉声道:“不过,我弄出来的烂摊子,我自己收拾,我想把控事态范围,我依旧能做到。”
张维贤噢?了一声,也端正了态度:“你如何能做到不让事态在那帮东林手中扩大?”
赵兴就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名单,轻轻的推给了张维贤:“伯父请看,这张名单里,有多少是真阉党余孽,又夹带了多少东林党人?”
张维贤拿起来自己的看了再看,然后闭目沉思了好一阵,睁开眼时候,严肃的问赵兴:“这个名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赵兴一字一句道:“來宗道。”
张维贤看着赵兴,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冷气,好久之后,将名单放下,对着赵兴语气里带着埋怨和担心的道:“你还年轻,当初你和之及交朋友的时候,我派人查了你的底细,考语是心地纯良,但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你的心性竟然变得如此阴狠?”
赵兴坦然一笑:“百姓心地纯良,可交友,可连接四邻,可平安度日。但进入这个官场,纯良的心地还能活命吗?更何况官场名言‘身处局中,野心自生’?而我要有所作为的人,心地纯良,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吗?”
张维贤苦笑摇头,就不再提这个话题,指着名单上面的名字:“看来來宗道是幡然悔悟了,这都是和阉党有瓜葛的人。当然,这里也夹带了几个和他私仇如山的家伙。虽然是私仇,但这几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兴就问:“还需不需要再添加几个?我的手下专门有模仿人笔记的高手。”
看了下赵兴,张维贤一面提笔在名单上勾掉了几个名字:“事情得一步步来,步子太大了,会扯到蛋的。我划掉的都是现在不可或缺的官职人物,等以后再说吧。”然后将名单交回来:“不要改,就这么上去,就说是你再次侦查后的决断,一来让人认为你还是心存仁厚的,同时让许多心怀鬼胎的人疑神疑鬼变得收敛。二来,年轻人啊,要记住,假的永远是假的,迟早要露出马脚的,到时候,就是得不偿失啊。”
赵兴站起来恭敬施礼:“侄儿谨记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