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内部(1 / 1)

易嚣紧随其后,跟着张军云第二个进入房子里。

他是打算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小透明,但不意味着什么时候都要等到最后,身为一名男士让两名女士走在前面显然不是绅士的做法,说不定无法起到淡化自己存在的效果,反而会引出更多的麻烦。

比如这个人怎么这样胆小啦,这么不绅士了等等,为了避免这些,易嚣显然不会自找麻烦上身。

在人情世故当中,感情并不是必需品,有时候冰冷的逻辑也可以处理得很好,很多年来易嚣都是这么做的,现在做起来也非常熟练。

并且还有一点,这个房子已经改变了,它从一个有门的房子变成了四四方方,活像个大棺材的存在。

易嚣也不确定它内部有没有什么变化,危险,又或是。。它根本不是之前那个房子。

踏入房子当中,易嚣立刻戒备起来,因为没有门窗的缘故,全封闭的房屋中很暗黑,再加上外面的天色暗淡,四周点着的火把根本无法将火光传递进来。

“荧光闪烁。”易嚣低声念到,顿时,点点星光顺着他宽大的袖口飞出,悬浮在房间的天花板中心位置,为几人照明。

之前易嚣已经说过自己也是一名巫师了,穿着阴阳师的狩衣只是为了掩护身份,再加上荧光闪烁也不是什么高深的魔法,所以其他几人连看都没多看一眼,更多的是将精力放在这个房子上,只有黛西略微留意了易嚣袖口,也就是藏有魔杖的位置。

“好重的味道。”最后踏入房子里的探小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危险倒是没现,但这异味却太浓重了。

就连探小姐都能闻到,更不要提当其冲的张军云了,狼人的嗅觉可是比人类更加灵敏无数倍,几乎在一进来,他就险些被刺鼻的气息冲了一个跟头,就算将嗅觉减弱,尽力屏住呼吸,但他还是苦着一张脸。

而且张军云的脸上还带着丝丝少见的严肃,因为对这个味道很熟悉,这刺鼻的气息,正是浓郁的血腥味。

易嚣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化,但内心却又警惕了一分,面对未知,必要时刻易嚣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对于掩护自己的身份,还是生命更为重要。

线索没了可以再找,最多是困难一些,但生命没了。。自己可就要和梦幻岛为伴了。

并且天使和恶魔的进攻正在蠢蠢欲动,它们已经蛰伏了近千年,但梦幻岛也仅仅只是选择了自己的上一任和自己两个梦幻岛守护者,易嚣不觉得自己能等到第三个人,恐怕到时候自己等来的不是希望,而是亲眼所见第二世界被一点点毁灭了。

这个世界不仅出现过笼罩住整个大6的里世界乱流,更是连旧日支配者都出现了,鬼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昏暗的照明咒悬浮在四人的脑袋上,根本无法将周围的一切清晰的展现出来,张军云只能看到暗红的墙壁,上面似乎印着更加深邃的什么东西。

那大概是血迹。

就在这时,易嚣的身后再次出现一个清脆冷淡的声音,“荧光闪烁!”

伴随着黛西的咒语,一团团比易嚣释放出的光斑明亮无数倍的光芒从她的魔杖中缓缓飞出来,连绵不绝的在空中排成列队,仿佛有规律的星辰一样漂浮到上空,闪耀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小屋,将房子里面的黑暗全部驱逐出去。

黛西似乎若有若无的向易嚣的方向瞄去,虽然脸上没有出现丝毫骄傲的表情,但易嚣仍然能够察觉到她一股名为得意的情感能量正在快放大。

炼制嫉妒药剂的绝佳材料,易嚣在心中默默想到。

但其余俩人都没有太关注黛西小姐,因为很快她耳边就被阵阵抽冷气的声音所覆盖。

看到黛西的注意力被转移,易嚣不慌不忙的将地面上一盒残破的录像带给收了起来,当当趁着她施放魔法的时候,易嚣就在做这个准备,现在一有机会,他立刻就把录像带塞进了狩衣当中。

黛西不知道张军云和探小姐在惊讶个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扭头望过去,顿时被入眼所见的东西惊得呆立当场。

血迹,大片大片的血迹。

甚至已经不能称作血迹了,叫做血浆更为合适一些。

之前张军云看到暗红的墙壁,墙上还印着更深邃的痕迹,他以为是灯光昏暗问题,所以墙壁才泛着那种颜色,而更深邃的,才是血迹。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整片墙壁都会血迹染红了,猩红的鲜血仿佛染料洒在了画卷上,将整个墙壁渲染的暗红一片,更有一些乌黑的血块格外凝结在墙壁中央,所以才会显得比其他地方更加深邃。

并且墙壁上的大部分血迹都没有干涸,血液甚至浓郁到这么久过后,仍然从墙面上缓缓流淌下来。

在地面上汇聚成浓郁的一潭,易嚣都不用低头去看,就能感觉到脚下粘稠液体传来的轻微粘合感,甚至没过了脚背。

而且不止这一面墙,在黛西几人麻木和僵硬的缓慢转动下,他们扭着脖子看向房屋的另外三面,上面全部都被涂满了血液,就连被黛西炸毁的那面都是,浓郁的血液顺着墙壁破裂的地方流到外面,然后渗入到泥土当中。

易嚣淡定的看着黛西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得有些青。

“滴答,滴答!”

少许清脆的声音出现在这个不应该出现的环境当中,易嚣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自己头上,甚至留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面,而且不仅仅是自己,张军云三人应该也是。

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入眼所见,满手猩红的鲜血。

黛西抬起头,看到与墙壁完全相同,被血浆占据,涂抹的不漏丝毫天花板,刺目的猩红占据了她的全部眼球,甚至占据了她的大脑,她的思维。

那上面的血浆还在流动,就仿佛时间一直静止,冰冻着它们,在等待着几人踏入房间内的一刻般。

“滴答,滴答。”

少许刺鼻的鲜血低落到黛西的脸上,顺着她的下巴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而这,也终于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她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这声音甚至已经划破夜空,传递出了大半个森林。

下一刻,黛西转身向外冲去,仿佛有什么洪荒巨兽在后面追着她一样,一口气跑出小屋的范围内,她才惊惶未定的停下来,然后疯狂的清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

或许是洁癖,跟在后面的易嚣不紧不慢的想到。

当然,张军云和探小姐俩人也没好到哪去,他们俩人的脸色也很难看,虽然没有黛西的反应那么大,但似乎也到了极限。

天花板上流动的鲜血就像是下一刻就会倒倾下来,浇两人个一头一脸般,他们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紧跟着黛西跑了出去。

惊慌失措的几人立刻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一些忍者和民兵凑上来,似乎想要进屋子里去看个明白,但就在这时,被黛西尖叫惊动的毒女阳炎也悄无声息的从树上飘落,然后贴着地面划了过来。

趁着四人暂时远离小屋,她慢慢飘了过去,虽然看起来非常缓慢,但其实度也只是在眨眼之间。

那些忍者和民兵看到阳炎到来,纷纷慌不迭地的向两旁避开,并且让开路来。

毒女的威力早已人尽皆知,他们可不想成为又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黛西的魔法并未消散,荧光闪烁将房子内部照亮的一清二楚,犹如白天,而在见到了涂满屋子的鲜血之后,哪怕是江户时代见惯了杀戮的忍者,阳炎的眉头也不禁皱了皱。

因为这些鲜血的量太大了。

。。。

张军云还是先恢复了过来,身为男性,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总算更强一些,并且狼人这种东西虽然没到茹毛饮血的地步,但实际也差不太多。

“那里面绝对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易嚣翻了个白眼。

“并且。。墙壁上的这些鲜血,肯定不是一个人的。”

这还需要你说么。

易嚣仍然不做表示,倒是探小姐虽然脸色苍白,但似乎心理素质要比黛西好很多,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顿了顿,她问道,“那些真的是人血么。”

这句话应该是问张军云的,狼人的鼻子要比狗好用得多。

果然,他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这需要死多少人。

血液在人体中占据了非常大的比例,是人体很大的一部分成分,饶是如此,把一个人的鲜血给放干净,也无法涂满哪怕是小半面墙壁的面积,更不要说,把涂满后的墙壁和天花板做出血浆流动的效果。

那里面到底生了什么。

这一下连易嚣都有些摸不清脉络了,那屋子里面简直堪称地狱,就算它是地狱修士的派对现场易嚣也不觉得奇怪。

但之前。。这房子明明应该是属于贞子的,难道一个贞子能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那里面到底生了什么。

相对于其他三人的慌乱,易嚣淡然的多,默默地处理干净衣服和头时,他还有时间留意一下房间内部的环境和装扮。

除了多出满墙的鲜血和血浆外,房间内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废旧的电视机和收音机仍然在那里,破裂的草垫在地板的血浆下也隐约可见,就连墙壁上破裂的墙壁处,似乎都与之前完全相同,一模一样。

唯一的变化,就是房子的大门消失不见了。

并且内部出现了一场疯狂的杀戮。

这个时候,清理了半天的黛西终于勉强停止下来,她的脸色仍然有些白,似乎仍然没有渡过心理这一关卡。

“我去把它们统统清理干净!”她急匆匆的就打算直奔房屋而去。

不过。。甚至不需要易嚣去拦她,张军云就把她挡了下来,“这些血液。。在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前,还是留着吧。”

见到黛西的脸色不怎么好,大约也猜出她不喜欢那样环境,张军云又连忙补充道,“你留在外面防备一下,那房子有些古怪。”

虽说是托词,但那房子似乎还真有几分古怪,张军云这么说也有道理,想了想,黛西觉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后,脸色才好了一些。

这个时候,四人也看到了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阳炎。

察觉到背后的目光,这个毒女转过身,恢复成那种妖娆和优雅的姿态,对着张军云等人点头示意,然后轻轻行了一礼,接着便再次贴着地划过,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不知道是回村子里找领禀报情况,还是又藏进了树林的树梢上。

张军云倒是没说什么,几人来到甲贺这么多天,该认识的人也都认识了,就算与阳炎没什么交情,但见过面是肯定的。

易嚣不知道三人到底和忍村是什么关系,但看现在的样子,虽然不会太低,但忍村仍然对他们有戒心。

可能是合作之类的。

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江户时代虽然是日本的一个繁荣时期,但仍然非常混乱,十七世纪世界各地都充满了混乱,如果没有点戒备心,恐怕连第二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几句交谈,将任务分配完过后,张军云带头再次进入房屋内。

不过正在交谈的几人并未注意到,就在他们回头争论,还有阳炎离开的那一瞬间,少许仿佛毛一般的东西从地板的血泊当中吧唧一下掉了下来,滚到泥土当中,沾了沾地上的尘土,将表面的鲜血掩盖住,然后迅溜进旁边黑暗的树林,消失不见。

而在几分钟后,张军云再次踏入小屋,踩在了那没过脚背的厚重血浆中时,一名刚放下农具拿起武器没多久的农夫似乎心有所感,目光远远的望向黑暗的树林深处。

就仿佛。。那里好像有什么好东西一样。

并且没过多久,他就无法抵抗这仿佛召唤般的好奇心,身体微动,然后不由自主的向树林里面悄悄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