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敌人太强大了，”

“我看到了那些画面。”露西轻轻指着冥想盆，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如果您想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么现在就应该往胜利的天枰上放筹码了。”

但易嚣对露西的话并不完全赞同。

“强大？”他反问道，“那些鸟人和连阳光都不敢接触的黑色生物？”

“严格意义上来说，恶魔并不畏惧阳光，先生。”

魔法智能露西一丝不苟的反驳道。

“以我为始，以我为终。除我之外无神灵存在。”易嚣缓缓的说道，“听听，这就像是被洗脑的疯子。”

“而人类打败过比它更疯狂的东西，在无数的电影中，人类总能找到方法。”

“我并没有见到它的强大，我只看到了它正在等待死亡的样子。”

“但您自己也说了，那只是电影，先生。”露西将冥想盆叠吧叠吧放到易嚣手中，示意他赶快收好。

易嚣嘴角未僵的看着手中的冥想盆，但很快就不考虑新任智能管家的魔法能力到底上限在何处，将冥想盆放到影子里之后，他继续说道。

“我最强大的能力是什么，那些电影对于其他人可能只是电影，但对于我，它们并不仅仅只是一段故事。”

“不要忘了，你就是我创造出来的。”

谈论涉及到自己，但露西仍然没有多少变化，她神色淡淡，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平静笑容，“或许您说的有道理，但我没想到您会有这样的反应。”

“您应该会赞同我的观点，然后做出最好和最坏的打算，而不是这么的。。自信。”

露西斟酌了一下，用了一个形容词来描述易嚣。

因为她现在看到的易嚣与冥想盆记忆中的那些似乎稍有不同，记忆中的易嚣沉默，虽然寡言但很少有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多数时候不会对某件事情下定断绝，因为他性格本身就十分谨慎。

几乎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反应激烈。

易嚣愣了愣，并未感觉到自己的异常，“。。人都是会变得。”他说道，“我还在学习当中，或许这是进步。”

“好吧，我记录下了。”露西说道，“那么先生，您做好准备，配合我测试银舌能力的上限了么。”

“就像您自己所说的，这个能力至关重要。”

虽然易嚣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银舌，或许梅吉可以，但既然露西坚持的话。。

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智能管家失望，正好易嚣想要知道，露西到底要怎么做。

所以没有犹豫的，半秒钟过后，易嚣点点头，“当然，我该怎么做。”

。。。

易嚣对露西愈加的好奇了，尤其是在阿里蒙德听从露西的命令，老老实实的抱着一大堆红城堡大图书室里面找到的资料幻影显形的时候。

但当他看到这些资料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便把这份好奇抛到了脑后。

“火影忍者，你认真的？”易嚣举着手上的一本漫画对露西说道，然后又转头看向还没离开的阿里蒙德，“图书室里怎么会有这种的东西，我没记得有买过它。”

“这确实是图书室中的，杂书区，第三架，第七层，或许您忘记了，先生。”阿里蒙德立刻低下头。

“那好吧，在我记起我要怎么杀死你之前，你最好快点消失在我眼前。”

易嚣的威胁立竿见影，不到一个数的时间，阿里蒙德便“啪！”的一声幻影移形在俩人面前。

然后易嚣继续把矛头指向露西，“这是一本漫画。”他摇晃着手中的书，就像摇晃着一根大号的蒲公英，“我要怎么才能把它像读故事一样的读出来。”

“那就是您的事情了，先生，”露西的义正言辞让易嚣没有一点脾气，反正他本身就没什么脾气。

见易嚣半晌还呆在那里，露西还催促道，“您到底还打不打算测试了，光看着可不符合银舌最基本的要求，漫画当中的世界拥有无限的可能，如果银舌能够实现，那些敌人您的确足以看不上了。”

易嚣觉得露西的初始性格有些糟糕，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这种感觉愈加的正确了。

好吧，这对于银舌来说，的确是一项挑战。

易嚣并没有想到漫画，因为第二世界并不包含漫画世界，就算有，也是出于电影或电视剧的延伸，并不是直接从漫画反应的。

所以本能上，易嚣就排斥掉了漫画，同样漫画也不是文字，银舌只能作用于文字，所以易嚣同样没有考虑。

现在，这个问题就被露西提了出来。

但事实上，易嚣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好奇，因为就像露西所说的，漫画世界的庞大并不低于电影世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易嚣就全部扑在了测试银舌能否实现漫画当中的东西这件事情上。

。。。

阿里蒙德已经为易嚣和露西端上来了第四次水，近一个小时的接连诵读几乎让易嚣变得口干舌燥，口渴的感觉是可以传染的，作为魔法智能，露西几乎与常人无疑，她不仅可以喝水，甚至会因为易嚣的口渴而感觉到口渴。

“啪。”

放下杯子，阿里蒙德端着托盘瞬间消失不见，但易嚣这里面仍然没有丝毫进展。

在测试完露西认为的最后一种可能后，易嚣已经完成了十七种关于漫画和银舌之间的不同变化，同时他也不得不遗憾的得到一个消息。

那就是漫画的体系似乎不会被银舌触，它并不是文字，就算更改为文字，也不可以。

“我不明白为什么把漫画的故事变成文字也不可以。”易嚣也非常奇怪，“同样都是文字和故事，漫画故事改编的文字也是文字，它究竟是如何辨别的。”

不符合要求的故事很难触银舌，这一点毋庸置疑，银舌可以不要求故事精致，但起码要是一个故事，所以很多时候易嚣需要不断地修改语句。

而漫画的故事性很强，能够出版的漫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由它更改的文字，理论上完全符合故事的定性。

但银舌仍然无法实现，易嚣对此很奇怪。

难道银舌真的可以辨别出来它是由漫画改编的？

写了整整七八篇长篇故事，露西仍然显得非常轻松，她紧紧的坐在一旁，似乎也在沉思这个问题。

有的露西的加入，这一个小时的测试才能如此迅的完成。

她的书写度是易嚣的好几十倍，因为她根本不需要书写，甚至打印的步骤都直接被更简洁的魔法取代，她可以直接将故事投影到纸上。

而露西的思考度本身就快，这些漫画也已经列好了故事的大纲和详细内容，她需要的只是移植一下。

易嚣皱眉看着手中的废稿卷，而就在这个时候，露西突然抬起头，“或许问题不是出在故事上，而是出在银舌上面。”

“什么意思？”易嚣问道。

“文字本身就是一种具有魔力的事物。”露西缓缓说道，“无论它本身就是书面形式的作品，还是其他的艺术结构。”

“但当它完成一部作品的时候，或许构成这些作品的文字，本身就与作品挂钩了。”

易嚣微微皱眉，虽然露西的话听上去似乎有些生涩，但作为一名见多识广的巫师，易嚣还是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说，咒语。”

“故事的文字就像是咒语，故事的内容和结局，就是咒语的效果。”

“正是这样，先生。”露西点点头，“银舌正是其中一种咒语的释放方式，所以无论由漫画改编的故事怎样修改，它都不可能被银舌实现，因为故事和文字已经对应。”

“除非修改整个咒语，也就是故事的大纲，或许银舌才能挥出作用，但同样，故事的结局与效果也出现了改变。”

“所以您之前在修改某些故事的时候，细节上无论如何改变，银舌都无法挥作用，只有小幅度的便宜，银舌才能够触。”

“因为之前的修改只能算是同一种咒语，就像是魔咒缩减和变得更繁琐，其后则像是将魔咒扭转成了其他的效果，虽然只是很微弱地。”

“就像四分五裂和粉身碎骨同样都是炸东西用的，它们的方式就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露西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就连易嚣都若有所思。

但露西并不满足于这些内容，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先生，创造我的文字副本，您还保留着么。”

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少疑问，想必断定了易嚣不会随便处理掉。

“当然。”易嚣点点头。

“或许您可以试着再创造一个。”

易嚣微微一愣，便反问道，“你认为不可能成功？”

露西点点头。

本着试一试的念头，易嚣并没有拒绝，他重新取出羊皮纸，然后再次低声念了起来，而不出意外的，当诵读结束后，没有一个新的露西出现。

“因为魔法智能的关系。”易嚣皱着眉说道，“我暂时已经没有奥兹国的智能了。”

很多时候易嚣并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他无法想的这么全面，除了最初的魔法启蒙剩下的可都是易嚣一个人摸索着过来的。

他的实践能力绝对不差。

但就像易嚣所说的，现在纠缠在一起的线索越来越多，有很多事情他都无法顾及，所以他才需要一个智能来帮他处理。

这也就是露西的作用。

“就是这样，因为基础素材的存在，银舌在第一次取得成功，现在则是失败。”

“这一点可以证明，银舌仍然上限，而不是真正的无所不能？”易嚣立刻就明白了露西的意思。

“难道这还不能够证明么，先生。”

“我可以继续修改这个故事。”易嚣扬扬手中的羊皮纸，“直到修改为，不需要智能基础也可以将你创造出来的故事。”

“但我可以肯定，那个故事中的魔法智能，肯定没有我的智能程度高。”露西语气淡淡的说道。

易嚣沉默下来。

露西说的没错，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不然他创造露西时，也不需要浪费一个下午的时间修修改改。

银舌仍然存在上限，但这个上限应该是自己的想象力，自己想象所及之处，银舌大抵都能实现，当然，还要给出一个合理的故事。

“如果将咒语比喻成计算机的代码，那么魔咒则是最基础的语言，o和1，银舌则是人类能够理解的语言，软件的代码，高级语言。”

“如果我没记错，o和1要比高级语言更强大，它可以修改计算机本质核心。”自从接连的实验失败开始，易嚣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但o和1很难被真正应用，所以咒语总是非常稀少，读起来生涩，效果也有效，高级语言的应用更为广泛，就像银舌，它近乎无所不能。”

近乎无所不能，和无所不能，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先，银舌应该是高级语言的一种，因为它只能作用于文字，不能作用于图像，甚至是其他的艺术形式。

另外，银舌的上限也是很大的问题，想象力既是银舌的上限，这听上去似乎已经无所不能了，但并不是这样。

人类的想象力并不是无限的，事实上，人类的想象力十分有限，它只能在人类认知的范围内不断扩展，这是横向的。

在现有想象物的基础上修改一点，生成新的想象物，并没有多少区别。

而纵向的扩展则很慢，因为这需要扩大人类的认知范围，人类认识到更多的东西，想象力才能得到更多的补充。

这很难，几千年，甚至是上一纪元人类留下的文明信息也才让人类走到这一步，前进的度近乎迟缓。

而银舌的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它近乎无所不能，所以换句话说多数时候它几乎什么都做不到，想要成功，非常的繁琐。

就像易嚣不断修改一个故事一样。

易嚣想到了魔法书的办法，简化银舌的步骤，这很不错，但似乎还不够。

“所以下一步。”露西继续说道，“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无所不能束缚起来，让它在有限的情况下，挥出最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