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发言的还是山上的重炮，济尔哈朗觉得不可思议，这里距离塔山山顶至少有五六里了，山上的火炮就算能够打到这里也失去了作用，就算一颗炮弹能够打死打伤一两名骑兵，但是对于此刻阵型分散数以万级的骑兵来说，一次死几十人能有什么影响。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那些炮弹不但能够打到自己的队伍的每一个角落，炮弹落下来却是直接砸入人群，然后燃起了大火。济尔哈朗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也是知道开花弹和葡萄弹的射程比普通的铅弹射程要短。但是现在这些炮弹不但落了下来，虽然没有铅弹那样的威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济尔哈朗的想象。因为随着火箭弹的到来，这些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色的炮弹被点燃，然后是熊熊大火，比先前更大的火，再加上干草的辅助，这些炮弹瞬间就被点燃。

没错，这就是尚可义的大招，金塘岛的妖孽们制造出来却一直没机会实验的燃烧弹！材料大部分都是白磷！

不但如此，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动了八艘飞艇快速地靠近济尔哈朗所在的位置，然后在清军惊恐中不断地扔下燃烧弹。大部分清军不顾何柳德阻拦，打马拼命地朝河流冲，只是战马进入河中速度自然比不过飞艇，而飞艇越过河流之后迅速地将对岸的草地点燃，然后才回头将炸弹扔向那些在河流中挣扎的清军。

八艘飞艇将自己携带的燃烧弹全部扔进了一万四五千人的轻骑兵队伍中。整个河流以东的地面再次化为火海。

当然也有幸运者，他们冲过了燃烧区，冲过了河流，冲过河流对岸的封锁区，只是他们的正西面出现了一个个个的小方阵，然后毫不有地朝着那些狼狈的清军齐射！负责堵截的第2军虽然只是出动了一个团，在河流对岸组成了一个单薄的三排火枪阵。但这个步兵团后面还有将近五百的骑兵，这些平日里负责侦查和传令的轻骑兵这时候成为了压垮济尔哈朗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经历里水深火热之后，幸运的清军骑兵已经人困马乏，想要冲出火枪的拦截也是十不存一，然后被十几个轻骑兵拦截自然是没有幸运的道理。

眼看着退路被彻底堵死，前方有如同铜墙铁壁一样根本就撞不过去。济尔哈朗有心杀敌，敌人却不和他正面交战，现在盘旋在头顶的那些飞艇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其实塔山上的那些重炮、火箭弹都超出了他的想想，眼看着飞艇上不断有燃烧到和开花弹扔下来，己方的将士一片片倒下，济尔哈朗指向派遣一些斥候去给黄台吉报信，现在竟然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仿佛是为了配合济尔哈朗的沉重心情，塔山上的重炮又开始发射铅弹，这次济尔哈朗看得清楚，最远的已经射落到了河流中央。也就说此前塔山上的敌人刻意隐藏了实力。现在分明是要在火海中推一把将更多的人推进河流中，让清军在河流中就造成混乱，然后上岸之后还需要面对三道卡。而空中的飞艇似乎也调整了策略，四艘飞艇在河流的西岸继续扔炸弹封锁，其余四艘飞艇则来到河流上空专门为增加清军混乱而不断扔下炸弹。

所有的清军都心有不甘，他们擅长的是骑射和近身搏杀，结果却没有机会用弓箭射杀敌人，也没有机会被敌人近身搏杀。就这样莫名其妙全军被火海包围，被不断燃起的大火烧死烧伤！

也能是奉命回援辽阳的，此刻稍微懂一点兵法的都知道这是典型的围点打援。这次敌人准备充分，武器犀利。己方却是匆忙行军，毫无准备!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塔山西侧已经一片焦糊。济尔哈朗率领的是两万人，此刻剩下的还能站立的不过区区千人，被堵在河流的东侧进退不得。

济尔哈朗痛苦滴逼着眼睛，周围的亲兵也一个个神情肃穆。他想不到人称江南屠夫的毛钰如此狠辣，想不到自己输得如此凄惨，除了正面冲击那些堵截的步兵杀伤了部分敌人之外，他的两万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与火炮和大火斗争。就算是毛钰军提前准备也不至于一面倒的屠杀，他终于明白当年为什么多尔衮会被杀德丢盔弃甲，连失豪格和岳托了。

尚可义自然没有同情济尔哈朗的打算，他要求剩下清军立即放下武器双手抱着头来到山谷间，然后将这些人五花大绑，这其中济尔哈朗多次企图自刎却被周围的亲卫抢过手中的宝剑远远地丢开。

尚可义没有时间来审问济尔哈朗，他下令埋伏在两侧没有机会上阵的另外两个师全体出动打扫战场，毕竟这里距离锦州不过一百五十里，距离松山也不过两百余里。昨晚豪格连续派出几波求援斥候想来也快到黄台吉军营，尚可义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来重新布置埋伏。

看到尚可义下令打扫战场，济尔哈朗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做了俘虏，如果前来的是多尔衮还好一些，若是黄台吉亲自率兵援救辽阳，若是着急兵马不够免不了落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此时的毛钰正在辽河的入海口，他手中除了北海舰队的力量，就只剩下了警卫团，他在这里其实并不是靠前指挥而是为了接应万一埋伏不理的塔山尚可义部。不过很明显尚可义在毛承禄的协助下，通过两个工兵团和全军的通力配合将第一波援军成功打退，当他见到灰头土脸的济尔哈朗的时候略微觉得有点遗憾，因为被俘虏的不是多尔衮或者黄台吉。

随后他听完了来人的汇报之后决定马上登陆前往塔山，加强塔山的防御，接下来不管是谁来必定会是一场残酷的硬仗。同时下令孔有德抓紧时间攻陷辽阳作为大军的据点，一旦黄台吉大军绕道回援也能有时间在辽阳城内布置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