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北宫崇德殿。
无数身着朝服的官员,均是一脸肃穆的看向前方。
一位十一岁左右,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少年,被一位凤袍中年女子牵着坐上龙椅,这两人赫然是刘宏与窦太后。
当刘宏坐上龙椅后,太常赵典手捧诏书,神情庄严的诵读着。
“永康元年,汉孝桓皇帝,龙驭宾天,惜无后嗣,故由太后窦氏,于宗室子中,择解渎亭侯刘宏,继任社稷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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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渎亭侯刘宏,乃章帝玄孙、河间孝王曾孙,年少聪颖,天资过人,今承继神器,改年号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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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众卿跪拜。”
良久,太常诵读完刘宏的继位诏书,由窦太后为刘宏带上冕冠,年仅十一岁的刘宏,正式成为大汉第十二位皇帝,殿内外众卿,尽皆行大礼,跪拜刘宏,口诵陛下。
刘宏虽然年幼,但是也有几分机灵,看着台下众人朝他跪拜,心中不免升起几分得意,按照礼官教导的,虚扶众卿,刚准备说什么,却听见身旁的窦太后,轻咳一声。
刘宏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窦太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说道:“朕,以年幼之身,初临大宝,还需众卿辅佐,曹常侍替朕宣读诏书。”
中常侍曹节应声施礼,站了出来,打开手中诏书,朗声诵读:“建宁元年,升槐里侯窦武为大将军,封闻喜候。诏曰:朕闻闻喜侯善习经术,且德行出众,立忠秉节,今,朕以年幼之身承继神器,还需闻喜候辅佐朝政,以安天下。”
窦武听后站了出来,神情激动地朗声说道:“臣,窦武,领旨,谢陛下天恩。”
接过诏书后,窦武站到了右列众卿之首。
中常侍曹节继续宣读诏书,一个个因为拥立刘宏为帝的势力,尽皆得到封赏,朝中几位老臣看着这一幕权力交易,不由得心中一叹。
而刘宏这时,心里也有些不喜,他不满窦太后这个一天都没有见过的人,竟然这样管着他,而且还要自己称她为母后,自己都成为皇帝了,刚刚想说句话,却被窦太后一个眼神制止,不由得越想越气。
这时,场中所有在这场交易中得利的朝臣,都已封赏完毕,尽皆一副得意之色,许多老臣,例如胡广等人,不由得生出辞官之心。
就在这时,袁隗身后一人站了出来,来到中央跪拜,说道:“草民傅夑,见过陛下,草民替使匈奴中郎将,贺陛下承继神器。”
看到傅夑站了出来,许多知道内情的人,暗道一声,来了。
不过,更多的人,是如刘宏一样不知情的,他们十分好奇,为什么一个没有半点官职的人,竟然可以站在袁隗身后,还能来到这崇德殿中。
刘宏好奇的,开口说道:“你是何人,所贺何事?”
傅夑先是行了一礼,说道:“草民乃是使匈奴中郎将袁基账下幕僚,因中郎将远在边疆驻守,无法回京,所以特令在下替其恭贺陛下,并献上贺礼。”
刘宏毕竟年幼,听到有人如此恭维自己,不由欣喜的说道:“无需多礼,快说于朕听。”
傅夑从怀中拿出一卷竹简,朗声诵读道:“臣,使匈奴中郎将袁基,遥拜陛下,因边疆战事吃紧,臣无法脱身,特令账下幕僚献上贺礼,以贺陛下承继大统,愿陛下天恩永存。”
刘宏听后,连忙问道:“中郎将真是有心了,是什么贺礼?”
这时,一名年轻官员走出,打断了傅夑准备说的话,朗声说道:“臣,伏完,有本参奏,参使匈奴中郎将阿谀献媚,迷惑君心,还望陛下予以严惩,以正清流之风。”
此话一出,许多朝臣都窃窃私语,傅夑更是脸色一变,转头盯着伏完,刚准备说什么,却听到袁逢轻咳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就冷笑着看着伏完,没有说话。
刘宏也有些不喜,今日都是自己给他们封赏,没有一个人给自己献礼,好不容易有一个袁基,派人千里迢迢给自己送礼,刚想知道是什么,就被这个什么伏完给打断了。
于是开口说道:“你是什么人?因何参使匈奴中郎将?”
伏完看着袁逢,袁隗和傅夑,冷笑一下,开口说道:“臣,辅国将军,不其候伏完,见过陛下。臣参使匈奴中郎将,竟然公然行贿陛下,若长期此以往,百官无不效仿,陛下也会受其影响,此人实在乃国之蛀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响起,众人望去,大笑之人正是傅夑。
刘宏不由问道:“你因何发笑?”
傅夑施礼说道:“启禀陛下,臣发笑,是因为不其候刚刚讲了一个笑话太过可笑,故而发笑,不其候刚刚说我家中郎将行贿陛下,说的可是这贺礼?”
伏完看到傅夑看向自己,冷笑一声说道:“正是,使匈奴中郎将妄图趁陛下承继大统之时,献礼给陛下以获封赏,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开。”
傅夑又是大笑一声,说道:“陛下,可想听听这贺礼是什么?”
被伏完打断了无数次,刘宏早就迫不及待想知道了,连忙说道:“快快说来。”
傅夑又拿出一卷竹简,读道:“臣,袁基,以束发之年获封使匈奴中郎将之职,实乃天子恩德,故臣时时惶恐,恐臣无法胜任此要职,又听闻,匈奴依附吾大汉百年来,从未献上过贡礼,故而怒从心中来,亲赴匈奴向其索要贡礼,用以庆贺陛下承继大统,彰显我大汉国威,也显陛下之威,震四域番邦。”
傅夑说道这里停下,对着激动地刘宏说道:“启禀陛下,我家中郎将自从赶赴并州苦寒之地后,无一日不在担忧自己无法胜任中郎将之职,又恐担忧因自己年少,使番邦胡人轻视我大汉,故而亲赴匈奴,以扬我大汉国威。”
刘宏毕竟年少,还是有些少年热血,听到这里连忙说道:“中郎将真乃国之忠臣,傅夑,你快详细说来。”
而伏完的脸色,则有些不好,他之所以站出来参袁基,完全是因为他的妻子,阳安长公主刘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