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并州的路上。
吕布对着袁基问道:“主公,我们千里迢迢来此,就为了见那老头一面?”
袁基轻笑一声,看了贾诩一眼说道:“文和应当知道吧。”
贾诩说道:“在下略猜的到一二,不过具体明公有什么谋划,在下还是不太清楚。”
袁基瞥了贾诩一眼,笑了一下,并没有点破他。
这是贾诩善藏的本性,也是贾诩的处世之道,他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清楚,什么时候该糊涂,若是主公的心思,全都瞒不过你,那你也就离死不远了,就像杨修,自认比所有人都快三十里,也正是这三十里,要了他的命。
“那文和就给吕布解释一下吧,看你猜的可对。”袁基在马上环顾四周荒凉的景象,对贾诩随意的说道。
看到吕布一脸好奇的表情,贾诩无奈了,他感觉自己碰到吕布真的是倒霉,原先能躲过的事情,都被吕布挑了出来,放在明面上。
随后,没好气的对吕布说道:“如今,大汉仅有的几位,拥有如此庞大兵权之人,主公当属最令众人忌惮的,但是因为主公出身袁氏,袁氏乃是士族领袖,主公又有先皇亲提,遇事不决可便宜行事之权,再加上之前边关告急,多种机缘巧合下,主公才积累下这么庞大的兵权。”
“可是如今,新皇登基,朝堂局势不稳,各种新旧势力相互缠斗,一时间不会对主公怎么样,可是一旦利益划分完毕,局势平稳之后,主公的兵权一定会被收走,任何人包括士族,都不会想看到,袁家既身具朝堂高位,又掌握边疆兵权。朝廷到时候来一个明升暗降,主公是交权还是不交权?”
“不交,那就是谋逆,交了,多年努力为他人化作嫁衣,所以,主公这是想要,竖立一个比自己更加强大,拥有更多兵权,更令朝臣忌惮的人,为自己去做挡箭牌。”
吕布听后,似懂似不懂的摇了摇头,不耐烦的说道:“什么呀,贾文和在说什么呀,主公的兵权,就是主公自己的,谁敢抢走,本大爷一戟劈了他。”
贾诩看了吕布一眼,心中暗道:“你个憨货,就知道你听不懂,听不懂还问。”
可是这时,吕布又说道:“贾文和,你不会是骗我吧,就这么奇怪的原因?还有什么快告诉我。”
袁基看向贾诩,大笑一声说道:“文和,我与昭襄王不同,容人之量我还是有的,吕布想知道,你大胆的说就好了。”
贾诩笑着对袁基点了点头,不过在心中,却已经将吕布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无奈下,只得没好气的,对吕布说道:“我猜主公应当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如果兵权真的被收走怎么办?毕竟主公年岁太幼,随便一个入中枢为官的理由,主公就无法拒绝。若真有那日,袁家在朝堂之外,还有这样一支强有力的兵权支持,任何人都不敢对袁家如何,到时候想要拿回原先的兵权,也易如反掌。”
“你可听明白了,要是明白就不要再问了,要是不明白就自己安静的想一想。”
谁知道,吕布烦躁的看着他,语气不耐的继续问道:“这不还是兵权的事嘛,我不是和你说了,想抢主公的兵权,要问问我手中方天戟同不同意。贾文和,我怎么感觉你不知道主公的意图呀,你到底行不行呀,你可是我将来的随军军师,怎么感觉你变得这么笨呀。”
这一番话,好悬没把贾诩气死,不过他连忙顺着吕布的话,说道:“那当然,我怎么可能猜到主公的意图,刚才那些也不过是我胡乱猜的。”
吕布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就知道你不行,要不是,实在受不了程老头和许攸那个三角眼,我才不选你当随军军师呢。”
贾诩这时候已经自动屏蔽了吕布,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再搭理他。
袁基则深深的看了贾诩一眼,说道:“等时间长了,文和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文和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
贾诩听后,连忙恭敬的对着袁基行礼,说道:“明公说笑了,在下没有任何担心,只是单纯的受不了吕布这个憨货而已。”
同时,贾诩在心里撇了撇嘴,不禁想到,“我要是真相信你的话,我就是吕布。看来以后还要再藏得深一点,被吕布这个憨货坑一次就够了,可不能再让别人把我坑了。”
笑了一声,袁基也没有说破,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了,随后对吕布说道:“我来说吧,文和也听一听,看看我的想法如何。”
两人听后,点了点头。
“文和刚刚说的两点,确实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果我不在此时,向段颎表达出善意接纳他,他就一定会被宦官拉拢过去。”
“如今,天子年幼又是孤身来到洛阳,长期陪伴身边的那些宦官,可以说是天子最信任之人,这也就意味着,等天子成年掌权之后,这些宦官的势力会无限膨胀下去,甚至有可能凌驾于我士族之上。”
“若是,只有天子赋予的权利也就罢了,可一旦让这些宦官掌握了兵权,我又失去了兵权,此消彼长之下,我等士族,党人,外戚岂不是都要,仰那些阉党鼻息。”
贾诩听后,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袁基看了他一眼,也懒得揭穿他。
吕布听后,却还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遗憾的说道:“主公,那我们现在就回并州了?”
“哦,你还有什么事吗?”袁基好奇的看着吕布。
吕布听后,连忙说道:“主公莫不是忘了,来凉州之前,曾说要给我配一匹良驹。”
听到这里,袁基才想起来,有些哭笑不得,对着吕布说道:“是的,是的,怪我忘记了,此次来不及了,等回并州后,定为你寻一匹良驹如何。”
吕布略带遗憾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就按主公说的办吧。”
一行三人,纵马疾驰,朝着并州而去。
不过,袁基心中还有一些想法没有说。
他想要借段颎之手,来试试这天命的威力。
若真的如玄衣老人所说,天命大势不可违,那也就只能在小势上进行调整,看看最后能不能影响到大势。
三国最开始的序幕,当属黄巾之乱,想来这则天命,注定是不可违,他也不想违。那就只能想办法,来削减这次黄巾之乱,对于天下百姓造成的伤害。
而到时候,若只靠皇甫嵩卢植等人,再加上曹操孙坚等年轻一辈,估计还是和上一世一样,严重损耗国力,甚至助长有心人的野心。
因此,就必须要有一个能够统领全局之人,而大汉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凉州三明了,可惜了,张奂和皇甫规注定不可能和自己一条心,只有段颎可以。
同时,现在天下世家以袁家为首,将来也必将成为我手中的一份力量,绝不能让这些黄巾贼给消耗掉了,更不要说,将来还会有那些未知的强大势力出现,所以,他现在就要开始,凝结一切可以凝结的力量,并将它们牢牢掌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