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树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辆,行驶在这片漆黑的雪原之上。
他的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疏忽。
因为就在不久前,从基地出发时驾驶的那辆越野房车底盘不慎剐蹭到了尖锐的岩石,直接报废。
俟州多雪山,雪山上原本就有许多松动的巨大石头。
经历过几次雪崩之后,这些石头便混杂在积雪之中,悄然埋伏在山间的道路上。
沿途一个个隐蔽而致命的陷阱,只要稍有分神,就极有可能撞上去。
离开基地以后,凌树一直没有发现邝少所在的那个车队留下的任何踪迹。
无奈之下,他只能依靠着离线地图,结合自己神识所感知到的基础地貌,艰难地判断前行的路线。
这个过程十分耗费脑力,但他别无选择。
经过两天向西艰难跋涉,在前方终于出现疑似官方幸存者聚居区的地下建筑。
终于重新见到人类文明,凌树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在距离那个地下建筑约十公里的山坳处,凌树带领的邝氏车队与一支小型车队迎面相遇。
两面都是雪,狭窄的通路上,两辆车相对而行,双方不得不停车。
对面的车队,除了头车均未开灯,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凌树不由心生警惕,决定先采取防范措施,在己方车头前打开一道空间之门,以策万全。
毕竟,末日环境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见到凌树下车,坐在后排的肖军迅速戴上夜视眼镜,紧跟其后也下了车。
薇拉也拉开了车门。
她回头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李瑜道,“好好在车里待着。”
李瑜想反驳,但是自己确实没有战力,去拉车门的手只好放下来。
薇拉调整了一下热融合的夜视眼镜,这下可以清晰看见对方车队的轮廓,和车里的热成像人影了。
对面车队的头车显得异常高大,居然是一辆经过改装的挖掘机!
原本的金属履带已经被替换为更宽的木板,以便能够更加平稳地在雪面上前行。
小小的控制室里坐着两个人,此时此刻,其中一人正手持对讲机不知说着什么。
头车的后方,紧跟着几个由集装箱改造而成的巨大爬犁。它们依靠前方挖掘机的动力,被拖拽着向前移动。
这些集装箱内部装满了物资,似乎都是粮食。
中间某个爬犁上的集装箱里,横七竖八地躺着20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开挖掘机的家伙看到对面这些人居然毫无防备地下了车,而且其中还有孩子,就没有拿出太过显眼的武器。
双方之间已经超出了能探听心声的距离。
身材娇小、被误认为是孩子的薇拉,只能紧紧地盯着这两个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都可能引发不堪设想的严重后果。
薇拉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对方稍微有所异动,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把他们狠狠地按在雪地上摩擦。
肖军心中所想与薇拉不谋而合,他也在等着,随时准备给坏人一个大比斗。
相比于薇拉和肖军的被动防守,凌树则显得更为积极主动一些。
当他“看到”其中一名男子偷偷将手枪塞进军大衣口袋的一刹那,他迅速将枪膛和弹匣中的所有子弹全部收缴一空。
待到那两个人缓缓地下车时,他又眼疾手快地把车上剩下的所有热武器统统收入自己的空间之中。
走到近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两个身穿军大衣的人个头并不算高,看起来似乎连一米七都不到。
那个兜里藏着枪的男人在车头灯前方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另一人快步走上前来,嘴里也没闲着,“站到,你们从山对应边过来鸟爪子?”
对方靠得实在是太近了,而且说的是方言,薇拉根本就听不懂。
于是下一秒,这个男子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大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子,向前摔倒在地。
这下摔得可不轻,脸和上半身都深深地陷入了积雪之中。
凌树差点没笑出来,他假装清清嗓子道:“老乡啊,你还好吗?没什么事吧。”
趁着带枪男人的注意力全在摔倒那位的身上,肖军的身影稍稍闪了一下,很快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除了凌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到肖军已经悄然前往对面的车队又回来了,并且对所有的车都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检查。
“老板,那些车厢里面大多数装满了发霉的大米。同时有一节集装箱里还关押着17个女的和4个男的,看上去应该是难民。”
凌树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道:“再观察一下。”
此时此刻,那个脸部着地的男人早已被寒冷的天气冻得四肢僵硬,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难以移动分毫。
最后还是后面那个带枪的男人看不下去,上前几步,抓着衣领把人从雪堆里拽出来。
“南边来的?你们这是去哪儿?”带枪的男人应该不是俟州本地人,说话带点东北口音。
“我们就是路过。你们从哪儿来啊?”凌树朗声道。
“我们也路过,我们车少,能不能让我们先走?”摔倒的男人还在龇牙咧嘴,带枪的男人回答道。
凌树本不打算和这些人打交道,但是他感应到,后面爬犁上被捆成粽子的那些个人中有一个醒了。
很明显,那人发现了肖军故意留的门缝,这会儿正一个个推醒同伴,准备积极自救。
就在带枪男人准备回车上去的时候,凌树突然开口,“麻烦问一下,最近落脚点在哪?公家或者私人的都行。”
他一时兴起,准备帮那几个准备“越狱”的难民拖延一点时间。
“不远了,你们调头,前面20公里左右的地方有条老路,往北走60公里能到。”
最近的基地不就在前方不到10公里的地方吗?这人明显是瞎指路。
凌树很快用神识看了一下,嚯,按照他说的那个方向开过去,居然是个湖,上面只结了薄薄一层冰。
零下三十度冰层不应该这么薄的啊,难道是个咸水湖?
这老小子没安好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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