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朝山上颠簸的行进着,我躺在车上反手被绑着,十分别扭。这要是绳子能解开该多好啊!
我突然想起来,火!
打火机!
牛仔裤里的打火机!
我里面穿的是牛仔裤,外面穿的是锦袍。这一个多月的奔波,都没换过衣服。我扭动着身体,摸索着牛仔裤兜里的打火机。
还在!
虽然更为别扭,但是,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能自救的机会了。
我忍着疼痛,尽可能的把骨骼伸展到极致。为了不被发现,我把手背躲出络腮胡的视线。好在,车上的络腮胡只顾聊天,没有注意到我。我身体蜷缩,撩起锦袍后把手探入牛仔裤兜内。
拿到了!
我异常兴奋。
然后,快速用力按下打火机。
我强忍着灼伤的疼痛,一直烧燎着···
要快!
不然烧糊的味道飘散开来,被发现后就前功尽弃了。
一边烧,两只手腕一边用力对向拉扯。我冒着被烤成猪爪的风险,硬是把绳子烧开了。
此时,我关掉打火机,慢慢放回口袋。还假装被绑一样。
虽然手被解开了,但是他们人数众多,还不能完全逃出去。还要迅速想出一个能完全脱身的万全之策。
急中还真能生智!
有了!
络腮胡背后的箭筒里,那锋利的箭头不正是我需要的工具吗?
我只要拿出箭头,顶住他的脖子,擒贼先擒王!这个老三也是他们匪群的头目,只要挟持了他,一切,不就由被动变成主动了嘛!
理清思路过后,按照原定设想计划进行。
我慢慢瞅准机会,此时心跳加速。
‘砰、砰、砰!’
机会就在眼前!
我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动手吧!
我一个起身,立马抽出络腮胡后背的一根利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箭头抵住了他脖子。
我的行动速度之快,一套连贯动作下来,直到一两秒钟之后,所有人,包括络腮胡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别动!停车!”
我咬紧牙关大声吼道!
几个人这才陆陆续续反应过来。
“再动,再动我就插死你!”
我恶狠狠的高喊,不光为了震慑他们,同时也给自己壮壮声势。
“兄弟!别乱来啊!”
络腮胡这才屈服道。
络腮胡虽然说着屈服的话,但是看他的面色间又含着一丝淡定。确实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箭头在我手上,这便是筹码!
“三弟!你没事吧?”
刀疤脸急忙关切道。
紧接着,他继续道:“你把箭放下!好说!什么都好说!”
看来这筹码还真奏效!
我皱眉瞪眼道:“先把我伯父放了,快!”
“解开,解开,快解开!”
刀疤脸唆使手下将绳子解开。
我歪头示意乔父上车,并让猴腮下车道:“伯父快上车!上我这辆!你!下去!”
猴腮犹犹豫豫不肯。
“哼!”
我即刻用力抵紧络腮胡的脖子。
络腮胡冲猴腮喊道:“照做!快照做!”
我双目高度警觉,冲几人大喊道:“把我们的金饼、钱币还有炊饼都交给我伯父!”
几个人犹犹豫豫,把钱物都拿了出来,交到乔伯父手上。
我冷静道:“伯父,你来驾车!”
刀疤脸见乔伯父已上车,赶忙商量道:“你说的我们都照办了,快把我三弟放了吧?”
刀疤脸这是拿我当弱智了,真当我没上过幼儿园呢!
我冷冷道:“你们后退,不然我插死他!伯父,快驾车呀!”
乔伯父这时才反应过来,坐稳之后调转马头并向坡下驶去。
他们几个人也没闲着,都挤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
此时的我,依旧保持高度警惕,丝毫没有半点松懈。右手掌攥的都快麻木了。
马车驶入正路上,我急催道:“伯父!快马前进!”
“驾!”
我话音刚落,乔父似乎早已是心领神会。
马儿拼命的奔跑,我左手攥住络腮胡领口;右手依旧作刺杀状。
络腮胡平静道:“停车吧,你们这样是跑不掉的,他们一旦通知了大哥所有人都会骑马赶过来,你们很难再脱身。”
我看了一眼后面,依旧没有甩掉他们。而他们,也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刚感觉逃出来的我,此时听了络腮胡的话,突然觉得心口被堵住了似的。因为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说这马车拉着我们最多也只能骑上个一天时间。
络腮胡继续说道:“你们如果信的过我,我保你们没事。”
我问向乔伯父:“伯父,怎么办?”
乔伯父回过头,向络腮胡问道:“你有何办法?快说!最好别跟我们耍什么花样!”
络腮胡镇定道:“一会儿卸下马车,你们两个人骑马逃命。我会因为腿伤需要包扎不让他们去追你们的。”
络腮胡的话听的我和乔伯父一脸懵。
只见他迅速从腰间拿出匕首,毫不犹豫的扎入了自己的左小腿。
他的动作迅速,着实给我们看懵了。
“吁!”
乔伯父见状,勒马停车。
络腮胡命令道:“赶紧缷马!现在信了吧?”
乔伯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解下马鞍。
络腮胡淡定道:“扶我下车!”
此时,匕首还插在他的左小腿上,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染成一片。只见他眉头紧缩,却未喊疼痛。不由让人赞叹:真是条汉子!
我左手将他扶下车,右手还保持着刺杀状。
他忍着疼痛咬牙说道:“你们赶快上马!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乔伯父跃上马背急忙道:“贤侄!上马!”
我看络腮胡确实没攻击意图后,慢慢将他放倒,右手这才把箭扔掉。
乔伯父催促道:“他们快追上来了,上马!”
络腮胡也急催道:“快走!”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他年纪应该和我相仿。除了络腮胡,他眉毛也很浓密,大眼,四方嘴,矮鼻梁。毛孔粗大,脸上泛着油光。细看,也并没那么令人胆寒。甚至,眼神中还传达出一丝善意。
我来不及多想,迅速翻身上马!
“驾!驾!”
乔伯父这才策马奔腾,活的潇潇洒洒!
回头望着后面接应络腮胡的人并没有追来,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僵住的右手指也随之缓缓伸展开来。
不管络腮胡出于什么目的,但总算是救了我们!
我和乔伯父骑马狂奔,直到差不多入夜时分,马匹被骑到筋疲力竭,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古有的卢赤兔!今有此马狂飙赶路!
见马儿两个鼻孔不停喘着粗气,乔伯父赶紧从路边拔来青草喂马。我也在河边捧来水给马儿喝。
我四下观望,这周围没有人家,看来今夜要露宿荒林喽!
乔伯父手捧青草边喂马,边向我问道:“贤侄!你当时是怎样把手上的绳子解开的?”
我掏出打火机点燃道:“是用这打火机把绳子烧开的。”
乔伯父诧异道:‘打火机?’
我平静解释道:“是的,打火机,我手上这个就是打火机。”
乔伯父凑近我的拳头,好奇的注视着一窜一窜的蓝色火苗。
迟疑片刻之后,他纳闷道:“奇怪呀!怎么我从来不曾见过有这种物件?”
我犹豫道:“怎么···跟您说呢,这是未来才会有的!算了!以后再跟您说吧!我们今晚在林子里躲避一夜吧!这路上不安全。”
乔伯父点头称赞道:“甚好,贤侄果然是智勇双全!”
我随意回答道:“什么智勇双全呀!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
“送···外卖?”
“对!送外卖!呃···总之,以后再向您慢慢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