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传宗在一边几乎笑出了眼泪。
他冲安安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安大姐,你这三言两语的,不仅逼退了石元龙,还害得石玉轩尿了裤子,我真是服啦!”
安安嘿嘿一笑,得意道:“谁叫那个贱人这么讨厌,不吓他,吓谁?”
还吓了我……剑晨在心里默默地道。
不过对于安安的机智,他也是佩服得无以复加,几句话的功夫再加一颗糖豆,竟然就将一场生死大战消弥于无形。
这份本事,剑晨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说话间,终于被解了穴道的花想蓉寒着俏脸走上前来,凤目仍然有如喷着火,怒视着安安。
安安撇着嘴,“疯女人,你老瞪我干嘛?帮你解了穴,你也不谢谢我。”
花想蓉定定看着她,寒声道:“我花家若有事,必找你算帐!”
“那就算呗。”安安很是无所谓。
剑晨一看,这两人火药味很浓啊,连忙转移话题,冲郭传宗高声道:“小郭兄弟,今日之事还得多谢你!”
郭传宗哈哈一笑,摆手道:“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剑晨微微一笑,心中对郭传宗的脾性也是欣赏得紧,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赤焰门在此拦截我等三人?”
“刚才安大姐不是说了吗?”郭传宗笑嘻嘻地道:“丐帮眼线遍天下,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这辰州城自然也不例外。”
“以石玉轩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定然会怂恿他老爹前来找你报仇,果不其然,赤焰门下弟子刚一开始打探大哥与安姐姐的消息,我就已经收到了风。”
说着手一指,那群乞丐中,有一人站出来,冲剑晨挥手示意。
定睛看去,这人却是当时在破庙时赶来给郭传宗报信,却吃了个包子的中年乞丐,剑晨一笑,也是冲他颔首示意。
郭传宗又道:“石元龙仗着赤焰门分舵舵主的身份,在辰州城内威风霸道惯了,今日竟然敢欺负到我郭传宗的大哥头上,这怎么能忍?”
“于是我便先他们一步,派人找到大哥的行踪,纠集人手先埋伏了下来,果然被我给碰了个正着。”
剑晨万想不到,不过一面之缘的郭传宗,竟然在暗地里替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心中感动不已,郑重一抱拳,诚恳道:“小郭兄弟,谢了!”
郭传宗连忙还礼,口中却晒道:“小事一桩,大哥不必再谢了!再者说,先前在破庙,若不是有剑晨大哥在,小弟我可就不妙了,说起来,我也得多谢大哥才是。”
“喂!”安安没好气道:“你们再这么谢来谢去的,石元龙就要回来啦!”
郭传宗哼了一声,道:“怕什么,他敢来,小爷的打狗阵法正好打断他的狗腿!”
安安摇头笑道:“他若再来,定然倾尽赤焰门在辰州的所有弟子,你这里人虽然多,恐怕也吃不下。”
郭传宗大手一挥,不屑道:“那有什么,我再去叫人,和丐帮比人多?哼!”
“郭传宗小弟弟,姐姐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啊。”
安安仍然摇着头,罕见地有些严肃。
“呃……安大姐请说。”
安安继续道:“丐帮虽然人多,但若是比质量……”妙目扫过不远处的丐帮弟子,没有挑明。
郭传宗却是默然,安安所说的意思,他如何不明?
丐帮的帮众,在江湖上敢称第二,就没有哪个门派敢认第一,这是公认的事实。
但是,丐帮的武功虽然威势刚猛,帮中也不乏一些顶尖好手,可大多数普通弟子的修为却是有限得紧。
毕竟,乞丐的主要心思,还是花在了讨饭上。
若想要分辨丐帮弟子的武功高低,有一个最直观的办法,就是看此弟子腰上挂着的破布口袋。
除了帮主,丐帮上上下下几乎人人都挂着破布口袋,腰上有一个口袋的,那就是最底层的普通弟子,口袋每多一个,代表此人在帮上的地位就越多,一般来讲,武功自然就也越厉害。
而到了八袋九袋这种层次,已然是帮中地位非凡的长老。
而安安这一眼扫去,郭传宗带来的丐帮弟子腰上,大多挂着的便是一个或者两个口袋,偶尔有一个三袋的,都算凤毛麟角。
一袋两袋,以江湖中的层次划分,只能算是入门中的入门,就算是三袋,也不过勉强能算过一个精进高手。
而今日随石元龙来的赤焰门下弟子,精进境界的弟子倒要占了一多半。
若非顾忌丐帮名动江湖的打狗阵法,此战若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郭传宗心里却清楚得紧,打狗阵法,这些一二袋的弟子只学了一点皮毛而已,唬人可以,真打起来……
“所以……”安安继续道:“咱们还是快些跑了比较好,也免得待会又打起来,你这些兄弟出现些损伤,倒是让人内疚得紧。”
她这话说得有些直了,若是换个心胸狭隘的人来,说不得定会心生不满。
但郭传宗显然不在此列,他哈哈一笑,对安安道:“安大姐说的是,如此,小弟便带着兄弟们回了,若是跑得快,说不定还能看看石玉轩的糗样。”
花想蓉突然上前,施了一礼,道:“谢小帮主照顾我的家人。”
郭传宗没有明说,但就连剑晨也听得明白,他这是唯恐石元龙发疯,急着赶着回去暗中保护花家。
剑晨赞叹道:“以前常听师父说,丐帮中人尽是些义薄云天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安安却是扭头,冲花想蓉道:“喂,你若是不放心,跟着回去看看呀。”
剑晨对安安的佩服,突然之间又高了一层。
原来安安惊退石元龙的计策,此时才露出最后一层。
便是要花想蓉放心不下辰州城内的老父,随郭传宗一道回去,不再跟着他。
谁知他这才刚刚感叹上,花想蓉下一句话,就让剑晨差点摔个跟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有了夫君,自然是跟着夫君了。”
安安终于无法再淡定下去,一迭声地气道:“你嫁谁了,你嫁谁了?”
看着她气得几乎跳脚的模样,花想蓉的内心突然一阵舒爽,总算是……还了安安一刀。
此时,辰州城内。
“你说什么?”
石元龙爆跳如雷的声音几乎将药铺的房顶震飞。
“石……石舵主,在下,在下是说……令公子并未中毒……”
药铺坐诊的郎中汗水涔涔而下,战战兢兢地回道。
这已是石元龙带着儿子,在辰州城内看的第十个郎中。
“可恶!”
石元龙怒目喷火,双拳捏得嘎嘎作响。
“爹,爹——!”
石玉轩哭喊着:“报仇!一定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