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锋……”
“为何混沌内力可以运用到千锋之内,却不能直接外放伤敌?”
剑晨的眉头,深深纠结在一起。
若不是他被绑在树上,真是很想抓抓后脑勺。
或许……
他的脑中突然划过一道灵光,心脏不由得狠狠一跳!
突然想起,在剑冢接受师父考校时,那时他可还没有千锋。
那时他用的,乃是一柄从未出过鞘的钢剑。
现在想来,当时能接下师父一招归去来兮,实则全是赖他初学乍练的玄冥诀。
这么一想,突然豁然开朗,原来混沌内力不是只能应用于千锋,而是其它的兵器也行。
不能外放伤敌的混沌内力反而可以经他手传输到兵器上,这岂非很奇怪?
但此时,身在敌人老巢的剑晨显然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另一个问题,他现下要做的,就是尝试。
千锋能够接收到混沌内力,钢剑也可以接收,那么……绑着他的麻绳能不能接收?
左右也是无计可施,他当下屏除杂念,又从丹田中拉扯出一道混沌内力,延着体内微小经脉一路往上,最终汇聚于手三阳经。
反绑在身后的右手反手一抓,握住麻绳的一截,闭着双目,缓缓将混沌内力往麻绳内输去。
“能不能……行了!”
他兴奋地睁开双眼,内心一阵激动,这不能外放的混沌内力,终究还是可以传递到任何物体之上。
既然能使用内力,那就好办!
剑晨深吸一口气,他这几日来虽说内力大进,但一直被绑于树上,黑龙会每日里给他的吃食也只是以饿不死为限。
是以,才短短不过数日,他本就略显单薄的身体又生生瘦了一圈。
当下倒是正好。
他这一提气,胸腹又尽力往内缩了缩,顿时只觉捆绑在他身上的麻绳松了一松。
虽然松开的程度并不足以令他脱困而出,但却让双手有了施展的空间。
右手握住的那截麻绳并未松开,左手又反手一抓,又握住了另外一截。
双手各握住一头,猛然一扯。
刚刚才松了半分的麻绳顿时又被他拉得紧紧绷起,差点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在全身勒紧的同时,双手握住的那一小截麻绳弯曲了起来。
剑晨憋着一口气,丹田内的混沌内力全数往双手奔涌而去,顺着手腕经脉,一股脑往麻绳里灌了进去。
若是有人此刻能看到他背后的情况,定然会惊讶不已。
因为在他竭力操控下,混沌内力却是以旋转的方式在往麻绳里输入。
这么一来,本就是被几股细上一些的粗麻生生搓成的麻绳顿时被拧得更厉害了。
嘞——嘞——!
随着麻绳越拧越紧,本来已经被弯曲松懈下来的那一小截顿时绷得笔直,再也没有一丝活动的空间,连带着,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也越拉越紧。
剑晨的脸色已然由红转了青,眼珠也极力往上翻着,露出好大一片白来。
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尽管如此,他咬着牙,忍受着全身骨头几乎快被勒断的痛苦,始终没有停下混沌内力的输入。
嗞啦——嗞啦——!
仿佛过了几百年那么长,终于,从越拧越拧的那一小截麻绳上,传来了此刻剑晨听起来不啻于天籁般的声音。
本就被搓得极紧实的麻绳,在他坚持不懈的内力输出下,终于开始一小股一小股的断裂开来。
“哼——!”
他一声怒哼,鼓足最后一口真气,混沌内力的旋转速度猛然又加快了一倍。
啪——!
在全身骨头断掉之前,他的全身突然传来一阵轻松畅快之感。
大拇指粗细的麻绳,终于被他以内力生生拧断!
“呼……呼……呼……!”身体一软,剑晨直接趴在地上,翻了个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感觉……还不如上吊来得痛快。
又喘了两口,他一骨碌翻身而起,脚步交错,却是踩了几步转乾坤身法。
心下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好在身法仍然可用,没有因混沌内力的转变而使不出来。
目光往四下里扫了扫,这处绑了他几日的小广场内空无一人。
许是因为绑了他几日的缘故,黑龙会上下多少有些懈怠下来,警惕心自然不如前几日来得高。
更何况,此刻所有人在石元龙的鼓动下,都在前面的大广场上酒喝牛饮,有如此好事,谁又愿意跑来冷冷清清的小广场守着一个动也动不了的人?
这是个逃脱出困的好时机!
可是……
剑晨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还不能跑。
千锋与逐风剑都在黑龙手里。
逐风剑乃是他剑冢传承了千年之物,虽然剑晨从未使用过,但这并不妨碍逐风剑本身的价值。
更何况……此刻他才深深地明白,若是没有千锋,以目前体内内力不能外放的情况下,他的战力已经无限接近于零。
千锋是肯定要拿回来的。
这么想着,剑晨身形一晃,贴着墙根往人声鼎沸处靠了过去。
他走得无比谨慎,就连脚步声也小心得不露出半点,只是才刚刚走了几步,乍听拐角处的另一面竟然传来人声。
“快点,快点,前面已经要没酒了!”
“晓得了,别催别催,他奶奶的,刚才被那群土匪拉着喝了不少,现下手有些抖。”
剑晨听到人声,本来身形一转,就想避过,却听两人的对话,似乎有些蹊跷,不禁迟疑了一下。
想了想,他吸了口气,极快地将脑袋往拐角处一晃,又缩了回来。
这一眼看得极短,但借着月色,还是让他看到,拐角后面却是有两个身着赤焰门服饰的人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令他心下稍安的是,这两人此时却是正背对着他,是以并没有发现他已脱困而出。
知道自己暂时不会被两人发现后,他再度小心翼翼侧头看去。
这回看得清楚。
原来两人低着头摆弄的,却是一坛坛约摸小半人多高的酒坛,粗粗看去,也得有三四十坛之多。
如此之多的酒坛,两人低着头,弯着腰,手里好像拿着什么长条形的事物,正每隔一坛酒便停一下,长条形的事物深深往里一戳,又赶去下一坛。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剑晨看着两人忙碌的背影,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