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剑法之——归心似箭!
以剑晨目前融合了两层玄冥诀的功力,归一剑法前五层大部分招法皆可使出,若是拼尽全力,就是第六层,也能用出一两招。
然而,偏偏这招归心似箭,明明属于第三层的剑若惊鸿境界,但他却一直不得其法。
并且他曾经听师父说过,这招归心似箭与怒海听雷恰恰相反,后者乃是纯防御的招式,而前者,却是纯攻击的招式。
别看其只是处在第三层心法上,但若是悟得到当中奥妙,其能发挥出的攻击力,完全看各人修为而定。
修为越高,攻击力便越强,乃是一招成长性极强的招法。
剑晨在得知千锋奥秘时,早已将他能施展的归一剑法全数施展了个便,偏偏对于这招归心似箭,一直不得要领。
因为,以归心似箭所变化和千锋,其外形竟然是一把弓!
古有十大名弓,若非力拔山兮之英雄豪杰不可用之。
数百年前,三国名将吕布偶得十大名弓之末的龙舌弓,于辕门射戟,一箭扬名天下惊,而此龙舌弓虽排名十弓之末,但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拥有十石之力的强弓。
剑晨手中以千锋所化的弓,其名唤作银月撕天,若光以石力而论,比之龙舌弓来,尚还多了五石。
以前的他,内力不够,拉不开此弓,而当修为精进,能够拉开时,却仍然无法以此弓对敌。
究其原因,便是银月撕天,只有弓,没有箭。
没有箭,要弓何用?
直到他完全领悟玄冥之二,那破坏力极强的旋转攻击力道时,才恍然明白,原来,银月撕天弓是有箭的,而这箭,一直就在他的体内。
便是那玄奥莫测的混沌内力!
滋——滋——滋——!
尖锐扭曲的空气磨擦之音从他紧紧捏起的两指响起,声音起时,一道灰蒙蒙的气劲突然从他两指间出现,只是眨眼功夫,便化作一支灰色的箭矢,箭尖冲出已成为弓柄的千锋一截,所指之处,正是焦阳。
凌尉的神色也已大变,震惊中带着极度的疑惑。
他离得近,感受也更加清晰,这灰色的箭矢看似凝若实质,极为稳固,其实,若仔细看去,不论是箭杆还是箭尖,都在疾速得旋转着,那旋转力道极强,强到灰色利箭的周围空气,都有了被撕裂的迹象。
无数丝细微的黑线不断从箭柄上出现,复又泯灭,凌尉只看了一眼,头皮立时发麻,不敢再看。
“此箭,以我目前的功力,只能射出三发,你若接得住,我的命就送你。”
看得出,灰色箭矢的出现,对剑晨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原本稳定的身躯已经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更为可怖的是,他七窍中本来只是隐隐有着血丝而已,此刻在极强的压力下,血丝溢出速度,已然增大了数倍。
一滴血泪,从他眼角滴落,正巧落在拉伸至下颌处的右手虎口上,啪,这声响极低,但又极响,宛若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田。
“去——!”
舌绽春雷,一声厉喝从剑晨口中惊天而起,右手两指猛然一放。
呜——!
厉啸破空,从剑晨到焦阳面前的空间,突然暴散无数黑色的细丝,灰色箭矢仿佛跨越了无尽距离,他手才松,下一刻,已然钉在焦阳那巨大无朋的狼牙棒上。
“好——!”
焦阳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好字,狼牙棒半点动作也无,陡然只觉从棒头处一股巨大到无法抵御的力道猛然而至。
砰——!
以他的神力,竟然对这巨力完全无法抵挡,手臂被冲撞得猛然往后一弯,握在手中有碗口般粗细的棒柄倒退而回,重重砸在胸口。
噔噔噔,虽然已有了准备,焦阳仍然在此巨力下,狠狠连退了三大步,如山似岳的身躯猛得前倾,右脚在地上重重一踏,如打桩一般将身形稳住,这才没有退得更远。
噗——!
胸口一阵烦闷,嘴巴大张,一口鲜血喷渤如泉,身前七八尺距离尽皆染了个通红。
骇然望向狼牙棒头,惊见那以整块精铁打制而成的棒头处,尖锐如狼牙的倒刺竟然断裂了不少,而一个粗如儿臂的圆形孔洞出现在棒头正中,目力所及,竟看不到头。
一箭而已!
焦阳挂着满口鲜血,陡然仰天长笑,笑声中竟然有着畅快之意,喝道:“好,这才够劲!”
狼牙棒往斜后方一跺,炸出巨大的土坑,不顾胸口的伤势,他已借了这反冲之力,巨大的身躯高高跃起。
一直单手握持的狼牙棒,第一次改为双手,高举过头,只一瞬便将倒退的三步找了回来,身躯仿佛折断了一般后仰如满月,腰部骤然发力,双手中的狼牙棒已临空怒砸而至。
棒未到,光是激起的狂风,便让凌尉连眼也睁不开,他的脑海中,已然生成了一幅画面。
一幅,他与剑晨两人脑浆迸裂的画面。
便在此时,凌尉的耳边,剑晨平静的声音再度传来:
“第二箭。”
声音很轻,轻到凌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呜——!
突然,几欲刺破他耳膜的厉啸由近极远,激得他身躯一颤,差点被带动着扑倒在地上。
砰——!
又是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
凌尉等了半晌,脑浆迸裂的画面终究没有出现,这才睁眼看去。
惊然发现,先前还宛若泰山压顶的焦阳,此刻竟然已经神情委顿地坐在离他有两三丈外的地上。
狼牙棒掉落在他身旁,从凌尉的角度看去,竟然可以从棒身上间最宽阔的侧面上见到一个透亮的圆洞,竟然被生生刺了个对穿!
焦阳的额头,有血汨汨流下,迷蒙了他如铜铃般怒目圆睁的虎目。
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尉愕然,先前的一闭眼,他似乎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噗——!
还没等他想明白,眼角余光撇见一抹血箭喷出老远。
扭头看时,却见剑晨一手捂胸,面色已然苍白如纸。
眼耳口鼻,七窍中无一处不往外不断线地涌着鲜血,只片刻,他才换的干净衣衫又成了一件血衣。
只不过,这次的血,全部来自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