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个月时间,郭传宗一直和剑晨在一起,用寸步不离来形容也不为过。
并且他们一行,包括凌尉与管平,还有暗中跟踪的蛇五在内,是一路往苗疆去的,不仅如此,还在苗疆灵蛇寨中与五毒教的人发生了一场恶战。
试问剑晨又怎么可能在身在苗疆战场上时,还能分身而出,去往江湖各处到处杀人?
“小帮主”姜川苦笑道:“血剑这事情怎么嫁祸?”
“当日在霸剑山庄,可是有无数双眼睛都见到剑少侠夺走了沥血剑,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把沥血剑不成?”
郭传宗被呛得一滞,差点冲口而出,却被剑晨瞪了一眼,生生将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姜兄。”剑晨拱手道:“不论你信不信,这事情确实不是我做的。”
说着,反手伸到背后,锵啷一声,将惊虹剑拔了出来,展示在姜川眼前。
姜川怔了怔,他先前一望再望的剑柄,原以为正是沥血剑,却不想,剑晨抽出来之后,却是柄秋水无痕的清亮长剑。
“可是如今已经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
他又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剑少侠,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江湖上由少林普渡禅师为首,已经成立了一个名为断剑联盟的组织。”
“断剑联盟?”
郭传宗的面色一愕再愕,断剑,断的是什么剑,已经不言而喻。
“少林、纯阳、点苍、崆峒等等十数家大门派联合在一起,这股力量已经足可以横扫整个武林,甚至我还听说,联盟中还有人曾找上剑冢,欲要找剑少侠的师父伍元道长讨要个说法。”
“什么?!”
在听到断剑联盟之后脸色都不曾有太大变化的剑晨,在骤听姜川此言后,终于面色大变。
“师父他还好吧?”
姜川道:“这一点剑少侠大可放心,去的不过是某一家门派的小角色,直接连伍元道长的面也没见到,便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剑晨这才略略放下了心,不过却听姜川又道:
“如今江湖中到处都是断剑联盟的人,剑少侠在此时此刻还在外招摇,实在是不妥。”
说着,他忍不住又在眉心上揉了揉,显得很是头痛。
若不是有郭传宗这层关系,姜川哪还会说这许多废话,老早便使人出门通风报信去了。
即便是现在,他的心中也隐隐有着忧虑,自家小帮主与如今江湖中人人喊打喊杀的剑晨走得如此之近,对于他们丐帮来说实非幸事。
听完姜川的话,郭传宗的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神色间尽是担忧。
反观剑晨,却显得很坦然,无论是断剑联盟的成立,还是突然又冒出来的血剑,都没有令他太过焦虑。
有着凌尉之事在前,现在就是有人告诉他,江湖上还有十把血剑在到处杀人,他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
不过对于霸剑山庄满门被灭这件事,心中却是有着大大的遗憾,好在孟瀚然未死,这倒令他心下稍慰。
深入苗疆不过数日,江湖上明里暗里突然发生了这许多针对他而来的事件,正如郭传宗所说,这是嫁祸。
而他唯一想到能有如此大能量嫁祸他的人,或者说是组织,便只有
鬼兵域!
这一切种种,若说背后没有鬼兵域的影子,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那么,事情便又重新回到原点。
剑晨一转身,从怀里掏出块物什,放进正目瞪口呆的老乞丐手中,轻声道:“老伯,小子如今不太方便四处走动,还烦请你替我跑一趟,找到明伯,告诉他,晨剑晨,在这里等他!”
老乞丐愣愣地应着,低头往手里一看,顿时咽了口唾沫。
他的手心里,好大一块黄澄澄的物什,却是一根晃花人眼的金条。
“他若不信你所言,你便将这金条拿给他看。”
待老乞丐醒过几分神,剑晨才又嘱托道。
“不用了。”
话音才落,院子里,突然一道其他人很陌生,而剑晨却又很熟悉的声音响起。
姜川悚然大惊,转头四望,厉喝一声:“谁在那里?”
手腕一翻,一根短棍已握在手里。
郭传宗虽然也惊,心中却不由升起一股挫败感。
丐帮的秘密据点果然风格独特。
剑晨缓缓转过身子,目光扫向声音响起之处,一道微胖的身影已落入眼底,嘴角挂着一丝自嘲,道:
“我是应该叫你明伯呢,还是你另有名号?”
咔嚓!
拳头狠狠握紧,捏得骨节劈啪作响。
这个微胖的人影,剑晨十三年来一直将之当作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甚至在其中还有一丝孺慕之情。
结果,这人却生生欺骗了自己十三年!
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人,正是剑晨此刻急欲寻找的休宁镇客栈掌柜明伯!
面对剑晨的讥嘲,明伯似乎并不以为意,面上仍然挂着剑晨很熟悉的和蔼笑容,笑道:
“我说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吧,大门都不关,就敢在里面谈论生死大事?”
剑晨冷笑道:“不关门,那是因为我们坦荡,不像有些人,面上是人,背地里,却是鬼!”
明伯闻言,轻叹了一声,道:“你都知道了?”
剑晨哼了一声,道:“小陈叫我转告你,他不能再帮你了,你倒是有个好伙计。”
明伯的面色突然一变,急道:“你碰上小陈呢?他,他在哪里?”
目光里,突然浮现出一抹森寒光芒。
剑晨却浑若未觉,嘲笑道:“别那么紧张,我还做不到如你们这般冷血,小陈是死了,不过不是我杀的。”
“杀他的人是青首鬼王!”
此言一出,明伯目中的森寒,突然变得错愕,紧接着,才有了愤怒。
“青首鬼王?”
明伯眼眸里射出暴怒的火焰,一贯的和蔼可亲终于消失无踪,对剑晨沉喝道:“他在哪里?”
剑晨耸耸肩,道:“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里,就不来义城郡找你了。”
“说吧,断剑联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们鬼兵域,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明伯的怒火突然一滞,面上竟有着一股苦意,叹道:“出了一些变故,你被嫁祸这事,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