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噗!
郭传宗与尹修空两人和纠缠并未影响到剑晨。
在尹修空穴道再度被制的同时,一连串的血洞炸裂声响不断从剑晨身躯上传来。
待郭传宗将目光移去时,见到的,已然是一个血人。
两股内力本就是见面即会眼红的生死大仇,这不同于剑晨以往吸纳的任何一种内力,所以对他经脉与穴道的负荷也大大增加。
这么一会功夫,他上半身的穴道爆裂开的不在少数,还好的是,这些破开血洞的地方,全部都是微小的穴道。
例如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等等主要穴道,承受的极限更强,倒没有被这倒卷而回的真气冲破了穴道。
噗!
第七十九处血洞再度自剑晨身上爆开,也令郭传宗的眼角猛然一跳,他与尹修空一样,早便停止了纠缠,两个人担忧的目光尽皆都在剑晨身上。
“你看我师兄都这样了,快放开我,我要去救师兄!”
尹修空急得都快哭了,所有的震惊暴怒全数转化成一道哭腔,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在向郭传宗急吼。
郭传宗也早不如先前般坚定,剑晨身上飙射的鲜血已然浸湿了坐下整张床铺,他的脸庞上尽是血污,看不出现下脸色,可一双紧紧泯住的嘴唇却已变得干涸雪白,这是失血过多的表象。
若再任由他这样下去,即便不会爆穴道爆死,早晚也得失血过多而亡。
怎么做才好?
郭传宗犹豫挣扎着,再加尹修空在一旁的疯狂哭喊,终于令他脑中一乱,不由自主的缓缓伸出一只手,想要
可是,他的手才伸了一半,差一点才要触到剑晨血腻的肩头时,却突然顿了一顿。
灵台中的最后一点清明,令他在这进退维谷之际,发现了一件事。
那便是剑晨身上,已有一段时间没有爆开新的血洞了!
这个发现令郭传宗悚然而惊,这,代表着两种可能。
第一种,剑晨对安安的救治已经结束,而第二种,那便是
郭传宗不愿去想这第二种的可能性,他没有冒然去碰触剑晨,而是轻轻唤道:“六哥”
剑晨没有反应,反倒是在他对面的安安,一对柳眉突然有着轻轻的颤抖,仿佛随时有可能醒过来。
郭传宗怔了一下,安安若是醒转,那是不是就说明,剑晨的治疗已经结束,那他便能毫无顾忌地将剑晨唤醒。
于是,郭传宗转而想去叫安安,却不想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在他肩头!
寒意,也在这时生生侵袭着郭传宗的身体四肢。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一道冰寒彻骨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也令郭传宗心下大惊!
到底还是分了神,而分神所带来的结果,便是他对尹修空的提防降到了极低点!
尹修空冲开了他点下的穴道,并且,不再是先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尹修空,而是杀神!
隔绝!
无比清晰的隔绝内力涌入郭传宗的身体,令他陡然一僵,正欲有的反应顿时被尹修空打断,以往澎湃的内息竟然被骤然入体的青色内力一压再压,竟然缓缓退回了丹田,半步,也冲之不出!
“他是你的师兄!”
郭传宗咬着牙,作着最后的努力。
“是啊,他是我的师兄,所以呢?”
尹修空一手搭在郭传宗肩头,平静而又冷漠地笑着,手下却在缓缓地加着劲道,直压得郭传宗无力感越加深重。
“他是你的师兄,你为何要杀他?”
郭传宗双手搭在床沿上,竭尽全力维持着身体不倒,冷汗却自额角滴滴滑落,尽可能的,拖延着未知的时间。
“不不不,你可别误会。”
尹修空倒也不急,冷笑着道:“谁说我要杀他了?”
“我要杀的,是所有人!”
轰!
郭传宗的脑袋轰然炸响,不是因为尹修空的话,而是在他话音落下时,突入体内的青色内力在这一瞬间,陡然有了全面的爆发!
隔绝,不止是隔绝!
只来得及唔了一声,郭传宗的嘴角已然缓缓淌落鲜血,在他体内,那已经达到一定量的青色内力,竟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无穷无尽的,分裂成了无数青色小剑!
剑,是用来杀人的!
所以,这分裂而成的无数小剑,便在郭传宗的体内若狂风,似骤雨一般,全力进行着破坏。
只是片刻,他体内受损的经脉便已超了半数,这也令郭传宗抵受不住,吐血不说,眼前也阵阵发黑。
要杀的,是所有人,所以现在要杀的是我么?
意识开始模糊,郭传宗不禁无奈苦笑,到此为止了吧?
还好,自己走前了一步,黄泉路上,替六哥与安大姐开路吧,下一次,绝对不能再这么疏忽了
临近昏迷前,郭传宗暗暗作下了这个决定,然后,不知是脑中,还是耳中,他听到了一声闷响。
这是打中了自己哪里?怎么感觉不到?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就要随着这道声音倒地,可是却突然感觉身躯慢慢有了力气,倒,倒不了!
“小郭”
这一次,他能确定声音是传入了耳中,并且,这声音很熟悉,虽然虚弱无比,但确确实实是来自于剑晨!
心头猛震,他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猛睁开了双眼,落入眼底的,却是尹修空有些僵硬的面容,以及他缓缓向下滑去的动作。
尹修空之后,剑晨那虚弱苍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六哥!”
直到这时,郭传宗方才惊喜地大叫了一声,劫后余生与惭愧懊悔的复杂心情同时浮现在脸上。
“收拾一下,不要让她看见!”
岂料,剑晨只是竭尽全力,全身颤抖着勉强说完了这句话,紧接着,脑袋一栽,眼见即倒。
“六哥!”
郭传宗大惊,连忙回过身伸出去扶,入手感觉极为沉重,却是剑晨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手上,他的人,已在倒下的那一刻,彻底陷入了昏迷。
不大的居室内,四个人,倒有三个昏迷不醒,余下的那一个,却也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