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炼剑!
在看着现在的剑晨后,顾墨尘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字眼。
这才是以身炼剑,比郭怒还要更强的以身炼剑!
原来……这才是玄冥诀的真面目么?
顾墨尘心底大寒,苗疆的那群疯子,竟然……竟然想出了如此功法!
其实……想想也可知,苗疆的功夫,无论是毒还是蛊,从来也不会考虑对自身的危害,都是诡异毒辣无比。
能够想出这等将人生生修炼为一柄剑的功法来,倒是颇为符合苗疆中人的作风。
只是这样一来,剑晨现下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顾墨尘心下正叹息着,却见剑晨突然有了动作。
他在最后深深望了一眼玉虚真人的坟墓之后,身躯一转,竟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去。
“哎,你去哪里?”
顾墨尘的思绪还停留在对玄冥诀的叹息上,对于剑晨突然的动作,他显得有些无措,直到剑晨都走出五六丈远后,他才终于确定,这……是要离开了么?
一处荒野,两座江湖中重量极大佬的坟墓,顾墨尘在向剑晨追去的同时,忍不住还是回头望了一眼,心下又是一声叹息。
这两人的死,算是一个信号吧?
江湖,天下……他抬头望天,忍不住摇了摇头,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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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戏也看得差不多了。”
随着剑晨的离去,密林另一侧,笔直而立的隐魂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淡淡地说道。
“嗯,啊?”
相比于他,姜川则显得有些发懵,以至于隐魂的身躯都开始慢慢淡去,他才回过神来,口中无意识地啊了一声后,却见隐魂已然要消失在原地。
“完了?接下来做什么?”
姜川迷茫不已,两日来,他一直盯着那团仿佛永远也不会散去的血雾,从期待,慢慢开始变得无趣,好在密林中山珍野物不少,他借着打猎的时候还能稍稍排解一些寂寞,否则老早便已经受不了。
若不是隐魂一直在旁边抱着兴奋与激动的情绪看得津津有味,令姜川感觉当那血雾散去时,一定会看到一些令自己直感大仇得报的东西。
结果当血雾就那么突兀的散去后,他见到的,却是剑晨完好如初,至于那个倒下的老头,从隐魂口中知道,这人正是纯阳剑宫的前掌教真人玉虚,这倒是令姜川有了一丝兴奋感。
玉虚真人,在洛家那一役中,不正是剑晨最大的帮凶么?若不是他,自己的师父未必就会死在剑晨手中,他死了,倒也不错!
只是这份快感远远不够,真正的杀人凶手就站在面前,帮凶死了,姜川又能兴奋到哪里去?
于是他在稍微兴奋之后,便开始失望,紧跟着,又开始期待起隐魂两日前所说的,另一场好戏!
关于这一点,隐魂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而已,所以他以为,当剑晨醒来后,另一场好戏就离自己不远了,哪曾想,如此枯燥的过了两日之后,隐魂竟然说走就走。
那自己的仇……应该怎么办?
“去哪?你之前说的另一场呢?”
姜川愣神的时间,隐魂的身影几乎已经完全变淡,若不是他快了一步盯向隐魂曾经站立之处,险些就要失去隐魂的踪迹。
“想看?”
身影已经消失,隐魂的声音回荡在密林中,“去剑冢吧,记住你自己去,否则人多了的话……就不好玩了!”
影消声落,密林中除了风声,再也找寻不见隐魂那独特的阴影。
“剑冢么……”
姜川愣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当这里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就连另一端的剑晨与顾墨尘也终于消失之后,他才终于抬起了头。
脸上,满是泪水。
“师父……徒儿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没有人可以回答,甚至他抬头望天,所能见到的,也只是被无数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残阳,以及……随风吹来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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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齐云山下。
“不如咱们在镇上歇息……哎,你等等!”
顾墨尘看着远方隐约可见的休宁镇门楼,以商量的口吻对身边人说道,只是话才出口,顿时又被自己打断。
剑晨根本理也不理他,顾墨尘停下瞭望休宁镇的当口,他脚下的转乾坤身法完全不停,已然窜出了老大一截。
无奈,顾墨尘只得放弃前去休宁镇小歇的想法,咬了咬牙,不得不再度提聚起内力,冲着剑晨呼啸而去的方向紧追而上。
一个月了……
顾墨尘现在很想哭。
从长安郊外那处荒野中走出,直到今日,剑晨一路上完全不说一个字,除了赶路,很难得可以停下来稍事歇息。
对于生性随意的顾墨尘来说,整整一个月都在自言自语,对他简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而更折磨的是,当日从荒野中离开时,他已是内力大损之躯,本想着先找个地方休整休整,至少令内力恢复之后再行赶路也是好的。
可剑晨完全不顾他的感受以及伤势,穿出密林后便越走越快,甚至为了赶路赶得快一点,这一个月来完全都是以轻功代替了马力。
以他现在的功力,骑马的速度,完全比不过自身轻功的速度!
这就令顾墨尘很难受了,他的轻功虽然不弱,甚至在境界大低于剑晨的情况下,全力奔驰倒也勉强能够赶得上剑晨的速度,但却不能持久。
事实上,顾墨尘根本没有听说过有人赶路是用轻功来赶,连续一个月不间断的全力奔跑,不说是人,就是马也得累死七八匹!
可偏偏剑晨就这么干了,对此顾墨尘没有少提出抗议,但剑晨哪里又理会他,被吵得烦了,顶多只是回头看他一眼。
那眼里的意思顾墨尘懂。
是在说……我没叫你跟着,你大可以……歇着!
于是每当剑晨眼神递来时,顾墨尘便即住口,是啊,剑晨根本没有要求他与之同行,而是自己……
妈-的!
自己这是在犯贱么?
明明可以一走了之,为什么偏偏停下不脚,非要拖着伤重之躯跟着他发疯?
顾墨尘觉得……自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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