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施主,别来无恙。ebsp; 普智禅师似乎不太擅言谈,见剑晨望来,他双手合什,对剑晨略一颔,口中却仍是重复着先前那句。
“大师,好久不见。”
剑晨笑笑,也对普智禅师还了一礼。
普智禅师面色温和道:“剑施主好记性,贫僧与施主只是一面之缘,连话也没搭一句,施主竟然还记得贫僧。”
“哼!”
普智禅师旁边突然有人重重一声怒哼,一衣衫褴褛的高大老者面如重枣,也不知是怒意上涌还是他面色本就如此,他那张方正的脸自有一派不怒自威之相。
这人在丐帮中的地位仅次于帮主,乃是德高望重的丐帮掌教龙头,姓陈名虎,只是无论是江湖中还是丐帮中,敢直呼他名讳的已不多见,人人都以陈长老相称,久而久之,倒将他本名给忘了。
“行了,寒喧到此结束,老和尚你可是忘了咱们来的目的?”
如果普智禅师给人的感觉是温和如水的话,那么丐帮陈长老便是性烈如火,见剑晨与普智两人大有一叙前旧的架势,忍不住怒声打断。
听他怒言,普智禅师面色略有些尴尬,保持着双手合什的姿势,他口中唱了声佛号,枯瘦矮了陈长老一头的身躯微微往后缩了缩,将陈长老给凸显了出来,显然是在向剑晨明,此次前来的五人中,是以这丐帮掌教龙头为。
“陈长老”
剑晨看向那红脸高大老者,苦笑了下道:“在下对丐帮也有愧意,心中时时想着补偿则个,但却不是现在,在下另有要事在身,还请陈长老行个方便,来日定亲自登门谢罪。”
衡阳洛家一战,丐帮的损失也是惨重,不仅折扣了许多帮中精英弟子,更连传功长老都一并被剑晨杀了,此事剑晨一直耿耿于怀,除了对不起丐帮之外,更无颜面对结拜兄弟郭传宗。
是以当初他独自离去,有一半的原因倒是因为此事。
“有愧?补偿?”
陈长老面色冷厉,剑晨的话于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喝道:“我丐帮兄弟的命,胡兄弟的命,你怎么补偿?”
他神情激动,双拳突然狠狠一握,陡然间一阵骨节爆响,本就高大的身躯似乎又生生涨大了一圈,犹如怒目金刚一般狠狠恶瞪剑晨,大有即刻动手之势。
剑晨沉默。
补偿?怎么补偿?
江湖规矩,命只能用命来偿,那日一战他在魔怔之下杀的丐帮弟子就连自己也数不清,真要补偿,他的一条命又哪里够?
事实上,下山近一年时间,他所经历的种种已然令他心力交瘁,当中更曾几次萌生死志,这条命,其实他已经并不在乎。
可现在却还不能失去。
花想蓉还昏迷着,郭传宗此时更生死不知,还有悲落,悲落仍活在世上,以其现下扭曲的性格,恐怕就算自己死了,他仍不会放过一个任何与自己有关联的人,这也是剑晨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这条命现在本就已经不属于他,待心中的牵挂与羁绊一并了结后,将这条命还给丐帮,还给所有因他而无辜丧命的断剑联盟中人,又有何不可?
安安的面色一变。
不是因为陈长老的一番怒言,而是因为剑晨。
剑晨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属于洛家血脉中那隐藏至深的沥血丸之毒一直潜藏在剑晨心底最深处,一旦爆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不在乎眼前这五人的命,可她在乎剑晨的命,天知道若被陈长老勾动心底阴霾,剑晨又将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当她突感剑晨的气息有些不稳时,当即踏前一步,冲那怒目金刚一般的陈长老冷哼道:
“可笑,你丐帮弟子的命是命,剑晨的命就不是命?”
“当日若不是你们主动上门挑衅,又何至于命丧黄泉,难道被人打上门来,我们就应该不作反抗,引颈就戮才对?”
闻言陈长老怒目一转,怒喝道:“你懂什么,我帮中兄弟乃是替天行道,剑晨此子祸乱江湖,四处残害武林同道,难道不该杀?!”
安安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替天行道?别把自己得那么高尚,你剑晨祸乱江湖,请问,可是你亲眼所见?”
不待陈长老接话,她又抢白道:“没有,除了被你们找上门来喊打喊杀,你们哪只眼睛见到剑晨残杀了谁?”
“还有!”
安安语极快,紧接着又道:“剑晨与你们丐帮小帮主有结义之情,若他果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么他的兄弟,也就是你们的小帮主,是否也是同样的人?”
她揶揄地看着陈长老,嘲弄道:“毕竟郭传宗小弟弟一直都在剑晨身边,尽心尽力的帮助着他这位结拜兄弟。”
陈长老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若论舌战,十个他也不是安安的对手,被安安这一阵抢白,甚至于连他那即将爆的气势都为之一滞,直到安安话音落下,他才有空接口道:
“那是小帮主受了此子的蒙蔽,胡兄弟带人去往衡阳,本就抱着大义灭亲之念,若小帮主醒悟,认清剑晨这魔头的真面目便罢,若认不清”
“认不清怎样?”
安安讥嘲道:“认不清,就连你们的小帮主也一并杀了,甚至那日还有你们的郭帮主也在,是不是连他也一并杀了?”
“这是义!”
陈长老面色一凝,严肃郑重道:“丐帮自成立至今,向来以侠义为先,若郭帮主祖孙当真甘愿为了与剑晨的小义而事非不分,那么我丐帮弟子会行大义之举,替天行道!”
“老头”安安耸耸肩,笑道:“你是想夺帮主之位吧?”
“放屁!”
闻听此言,陈长老暴跳如雷,那张通红的脸庞更加红得直欲滴出血来,怒喝道:“老郭的帮主之位就是老子让的,我若想做帮主,还用等得到这个时候?”
“是吗?”
安安冷冷一笑,道:“可惜啊可惜”
“你可惜什么?”
陈长老怒哼道。
“可惜你有此高风亮节,但行的却是愚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