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炼剑?”
剑晨与花想蓉同时转身,疑惑望向凌尉。
他们两人的思路一直放在萧莫何为何放弃必杀的郭怒,而去选择没有什么交集的尹修空上,却没想过,郭怒与尹修空两人竟是有着一个共同点的。
以身炼剑,从之前郭怒所表露出来的这门功法,剑晨知道,那以身炼剑必然是与玄冥之三有着关系的。
而萧莫何对小萧萧所作的事情,也正是基于玄冥之三,也就是所谓的沥血丸,那么,萧莫何放弃郭怒而抓走了尹修空,难道正是因为……
轰————!
“这个混蛋!”
剑晨愤怒的一拳砸在房中唯一的破旧木桌上,立时将这可怜的木桌砸成了一堆碎木头。
凌尉虽然只提了这一句,可却已经足够让剑晨想明白萧莫何的用意。
小萧萧,也就是他的亲弟弟洛曦,现在已经被他从萧莫何的身边救了出来,恐怕萧莫何怎么也想不到,洛曦因为想给萧莫何一个惊喜,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保有着过往的记忆。
萧莫何哪里知道,因为洛曦的这份记忆,剑晨便将他带去了苗疆,希望借着灵蛇寨的秘术,将洛曦身上所中的沥血丸之毒解去。
所谓灯下黑便是如此。
萧莫何与灵蛇寨交好,这件事情剑晨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当然不会想到,剑晨竟然会将洛曦带去了灵蛇寨。
他在洛曦的身上下了莫大的心力,如今却被剑晨夺了去,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个莫大的打击。
然而现在,另一个修炼了相同功法,并且还算成功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无疑又点燃了他心头的希望,以他之前十三年的研究,既然已经成功了一个洛曦,那未尝便不可能再弄出一个尹修空!
一想起洛曦的样子,剑晨心头的怒火便无法抑制,他绝对不希望,当下次见到尹修空时,他也变成那副模样。
可惜……他来得太晚了!
萧莫何已经带着尹修空走了半个月,这人的行藏不见得比隐魂好掌握,现在他的人在哪里,剑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先去皇宫!”
他紧紧咬着牙,目光透过窗棂向皇宫方向望去。
萧莫何能够在皇宫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能全身而退,唐玄宗不可能不被惊动,更何况,据无双阁的情报说,萧莫何潜入皇宫,本来的目的就是去见唐玄宗。
这个人,这个当今的皇上,也是自称楚老头曾经出现过在剑晨面前的人,他名义上的舅舅,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郭传宗的爷爷郭怒也好,还是为了对灵蛇寨的那份承诺,将妹妮带回去也好,最后,还有他的师弟尹修空,这一切,都要从唐玄宗的身上打开突破口。
还有一点,当年洛家的事情,这个当今天子,到底在中间做了什么?
隐魂,他的大表哥,那时是因为内务府正好在衡阳招收太监,借着内务府的队伍才好不容易离开了衡阳,摆脱了追杀。
当真会那么巧,洛家出事,那时还叫作洛易的隐魂正好就被收入了皇宫,这一切,唐玄宗当真没有从中做过什么?
如今的剑晨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人心险恶之事他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凡事只要有一丝疑点,就他来说,必定会从最坏的方向考虑。
花想蓉点点头,似乎早知道他最后会如此决定,道:“你要去皇宫,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走。”
“现在?”
凌尉怔了怔,现下乃是青天白日,他们的武功虽然都已步入当世高手之列,可皇宫毕竟是皇宫,特别是在目前兵凶战危之时,皇宫中的守卫力量不知加强了几倍。
那些御林军虽然并不被凌尉放在眼里,可如今青天白日的,那些数量恐怕能达到几千上万的御林军又不是瞎子,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发现行踪,到时候是杀还是不杀?
夜晚,终归还是个潜入的好时机。
花想蓉微微一笑,道:“当然是现在,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好!”
剑晨点点头,萧莫何已经离开半月,留给他解救尹修空的时间已经不多,此时到夜深人静还有大半天的光景,他真的一刻也等不了。
脚下一迈,当先便往院外走去,花想蓉自是跟上,凌尉却也只是叹了口气,摇着头,也跟在两人身后。
待得他走出院时,剑晨已经一把推开了这处小院的院门,正要往外走,陡然一声厉喝:
“谁在那里!”
门外竟然有人,这令他杀机顿起,这处横巷向来无人经过,他一把推开门,眼角余光中竟见一身着铠甲之人鬼鬼祟祟站在一旁,心头立时一凛,难道他们的行踪已经被……
一面想着,出手却也不慢,右手一伸,立成虎爪,便向那身着铠甲之人脖颈处抓去。
“少侠慢来!”
“夫君且慢!”
两声不同的惊呼同一时间在剑晨身前身后响起,后面的那道自是花想蓉,而前面的,却正是那剑晨一爪抓去的那人所发。
身形一顿,剑晨的身法何其快,就在一瞬间,他的手已经牢牢抓在那人脖颈上,只要再一用力,便能将那人脖子扭断。
花想蓉惊呼之后,急忙冲上前去拉着他,低声道:“自己人!”
“自己人?”
剑晨微一怔,手上的力道缓缓收回,心下却有些疑惑,听这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站在他面前的那铠甲大汉,从身着上看,竟像是朝堂中的一位将军,只是现下原本满面威严的脸上,早已是汗如雨下,他也算身经百战之人,可面对剑晨的那一爪,竟然连半点反应也作不出来,一个照面之间便险些丧命于此,这让他如何不惊。
“剑少侠……咱们说起来也有过一面之缘,你何必一上来就下死手……”
那将军死里逃里,长松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道。
“一面之缘?”
剑晨愣了愣,那将军的声音,他越听越是耳熟,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