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剑!
映照在五圣总坛各人脸上的,除了血腥与暴虐之外……还有贪婪!
木阳泽因激动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这血红的剑,方才怒意勃发的脸庞竟因为这剑而轻微有些抑制不住地抖动。
作为五圣总坛的总坛主,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更是宗师境界的顶尖高手,木阳泽本不该如此定力大失。
可偏偏这柄血剑,沥血剑于五圣总坛,于他本人的重要性,使得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这是多久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
木阳泽神情滞愣,随即更苦笑一声。
为了此剑,他付出了许多,甚至……还有他女儿的性命与儿子的仇恨。
可那又怎样,为了沥血剑,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值得的!
“好!”
木阳泽默运玄功,强行将自己心头的震颤压下,高声道:“剑少侠请放心,木某人说到做到,咱们的交易……”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角瞥了一下面色苍白,眼中透露出浓浓失望之意,失神望着他的木汐子,咬了咬牙,从牙缝中生挤出两个字:
“可行!”
轰——!
话音刚落,木汐子的娇躯陡然往后飘飞,直直落向木阳泽之前所坐的总坛主宝座上,而一道霸气绝伦的气劲,就此在木阳泽身边爆炸。
“交易?狗屁交易!”
木胜豁然爆发,周身气势暴涨无数,他那巨大的身躯傲然挺立,须发皆张的怒容配上他那身强大的气势,直如高山崩塌,巨石炸裂。
“堂堂总坛主竟这般没骨气,面对一个黄口小儿,竟连自己女儿的性命也不顾!”
厉喝如雷,木胜极尽轻蔑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随即目光落在剑晨手中沥血剑上,五圣总坛这方每个人眼中望向此剑时都有贪婪,只有他,眼中所有的,是刻骨的仇恨。
“你想要剑?剑在此,抢了就是!”
他厉目怒瞪着剑晨,每迈出一步,气势便凝重一分,走到离剑晨还有三步时,那如山的气势已然巍峨。
“你想抢剑?”
剑晨看着他,隐在血剑之后,微微勾起的嘴角有着一抹诡异的冷笑,眼里的血色也越来越浓,比起沥血剑上的血腥气息来,更加凝如实质。
视线由木胜脸上微微偏向了木阳泽那里,随即心中了然。
对于木胜的无礼,木阳泽竟没有喝斥的意思,而当木胜气势大开,一步步向剑晨走来,声称要抢剑时,他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女儿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若非无奈,谁又甘愿枉送亲生女儿的性命。
木阳泽心知肚明,但见刚才木汐子救治花想蓉的情况,他已可非常确定,凭着五圣总坛的秘术,木汐子是能够支撑十次对花想蓉的施为的。
可十次之后,有九成的几率,他会在同时失去儿子与女儿!
先前之所以对剑晨客气有加,一方面,沥血剑确实是五圣总坛迫切想要找回之物,特别是在被水月府内门压迫得抬不起头来的今天,这份迫切就越加急切,对他来说绝对不容有失。
而另一方面,木阳泽并未从剑晨一行人中寻到沥血剑的踪迹。
要知道,作为沥血剑曾经的拥有者,即使在千年之后,五圣总坛内部高层中也一直保留着可以探查沥血剑气息的秘法。
早在剑晨等人踏入这城主府大殿开始,木阳泽乃至五个分坛主就暗中施展了此秘法,但沥血剑的气息却是半点也感觉不到。
所以这才是他一直委屈求全,将姿态放得极低的原因所在,他原以为剑晨等人在来的路上留了一手,将沥血剑暗藏到某个不知名的荒山中,若是那样的话,就算是杀了这群人,五圣总坛夺回沥血剑的希望也会被断送。
这是木阳泽极不希望看到的。
然而他哪知道,沥血剑因千锋化鞘之故,于唐门与悲落一战时已然被剑晨将其与千锋融合为一。
千锋是剑冢祖师一生心血所制,为的就是要将沥血剑的威能尽数收入千锋中,以爆发出更大的力量,所以有千锋的阻隔,他那感知的秘法竟已完全无用。
哪知道剑晨竟突然显露出了此剑,说不得,木阳泽的内心也开始有了动摇。
诚如木胜所言,剑在此,抢了便是!
这里好歹也是五圣总坛的大本营,即使这些年一再势弱,可那却是相对于强大的水月府内门而言。
剑晨这里才几个人?
满打满算,加上昏迷的花想蓉也才七个人而已,并且年岁都不大,虽然收到的情报上对剑晨等人的实力一再有着强调,可没有亲眼所见的木阳泽心里到底还是会抱着一丝幻想。
凭自己这里的力量,若能成功夺下沥血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毕竟虎毒不食子,谁又能当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送命?
正是因为这突然冒起的小心思,木阳泽选择了沉默。
木胜去打前站,能夺下沥血剑自然是好,夺不下,他也能从中探知到剑晨等人真正的实力,从而考虑是硬夺,还是合作。
“小子,要命还是要剑?”
木胜面色冷厉,一身气势已然拔至顶峰,狞笑着向剑晨伸出一手,哼道:“不想受苦,就将沥血剑放下,老子可以留你个全尸!”
木汐子身受重创,他已然起了杀人的心思,就算剑晨肯服软将沥血剑留下,他也打定了不让其踏出此殿一步的心思。
“当然是……要命了。”
面对高山巍峨,剑晨的神态依然自若,木胜虽强,到底还不如他曾经面对过的对手,回以木胜一个同样冰冷的笑容,他伸手在剑身上一弹,清脆的剑吟震颤着当场每个人的心,缓缓道:
“不过……是要你的命!”
“哈哈哈哈!”
木胜陡然狂笑,今日一天的愤怒与绝望终于全部爆发而出,暴喝道:“那就来试试!”
拳动!
巨大巍峨的高山陡然崩塌,一拳出,那拳竟如泰山压顶,恐怖的拳威下,剑晨那略显单薄的身躯变得格外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