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城东,天雄军大营。
九月二十八日,当董婉君回到镇江,进入天雄军的大营参加好友李香筠的婚礼时,才知道好友李香筠已于昨日撞柱身亡的事,来的宾客听到李香筠的死都大为震惊,有人已经预感到一场大的动荡要在江南爆发了。
虽然李香筠身死,但是侯荆仍然按照结婚仪式举行了婚礼,两人拜天地后,李香筠被放入棺材,就地埋在了军营。
当天夜里,正在镇江城休息的董婉君,听到外面一片混乱声,接着是喊杀声,枪声断断续续。
第二天一早,镇江城里的百姓才知道侯荆率领八万天雄军反了,他们占领镇江城,将在镇江城的蒋家、周家、路家、陈家等豪门世族的男人、老幼全部杀光,就连周统的儿子周杰也被天雄军从被窝里拖出来,用锤子将其一点点砸成了烂泥。
侯荆在镇江废除了唐朝盘剥百姓的市场税和田租,并保证对百姓秋毫无犯,又将豪门的女人分配给部下,使镇江成为一个大军营。
侯荆又让部下送信给长江北的邓舜,信的内容非常简单,就三句话:“君欲取江南,然江南世族众多,待我为君剪除干净。”
侯荆在镇江城遍地贴上檄文:“唐自近岁以来,权幸用事,割剥齐民,以供嗜欲。如曰不然,公等试观:今日国家池苑,王公第宅,僧尼寺塔,及在位庶僚,姬姜百室,仆从数千,不耕不织,锦衣玉食,不夺百姓,从何得之。”
唐朝自从建国以来,为了供养唐、周、蒋、路、陈、张、史七家为首的世族门阀和日益庞大的官僚机构,唐朝百姓不得不承受沉重的赋役,大量农民或破产流亡,或沦为奴婢。
唐朝最高统治者唐鹏对此负有主要责任,他即位之初尚能励精图治,但逐渐志得意满,爱听谗言,不纳忠谏,宠信周统、皇后周氏、蒋穆等佞臣,纵容各级官吏贪污腐败及权贵违法作恶,以致政刑弛紊。地方官“皆尚贪残,罕有廉白者”。
侯荆的部下在镇江城休整一夜,全面接收了周杰军的火器和粮草后,八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吕国公周延彬、淮安侯侯楚率三万人,号称八万大军,大张旗鼓东出常州、无锡、苏州,再南下攻打杭州。一路由侯荆亲自率领,与徐国公方杰隐藏兵马,表面终日饮酒作乐,麻痹唐国,待金陵松懈后再向西攻打金陵城。
侯荆在十月初一向唐国朝廷上书,叙述了镇江城总兵周杰欺良霸女,逼死侯荆未婚妻李香筠的事,自己也是不得已才领兵除恶。
镇江至金陵只有八十一公里,九月二十九日中午,金陵已经知道了镇江城侯荆叛乱的事。
朝堂上唐鹏也是大为恼火,询问满堂文武:
“今侯荆叛乱,不日即可达金陵,众卿可有除贼办法?”
满朝文武终年不摸兵器,柔弱不堪,闻变后惶惶不可终日。蒋穆虽然自称大元帅,但是其就是一介书生,终日与大臣饮酒作诗,一身戎装都穿不了。
此时吴王唐程出列说道:
“臣弟有一将,可保京城无忧。”
待宫廷侍卫将人带进大殿,只见此人戴着面具,手上戴着手套,除了两只眼睛和嘴巴,没有一丝裸露在外。
担任礼部尚书的陈家族长陈子龙出列大声呵斥道:
“什么人,装神弄鬼,不敢露脸的人,也敢登堂入室。”
唐程向大家解释道:
“我这员虎将曾经被大火烧伤,所有皮肤都被烧坏,不能见阳光,只好包着全身。”
陈子龙接着说道:
“难道脸也不能露出,让大家瞻仰一下?”
唐程出列要为手下解释,却被来人制止,他拿下面具。众人望去,只见他的脸庞被烧得面目全非,可以想象到当时那种恐怖的景象。他的眼睛深陷,面颊焦黑,凹凸不平,脱落的皮肤让人看着恐惧。
唐鹏问道:
“吴王说你能保金陵无忧?”
毁容男子答道:
“陛下,不能说是无忧,应该是有应对之策,现在侯荆占据镇江,他的下一步必然是金陵,我们应该及时在句容镇、龙潭镇、敦化镇设置重兵防守,并派出一路东进占据丹阳城,将镇江团团围住,逐渐断其粮草,利用兵力慢慢将其消耗殆尽。”
蒋穆此时道:
“如果按照你的部署,需要多少兵马?”
毁容男说道:
“侯荆有至少八万兵力,而且都是精兵强将。兵法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现在我们最多能抽调十多万兵马,故要占据句容、龙潭、敦化镇、丹阳城,四处需十二万兵马以据侯荆。”
唐鹏听了毁容男的话说道:
“由大元帅调十二万中央军,归你指挥,我要侯荆死无葬身之地。”
毁容男跪下领旨谢主隆恩。
待会议结束,毁容男立刻用虎符开始调兵遣将,将军中的豪门世族子弟全部踢出军队。任命杜弘照、昌义和昌宝业父子、兰钦、马灵馥、韦睿和韦放父子、裴渊明为将。
令韦睿父子领一万守句容,兰钦领一万守龙潭,杜弘照领一万守敦化。
毁容男和昌义父子、马灵馥、裴渊明领八万大军直插丹阳城,与镇江城针锋相对。
十月一日,唐军占据丹阳城的同时,侯荆给唐鹏的信也到了金陵,满朝文武看了侯荆的信后,都觉得侯荆不会攻打金陵,只有吴王坚持己见,认为侯荆肯定会进攻金陵,写信只是想麻痹朝廷。
侯荆杀死周杰后,周家已经与侯荆不共戴天,周皇后一直让唐鹏为其弟报仇,周统痛失爱子,恨不得对侯荆剥皮抽筋。不仅如此,侯荆杀尽镇江豪门,这满堂的豪门官员也不会再容侯荆。
侯荆肯定也知道自己在唐国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只有一条反叛之路走到黑。
就是这样的情况,这满殿文武还想着怎么让侯荆放弃军权,怎么诱使其来到金陵,然后将其除掉。
最后的会议结果,唐鹏还是坚持以剿灭侯荆部为主,会上唐鹏制定了袁自如对外,蒋穆协助对内的军事政策。
十月一日,也就在唐国大军进驻丹阳城的时候,周延彬和侯楚大军攻陷常州城,将城内的豪门世族全部屠尽,女子被士兵糟蹋一夜后全部杀害。然后大军向无锡而去,江南豪门世族相互之间都有联姻,救援信一封封的向金陵汇聚。
并不是说这些豪门世族人员不能跑,而是他们的田庄、粮食、商铺、财物全部在城里,一但叛军将其全部据为己有,除了空空如也的田庄、商铺,恐怕豪门什么也不会剩下。现在又是刚收获完粮食,没有了钱粮,豪门不饿死才怪。
周延彬、侯楚的大军一路破无锡,并向豪门聚集地苏州而去,大军往往到一地,就将豪门世族杀得寸草不生。
唐鹏迫于压力,下旨让唐军立刻领兵攻陷空虚的镇江城,并派一路追击周延彬的大军,杜绝其继续对江南豪门的屠杀。
毁容男不得已,让昌义父子分兵两万前去救援苏州,但是仍然对镇江实行围困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