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书同神色不变,折扇一晃,两尺宽的折扇忽然变成了一堵墙,一堵比九层祭台还高的墙,将整个昆仑神宫遮盖住。
滚滚拳罡冲向折扇,两者接触,并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撞击,汹涌的罡气好像泥牛入海,全被吞入巨扇中。
吞噬了白令海凶猛的一拳,折扇摇晃着慢慢变小,回到殷书同的手中,殷书同缓缓合上折扇,神色从容的看着白令海。
“忘了和你说了,我这里还有一拳。”白令海举起左手的拳头,罡气缭绕,如龙虎蛰伏,蠢蠢欲动。
殷书同神色不变,折扇微挑:“你我本无仇怨,何必以命相搏。”
“那就回去吧。”白令海放下拳头。
“好。”殷书同步下祭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殷书同一走,白令海也晃悠悠的回到山脊上。
“看来昆仑之人也不怎样啊,被老五一拳就打尿了。”旁边一个睡眼惺忪的老头道。
“二伯,人家才几岁,等人家和五叔这么大,说不定一拳就能把我们都打死。”旁边有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小一点的老头道,拿着根早已风干的牛腿骨在啃。
“休要长他人志气,他要是敢再来我就一拳打死他。”睡眼惺忪的老头道。
殷书同当然不会笨到还出来,如果再出来,那就是生死一战了,再无留手的余地。
“这些昆仑神仙也真是的,磨磨唧唧的,非要一个一个的出来送死,一股脑全都冲出来,一起打一架,那样多简单,大不了打输回家就是了。”一个年轻些的老头拿着一把短刀在雪地上一笔一划的写字,不时削一块手中的风干牛腿骨的肉咀嚼。
“小山说得在理,要不我们冲进去杀一番,大不了被撵回来。”一个骨架高大的老头道,一直在一根根的捻着自己的胡子玩。
“万一回不来呢?”白令海翻了个白眼。
“回不来就在那边娶老婆生孩子啊。”捻胡子玩的老头道。
“你去娶个老婆给我看?”一个缩在石头缝里的瘦小老头喝叱道。
捻胡子玩的高大老头缩了缩脖子,将嘴边的胡子吹得飞起来,不敢顶嘴。
“老大,我觉得老三这样挺好的,娶老婆干嘛,又养不起,一个人多逍遥自在。”睡眼惺忪的老头道。
“就是,我又不是长子,为什么一定要我娶老婆。”有人撑腰,高大老头胆气大壮,拔了一根胡子一吹,胡子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见老大没有呵斥他,高大老头自得的道:“要是都娶老婆生孩子,都忙着养家糊口,谁来帮你们教他们打架,你说是不是,小山。”
“对,没错。”老头小山点头道。
缩在石头缝里的瘦小老头没有搭话,好像又睡着了。
一群老头说话之时,昆仑之中又有人出来,这次出来的是一群人,七个,个个气态不凡,沉稳从容,有人手执拂尘,有人手拿戒尺,有人华丽尊贵,有人衣着朴素,有人身穿重甲,各不相同。
“这些是什么人啊?”老头小山抬头看着祭台上的几个人,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神仙啊,不然你以为呢。”睡眼惺忪的老头道。
“神仙好不好玩啊,可以打一拳吗?”高大的老头不再捻胡子,兴奋的看着祭台上的人。
“打一拳不就知道了。”啃牛腿骨的老头跃跃欲试。
“看来这次他们是下血本了。”白令海道。
缩在石头缝里的瘦小老头睁开了眼睛:“儒道墨法兵都出来了,不知道那两个是哪家的。”
“还能是哪家,姓姬的或者是姓轩辕的呗。”坐在最低处一个年轻一些的中年汉子道。
“儒道墨法兵的也可能姓姬或者轩辕啊。”睡眼惺忪的老头道。
“有道理。”高大老头深以为然的点头。
九层祭台之上,全身重甲的男子长戈一顿,祭台丝毫不动,周围的空气却是荡出一层层的涟漪,虚空好像破碎一般,沉重的压力四下漫延,看热闹的连忙后退,免得被殃及池鱼。
“谁敢一战?”身穿重甲之人喝道。
“这个家伙我喜欢,让我来。”高大老头起身。
没等高大老头迈步,远处山巅之上血气冲霄,一道开天辟地般的血色刀光撕裂空气,如从九天落下。
身穿重甲男子手中长戈乌光大作,擎戈一刺,乌光冲天而上,迎向落下的血色。
最直接最刚猛的交手,刀光戈芒相撞,如同开天辟地一般,空间震荡不已,好似要破碎一般,滞留在空中的弹药被四溢的罡气冲击,全部四分五裂。
一招无功,重甲男子手中长戈乌光再次绽放,一道刺眼的纤细乌光直入云霄,仿佛要贯通天地一般,随后细线一样的乌光直落,斩向远处山巅,连天地好像都被切成了两半。
远处山巅赤色如血,天空仿佛在燃烧,一道红色身影冲天而上,丝毫不惧长戈一击,冷艳锯横扫,硬撼落下的纤细乌光。
冷艳锯和乌光接触瞬间,整片大山好像陷入了停顿,随后一圈圈的涟漪从接触点迸发,涟漪所及之处,山石好像纸糊一样四分五裂,成为齑粉。
“杀。”半空中的血色身影大喝,身形如电,如长虹贯日,转眼已经越过数公里的距离,禁空领域的存在丝毫不能阻挡他的身形。
“来得好。”身穿重甲的男子道,纵身跃至空中,长戈一举,无边压力四下蔓延,杀向直冲而来的血色身影。
近身搏杀,两道人影在空中纵横往来,快如闪电,尖锐的金铁交鸣声连续不断,一圈圈的涟漪迸发,所过之处,山峰巨石好像豆腐一样。
“这两个家伙好厉害。”坐在最低处的中年汉子道。
“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微风。”高大老头斥道。
“幸好你没去。”缩在石头缝里的瘦小老头道。
“老大,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看我一拳把他们打成灰灰。”高大老头怒道。
“人家两个打得好好的,你去插什么手,我们白家的人能做这种丢份的事吗。”白令海不满的道。
“有道理,确实不能丢我们白家的脸。”高大老头点头不迭。
几句话间,两大高手的激战已经落下帷幕,血色身影被击落,灌入山壁中,虽然立即纵身跃出,看起来没有受伤的迹象,不过胜负显然已经分出。
“不是吧,这个小子竟然败了。”啃牛腿骨的老头骨头都扔掉了。
“兵家主攻伐,胜了关家那小子没什么好奇怪的。”白令海道。
“关家那小子虽然走的邪门歪道,聚信仰之力为己用,只用短短二十几年就达到虚境巅峰,但是实力不俗,没有多少水分,兵家之人能胜,确实实力过人。”老头又捡起了牛腿骨,一边啃着一边含糊的道。
“那怎么办,我们都打不过他。”高大老头一连扯下了几根胡子。
“他再强也就比关家的小子强一点,我们这么多人,他难道还敢接车轮战不成。”睡眼惺忪的老头道。
“老二,还是你聪明。”高大老头道,话音未落,纵身一跃,已经在百米高空。
“三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不想分生死,看来经过这么长久的岁月,他们可能已经放弃当年的冤仇。”缩在石头缝里的瘦小老头道。
旁边一个缩在羊皮袄子里面一直没出声的老头道:“看着吧。”
“白三在此,谁敢与我一战?”高大老头立身虚空,须发戟张,如狂狮咆哮,滚滚音波如闷雷灌向祭台那边,激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