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宛卿颔首:“太子殿下心胸开阔,不会计较此事。
更何况,即便是去了,也只是远远地观礼、参加个宴席……
回头,我们一同备份贺礼送回京中便是。”
“好啊!”楚安澜笑盈盈。
挑贺礼这种事,他喜欢!
上了马车后,叶宛卿算了算时间:“不如,我们出城去接二哥吧?”
“可是可以……”楚安澜有些担心:“你还来着癸水呢,身体吃得消么?”
叶宛卿摇头:“我无事。”
她打小便身体好,每月月信期间都吃好睡好,并无不适。
若非要说难受之处,大抵是比较嗜睡。
楚安澜掰着手指。
一、二、三……
今日怎的才第三日啊?
顾琛看出他火气旺盛,是有道理的。
“哎……”楚安澜叹了口气。
叶宛卿故作镇定地看向车外:“馨柔的那个蜜罐被世子踢翻了,回头若是遇到,买一罐给她送去吧。先前听人提了一嘴,临安的岩蜜好似挺有名的。”
“岩蜜?”楚安澜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是长在岩石上的蜂蜜?”
“正是。”叶宛卿点头:“岩蜜通常是蜜蜂在悬崖峭壁上筑巢后产的蜜,获取极为困难。
回头若遇到人卖正宗的岩蜜,还可买些送回京城。
庭瑞喜欢蜂蜜,常用来泡水喝。”
“那多简单啊。”楚安澜回道:“若是怕买到假的,咱们自己找人去取!
想要多少,取多少!”
叶宛卿听得好笑:“若岩蜜真有这般好得,任谁都能获取,蜜农还如何挣钱?”
楚安澜哼道:“那可不一定!”
叶宛卿轻笑,不置可否。
马车一路出城。
临安是繁华之地,出城之后,官道上依旧车马不断,甚是热闹。
墨言亲自驾车,往北边的官道驶去。
路上,遇到的车马不断。
甚至,有车马瞧见逆行而来的马车,还往边上让了些许道。
楚安澜灿笑:“被认出来了呢。”
话音落下,马车外传来墨言的声音:“世子,属下好像看见熟悉的人了!”
“谁啊?”楚安澜掀开车帘。
前方十米外的马背上,坐着一白净的锦衣小公子,负气似的鼓着腮帮子。
楚安澜乐了。
他一把放下车帘,对叶宛卿道:“卿儿你别出声,我们逗逗他!”
逗人?
“谁?”叶宛卿好奇地往外看。
却不料,楚安澜压住车窗帘子,冲她眉开眼笑道:“是惊喜!”
惊喜?
望着楚安澜灿烂的眉眼,再联想到他的反应、还有墨言的话,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叶宛卿道:“是大哥么?”
楚安澜的笑僵了一瞬:“你怎的这么快就猜到了?都不好玩了。”
马车外,叶辰曦的声音清晰可闻:“好饿,好饿啊……想吃肉……
妹妹不来接我,妹妹忘了我了呜呜!”
瑶霖打马走在他身旁:“可是,不是大公子你自己说要给郡主惊喜,要瞒着她你来的消息么?”
“你住口!”叶辰曦生气:“我现在饿得能生吞一头牛。
你要是再多嘴,我第一个吞了你!”
瑶霖小声:“在西魏,吃牛是犯法的……公子小声些,这前后都是官员呢……”
叶辰曦更生气了:“那我吃猪总可以了吧?”
瑶霖道:“羊也是可以的。”
两人各自侧头说话,并未在意从旁边经过的朴素马车……
大抵又行了三百米,前方终于出现多辆马车。
为首的马车上,印刻着长公主府的图徽,赶车的车夫也是个眼熟的。
车夫正抬头,一眼便认出了迎面驶来的马车:“墨……墨言?”
墨言对他笑:“车内可是二公子?”
话音落下,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掀开车帘,露出松青色人影。
与此同时,楚安澜也掀开车帘。
叶辰霆含笑:“卿儿,安澜。”
见到许久未见的二哥,叶宛卿眼眶微酸:“二哥,别来无恙……”
叶辰霆让人将车停下:“我的马车宽敞,车内有茶,可要上来坐坐?”
“自然是要的!”
楚安澜扶着上了叶辰霆的马车。
车内,茶水氤氲。
叶辰霆给两人倒了茶,才笑问:“方才过来时,可瞧见大哥了?
他懒得乘马车,嚷着要骑马。”
“瞧见了。”叶宛卿点头笑:“不过,他正与瑶霖拌嘴,并未瞧见我们。”
楚安澜仰头喝光一整杯茶水:“等我喝点水,就去吓一吓他。”
叶辰霆知晓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楚安澜应当会知晓分寸,便没多说什么。
他看向妹妹:“在临安待得可还习惯?母亲让我转达你,若缺了什么,只管传信给她。”
“让母亲挂心了。”叶宛卿道:“我与世子在临安一切安好。
父亲和母亲,可一切无恙?”
“一切尚好,母亲还央着父亲教她骑马呢。”叶辰霆问:“你们已在临安逗留了一阵,何时去往下一地呢?”
“得中秋之后了。”叶宛卿缓声:“中秋后秋高气爽,适合赶路。”
楚安澜热情邀请:“舅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你同皇上告个假,明年春再回翰林院啊!有你在,卿儿定会玩得更开心!”
叶辰霆笑着摇头:“我有官职在身,又领着朝廷的俸禄,身上还担着差事,如何走得了?
你向来会玩,可以带着卿儿好好走走看看。”
“那是自然!”楚安澜笑。
叶宛卿看了眼又长开了些许的二哥,问:“二哥,端王府的人可还好?”
京中来往的书信,都会被查看。
除了楚绍臻先前设法寄来的那封信,她再未知晓廖芙庾与楚骁岩的消息……
又过了这么些时日,也不知端王案如何了。
叶辰霆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车外,都是他的人。
放下车帘,叶辰霆声音都压低了些许:“端王谋反案,皇上全权交给太子了。
皇上一向重视血缘亲情,此番真是伤了好大的心。
前些时日,还病了一场……
端王在狱中疯疯癫癫的,这段时日一直由太医专门医治。
端王妃、楚骁岩与廖芙庾也审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倒是廖芙庾的后母有个弟弟,一口咬定端王谋反,还说当初瞧见了端王府的人运火药。”
说着,他叹了口气:“端王府的这些人,全服食过不少丹药,也大多都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好在,也正是因为这,才纷纷留得性命在。”
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叶宛卿愣了愣:“莫非,芙庾和骁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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