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救了，可这个女人不但不感激，还敢给他摆脸色，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楼千宴顿了顿，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眼底有一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闪过。

她曾经想，老天爷始终是公平的，夺走了你重要的东西，让你陷进最深最无助的绝望里，再给你最美的遇见。

赫连哲谦，就是她楼千宴绝望里最美的遇见。

可到头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她的灵魂，她的身，她的心，都是这个恶魔的。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就算是这个男人不打算履行承诺，她竟然也不想将恶魔这两个字绑在他的身上。

她想，她是病了。

得了一种叫赫连哲谦的病。

“你给本尊什么态度？”赫连哲谦的心情更差了，冷冷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楼千宴，他的耐性也越来越差。

“我该用什么态度？”楼千宴本不想跟他对峙，一来，跟他对峙，自己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二来，她担心权宝澜，她想去看看他。

赫连哲谦冷冷一哼，满屋子黑色的羽毛，空气里都充斥着浓郁的杀气。

楼千宴看着那些黑色的羽毛，不由的抖了抖，她可没有忘记刚刚在卧佛山，这些羽毛将欲孽的攻击挡回去，云淡风轻。

其中一根黑色羽毛从她的胳膊上擦过，一阵尖锐的疼痛，血像是水龙头一般，汹涌而出。

楼千宴的身子一僵，尽量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毫不掩饰的看着赫连哲谦。

面无表情的脸上，被暴戾嗜杀所充斥，这样的赫连哲谦，本应该让她害怕，可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楼家的仇，只凭她自己，肯定不能报，以前的她自信，是因为楼家还在。

现在呢？

她一无所有。

赫连哲谦倏地眯起眼睛，感觉到了楼千宴心中的坦然，心中的戾气更盛，扫了一眼仍旧在出血的胳膊。

“赫连哲谦，谢谢你。”无论如何，不管是真是假，这段时间，这个男人曾经算是无条件的护着她。

这声谢谢，就算两清了吧。

赫连哲谦脊背不着痕迹的一僵，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跟他说谢谢。

这种疏离的口气，让他极度的不喜欢，有一种这个女人将要离他而去的错觉。

“楼千宴，你在给本尊说一次！”他的声音如冰，看着楼千宴的眼神像是猝了毒，异常的狠辣。

楼千宴以为她想听，“谢……”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赫连哲谦狠狠地把所有的话都吞掉。

楼千宴错愕的看着这个怒气冲天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不是要杀了她吗？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失掉，从来不知道，轻飘飘的一个羽毛，竟然能是如此厉害的杀人利器。

这个男人，太强。

强大到让人匍匐仰望。

可是，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赫连哲谦眯着眼睛，可周身的戾气已经渐渐消弭了下去。

他的手抚上楼千宴的眼睛。

楼千宴的身子一僵，成功的让赫连哲谦的手顿住。

他的手温暖，温暖的不像是恶魔的手，倒像是一个能给人安全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