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微风轻拂着宫墙上的琉璃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毛骧领命之后马上出了太和殿,他知道今天朱元璋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知道这次行动他要怎么把握。
可是他身边都是粗人,在这宫里他熟悉的也只有宗弥,之前也和宗弥一起出行,也是有感情的,所以他就往宗弥的小院走去。
穿过曲折的回廊,他脚步匆匆,却不失稳重,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很快到了宗弥的小院外,他轻轻的敲了敲小院的门,伴随着微风中夹杂的淡淡花香,夜色中的小院显得宁静而神秘。
宗弥听到敲门声,微微皱眉,放下了手中正看着的奏折,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尤为清晰。
他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正是毛骧。
“宗弥大师,是我。”毛骧小声回道,夜色中他的面容略显严肃。
宗弥闻声,轻轻推开了门,让毛骧进了小院。
两人相对而坐,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映出他们凝重的脸庞。
毛骧深吸一口气,开始低声向宗弥述说朱元璋的密令,以及他心中的忐忑与不安。
宗弥听了毛骧这话,脸上的严肃似乎更深了几分。
他微微低下头,双手交叠在桌上,指尖轻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月色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在闪烁。
“毛骧,你我都是老朱手下的臣子,他的心思,我们得揣摩,他的命令,我们得执行。”宗弥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智慧,
“你心中的忐忑,我理解。但你要知道,身为刀,就要有刀的觉悟。
刀,是用来杀人的,但也可以用来保护人。关键在于,握刀的人是谁,他要用这刀做什么。”
宗弥的话音刚落,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几分。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毛骧,缓缓开口:“你们锦衣卫就是老朱手里的刀,锋利而冷酷。
然而,当刀有了思想,它便不再是简单的工具,而是有了选择的权力。”
宗弥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幽深的光芒,他继续道:“这把刀,是老朱用来稳固江山的利器,也是用来探查消息的凶器。
但你是否想过,为何老朱会选中你,而不是别人?”
毛骧想了一会说道:“因为我够忠心,够狠辣,能为他铲除一切障碍。”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自信,仿佛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宗弥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深邃,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忠心与狠辣,是你在老朱心中独一无二的印记,所以他需要的是一把锋利的刀。”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毛骧一眼,“而你之前在胡惟庸案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自己的作法,已经让老朱对你不满了。
毛骧,你要记得,你只需要做到老朱的要求,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其次是约束好自己以及你的手下,不要给老朱造成麻烦,这才是一把刀。”
毛骧听后,心中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他抬头看向宗弥,只见对方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为他指明前行的道路。
毛骧心中波涛汹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涌动,驱使他走向更坚定的道路。
他站起身,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愈发挺拔。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忐忑与不安转化为坚定的决心。
他缓缓走向宗弥,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却又显得异常坚定。
他停在宗弥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却又无比坚定的说道:“多谢宗弥大师的指点,我毛骧必将铭记在心。
我会努力做到陛下的要求,约束好自己以及我的手下,不让陛下失望。”
宗弥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他轻轻拍了拍毛骧的肩膀,说道:”最后我再劝你一句,你们锦衣卫是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权利也代表着限制。
所以你要把你自己活成一个孤臣,离那些官方派系远一点知道吧?”
宗弥的话音刚落,毛骧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
他抬头望向宗弥,只见对方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智慧和警示。
宗弥站起身来,走到院中,双手背在身后,望着漆黑的夜色,缓缓开口:“这皇宫之中,权势如同漩涡,一旦卷入,便难以自拔。
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手握重权,更是要小心行事。”
他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毛骧,“你需记住,你是为陛下效忠,而非为任何派系所困。
孤臣,虽孤独,却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为外物所动。”
毛骧深吸一口夜间的凉气,他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清醒。他望向宗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小声问道:“那宗弥大师,这次的行动?”
宗弥转过身,抬手示意毛骧不用继续往下说。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他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你别跟我说你的行动,任务是什么,你只要记得,目标要明确,手段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不要给老朱制造麻烦,不要留下后顾之忧,不然你们锦衣卫这把刀最后的下场只有顶罪这条路可走了。”
月光下的院落显得尤为静谧,只有偶尔飘来的微风,带动着树叶的沙沙声。
宗弥站在院中,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
他想起洪武二十年,锦衣卫的辉煌与落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哀愁。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毛骧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轻叹一声,声音低沉而沉重:“毛骧,你需明白,世事难料,人生如戏。
你手中的权力虽大,但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洪流。我言尽于此,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说完,宗弥转身走向屋内,那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毛骧站在原地,望着宗弥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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