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的暴行引起村民的一阵惊叫怒骂,但也仅仅如此,转眼就变成哭爹嚎叫与徒然哀伤。
宋江见万大年仍然没有反应,暗暗得意一笑,又冷酷地扫视只敢用愤怒眼神隐讳地盯自己的村民,冷冷道:“我再问一遍,你们还有谁是同情支持豺狼宋家,不肯抓机会报复宋家的?”
他希望这里的人,起码是这里的男丁都继续反抗不从,那样就有借口继续屠杀下去。
他喝令三百降兵围住百姓盯紧,若有不轨者立即诛杀,以此加强威胁逼迫。
宋家庄人此时才明白强盗就是强盗的道理,至少在这位黑矮子山大王领导下的二龙山强盗同样是不讲道理的凶残强盗,和别的凶残害民强盗没有区别。
满村男丁怕了,老实顺从了。
这时有和宋家有深仇大恨又极想报复的汉子一见怎么也脱不过动手,终于站了出来,从地上捡起一条枪,在二龙山兵马的监视下勇敢地上前对准他最恨最想杀掉的宋家人下了手。
在他的带动下,顿时不少汉子跟着站出来,从地上捡起枪恶狠狠解气地捅向最恨的目标。
动了手的人站一边。剩下不动手的一目了然,只得动手,一想通了也就快了果断了。
绑树上的男女老少无不被乱枪捅得多处是枪眼,不少的死了。剩下的也被宋江特意指使降兵干脆利落地杀掉了,并把所有俘虏的脑袋砍下来在宋家大院挂起来示众,也让降兵彻底背上屠杀良民百姓的罪孽无法回归朝廷。
宋江稍感心满意足,对村民说:“很好。你们现在都是有良心有勇气的好人。都不必害怕官府日后来清查报复。都回家去收拾东西跟我部人马搬去二龙山过好没有欺压的日子。”
他是以防备官府事后追责百姓为借口要强掳百姓入伙了,继乱杀无辜后,又是在试探破坏晁盖禁止的这一条山规。
这一环扣着一环。步步有借口应付晁盖有可能的责问追究。
宋家庄百姓一听就不乐意了。
凭着法不责众,又是被迫的,村民有希望逃脱官府的追究,还想继续在这生活下去。宋家被铲除了,霸占的那么多地说不定能趁机分了占了,还没了豺狼庄主欺压,那多好。这更是希望的美事。况且夏收眼看就到了,忙乎了小半年才要到手的收获,村民哪舍得放弃。汉人可是一向把地和粮食当命一样珍惜着。
宋江哪管村民同意不同意,不理睬村民的哀求,只对一直冷着脸沉默不语的万大年半是解释半是试探道:“大年兄弟,非是宋江心黑手辣。不如此,二龙山容易让人感觉仁善好欺,不利于树立晁天王的威名霸气。强盗就是强盗,不能被世俗束住手脚,不然难成大业。”
看万大年仍然沉默不语,宋江从那丝毫不变的表情中实在猜不透万大年的心思,又笑着试探到:“强掳这些人上山,非是宋江有意破坏晁天王的规矩。山上种植着广大的田地和牧草,养着众多牛羊牲畜,这些都需要人手来耕种管理收割。最要紧的是弟兄们要穿衣着鞋子,需要妇人来缝补制作。可山上尽是汉子,哪做得来妇人的活?指望大夫等家中太少的婆娘女人来做,累死也干不了,如何能成?那不是长久之道。有了这些人就大大缓解了问题。”
他心里话了,我宋江今日不能全杀了这里的人,也要强掳上山奴役起来并用此打晁盖的脸,让二龙山的满山强盗一看到这些人就会想到我宋江的厉害,权威就迅树立起来了。
万大年终于开口了,瞥了宋江一眼,声音淡然:“此行总要如了押司的报复心愿。”
说那么好听做什么?
你糊弄傻子哪?你当我不知你在故意挑衅天王的权威灭天王的尊严,意图不轨?
一句话堵得宋江再不好耍心眼卖弄唇舌。
另外,宋江总感觉万大年望自己那一眼,里面似乎隐含了无尽的嘲弄与轻蔑,更有说不清的某种意味在里面。他干笑两声,心说你不翻脸阻止就好,厚脸厚皮又喝令:“敢不听安排不去二龙山的,必是意图日后报复二龙山的歹人,统统杀了以解后患。”
这么一说,生铁佛、飞天夜叉带着来兴等暴徒跟着一阵恐吓逼迫,刀都差点儿直接砍过去。三百降兵至此也绝大多数死了逃走回归正统的心,也跟着积极表现,纷纷威逼村民。
村民无奈,只能屈服,赶紧放弃争取,四散回家收拾东西搬家。
这时,万大年突然又难得地开口了。
“押司大才。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不知强掳这些人上山。他们心怀怨恨,如何能老实为我二龙山效力?押司有何有效办法?”
宋江闻言嘿嘿一笑,捋着胡须也淡淡道:“这有何难?”
“朝廷对配罪犯面上刺青盖金印。我等从中得到启,何不学学?”
万大年一愣,“你是说也在这些人脸上盖上二龙山三字以示身份的金印?”
宋江却冷笑一声道:“只那样如何能成?”
“官府知道了这些人是被强迫的,原谅他们,不在乎二龙山三字标记。这些刁民岂会死心塌地为二龙山出力而不处心积虑伺机逃走?”
看万大年没有追问之意,宋江却要说下去,“宋某的意思是在这些人背上烙上誓杀赵佶四个大字。他们永远也抹不掉,也永远无法得到官府原谅而逃走就能重当顺民。只能一心效劳。”
宋江本以为这么一说,万大年会至少惊讶一下这法子的歹毒却也高妙。不料万大年没有丝毫反应,仍然平静无波。
他不知道的是桃花山祝家叔侄为部下死心塌地当强盗不投降朝廷出卖他们,早已搞了烙印标记这一手,是在部下脚底都烙上灭宋二字。
他的法子只是更恶毒,即使二龙山日后受招安,这些宋家庄百姓背负着诅咒皇帝的大罪大不敬,也恢复不了大宋良民身份,得被官府积极坚决清理掉。道君皇帝也决不会宽恕这些人。
如此,宋江仍然实现了彻底报复清理敢坏他父子名声的颂家庄的目的。
谁敢得罪他宋江结下仇,他宋江就要谁不得好活也不得好死。这是上位者应该有的威严。
收拾了颂家庄,人财物抢劫一空。宋江也不会放过对面的颂仙庄,对万大年和二龙山人马所说的理由是孔家一向善待村民并维护了颂仙村民的利益,为村民利益不惜血本和生命和颂家庄豺狼庄主及刁民进行无数次生死搏斗。可当孔家被豺狼陷害时,这些村民是怎么回报孔家的恩义的?
袖手旁观,无视孔家灾难,任孔家父子被冤屈围攻虐杀,无一人有良心给孔明那边通风报信提个醒,不仅如此无情无义,更有不少无耻忘恩负义之辈翻脸如狗,积极投靠豺狼,在孔家的悲哀上再狠狠践踏。
如此禽兽一村之辈难道不应该遭到现实报应与教训?
当强盗的,维系团体的最要紧纽带就是义气,最恨的自然也是无情无义背叛的。宋江如此一煽动,顿时激起众人的怒火和报复心。即使是万大年部下的骑兵也有了屠杀冲动。
但万大年无动于衷。部下骑兵知道军法森严,也是要紧跟自己的领导走,这才无人乱动。
宋江也没指望能煽动万大年参与破坏山规。有三百降兵和来兴等暴徒就够用了。
颂仙村的人在经历了孔明孔亮的愤怒报复后,又倒霉了,满村老弱傻子等宋江眼中的无用之人,纷纷在抵抗不从的借口中被生铁佛等带领下屠杀干净,村民家家的钱财被搜刮干净,当然宋江不会让参与行凶的私吞违钱财反规定事后被晁盖等人当把柄说事,所有人都要上交,否则一经查出么藏按军法定罪不饶。最后也是举村搬家,跟着去二龙山当苦役。
干完此事,在满天的哭嚎声中,宋江还不解恨,喝令把两个村庄以及这里眼看要收获的庄稼全部放火烧毁,让颂仙山这个幽静美丽适合生活的山谷至少短时间内无法居住形成村庄。
一直没表示任何反对意见的万大年突然冷脸开口了。
他扫视生铁佛和丘小乙冷冷道:“你们莫非当二龙山山规军纪是摆设?当天王的权威是假的,可以随便挑衅的?”
他刀指参与行凶的众人,冷酷道:“今日事为成全昔日宋押司通风报信对天王的恩义,做得已经过了,我没说什么,也没阻止。此地的人也确实有罪过,应该受到惩罚与教训。但,这里的房舍村落何罪?这里的庄稼何罪?这里的一切财物难道不是大汉百姓辛辛苦苦一点点建设起来的?你们为何要积极毁灭我们汉人的劳动成果?
难道你们不是汉人,是只会来一次次野蛮破坏的异族,不是享受汉人一辈辈辛苦努力的成果长大成人的?你们是石头蹦出来的,是妖魔鬼怪神仙不用汉文明提供的衣食住行?”
那些降兵听了这话都露出羞愧之色。
生铁佛、丘小乙哪听得进这个,露出不服不惧之态。来兴等暴徒也跟着露出不服。
万大年冷笑一声,喝道:“谁再敢乱来,休怪某家的刀下无情以证军法和天王威严。你若想脱离二龙山来达到逃脱约束与惩罚的目的。既为叛徒,二罪并罚,更休想逃脱一死。不信,你就放胆试试看。”
他一举刀,部下五百骑兵紧跟着老大按刀大喝一声以示坚定不移支持响应,虎视眈眈盯着生铁佛等。
生铁佛、丘小乙虽然自负武艺,生性凶狂,却真不敢玩什么脱离二龙山不受管束而挑衅万大年的恐怖神箭,更不敢招惹骑兵惹来追杀,顿时收敛不服与桀骜不驯的暴虐凶相,不敢放火了,都看着宋江。
宋江被当众驳了面子,心中暗恼,就此记恨上了万大年。
他是无耻又腹黑的官僚政客又有了凶残强盗本色,可不会因为之前万大年救了他一命就念恩感激万大年。只要政治和野心需要,谁阻碍了他,谁他也不会原谅放过。
只是眼下形势比人强。万大年才是这只军队的权威。他宋江只不过是个二龙山的客人,无真正的权力更无勇,无法压制万大年的威风与管制,更别说报复了,心里再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先忍了怒火玩精熟的政治妥协退让一下。
心腹打手们还望着自己等待指示呢,宋江嘿嘿干笑几声,脸不红心不跳地镇定自若对万大年道:“兄弟休要怒。有罪有错,都是宋江的不是。宋江一力担了。要打要杀,宋江在晁天王面前领了就是。”
反正今日想做的事已经绝大多数做成了。今日我不如你,让你一步。但你也别得意。想对付我宋江,你还没有资格。
更重要的是,以晁盖为人,绝不会为此事而追究我的罪责。他那豪侠村夫水平,也看不透我的图谋……
嘿嘿。若我上了二龙山,山寨早晚是我的。欠我的人,到时自要一一偿还。
你成大年莫不要以为只要抱紧晁盖大腿,在二龙山就会无人敢招惹你没人能收拾整治你。谁会是真正的老大,谁才是二龙山的真正主人,你眼不瞎得看我。就你们这些江湖莽夫无识蠢材村夫哪懂得官场规则与手段,玩你们不要太容易,稍使些手段也能把你们耍得如孩童一般团团转,想收拾你,有太多方法能名正言顺地砍你脑袋。你们死都不会明白怎么就死了,说不得至死还在对我宋江感激涕零。
哼哼……
宋江虽然诧异于万大年这种野人般的武夫居然能说出大汉什么的大道理,还说得如此铿锵有力条理分明,但也仅仅是稍诧异了一下,他根本没把万大年一类的人放在眼里。万大年也确实没什么水平,能说出那些也是听赵岳说过类似的。
连晁盖如此英雄了得,宋江内心论做事水平创业当领袖的能力也不屑一顾。
他佩服敬重晁盖仅仅是喜欢其为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