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斗野蛮(1 / 1)

攻约梁山 山水话蓝天 2201 字 9个月前

原来,何栗出面谈判,没象耿南仲那样带着勇武大将做随身保护和壮胆,却一样料到了辽使敢耍蛮子的凶狂无耻会当场行凶,对此早有准备。

面对说勾就能勾走魂的弩箭,辽副使顿时就坐拉了,握着刀,拔也不行,不拔也不是。

何栗收起了自见面起就保持的平和文雅姿态,冷笑一声,道:“你们辽蛮子的见利忘义无信无义凶狂无耻,本官在边关时就早已见识得透彻,就是不知你们被女真打得还有没有勇敢。”

“拔刀啊。你拔呀。来,证明你辽国人依然不怕死。你只要敢拔出来半截,你们就全死在谈判桌边吧。本官会杀光你使节团,只留下这个小书吏能回去向你们大王野驴蠢汇报明白。”

辽副使被将军,憋得毛乎乎大黑脸蛋子红得发紫,死盯着何栗神色,弯刀仍在一点点拔.....他想赌一把,赌怂国不敢伤害更不敢杀害辽使,不但想拔到半截,还想坚持闪电一刀斩了何栗。

不料,旁边门后又瞬间闯进来一员宋将。

此将身高八尺,身膀极雄阔,面目钢硬,目光是怒火中闪耀的凶暴杀机,披轻便皮甲,手持一柄沉重的大刀,转眼就护卫在何栗身边,横大刀随时准备一刀将辽副使挥为两段。

此人叫姚刚,绰号赛存孝,臂力惊人,武艺也好,边将出身,勇武真会打仗,性子强悍鲁莽,也就是那种不缺智商,也不缺心眼,却就是一遇到点人生大事就没大有脑子的那类人。

他原本在侍卫亲军步军司为小将。

海盗之灾时,高俅和当朝向个大将军在国家危急下不得不硬头皮奋勇充军事大拿率军去征剿海盗或马元这伙想叛逃海外的流寇,姚刚和前面提到过的程子明等几个京军有名的勇将被惊恐的朝廷专门点名留守空虚的京城,当时就没被高俅等带走全部“送给”海盗,只因为被朝廷如此显示了一把重视,并且也就此升了升官,却也仅是边军中一抓一把的七品将,姚刚就二虎了,在随后连真无知的京畿禁军小兵都知道好赖及机遇难得而自发的成批成批想方设法离城离军营纷纷叛逃中,这家伙半点不傻,相反平常显得还挺有脑子,会当官,情商并不低,本性也不是那么忠君爱国,没什么不可原谅的恶迹在身,符合投海盗条件,又没家人拖累,却竟然傻乎乎地不知道跑....

后来,京城也被海盗轻松大敲诈浩劫了个干净,充分证明了海盗国如何强大与前途光明,同时反衬出所谓兴盛繁荣之极的宋王朝又是如何早已腐朽不堪之极将亡,没脑子也知道留在宋国没好日子可指望了,这家伙二得,竟然还不知道趁机私通上海盗使节去海盗国那得用过上更有保障的好日子....看得当时在马军司为副都虞侯的曹文诏嘴角直抽抽:你没见连二愣子悍将周昂那么死心眼的家伙都知道跟着跑了?周昂是禁军副教头,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论官论职权哪一样不比你姚刚强太多?周昂还是高俅的臂膀爱将,更是能在皇帝赵佶面前护驾晃悠,是连赵佶都认识赏识信任的御将,论后台论前程,你姚刚更比不上。周昂却知道跑,很果断抛弃了在宋的一切,你这平常看着比周昂聪明多了的家伙竟然不知道......灾后,禁军大调整大重组,朝廷高度重视起骑兵力量,曹文诏趁机设法把姚二弄进了马军司当打手,如今是曹文诏得力的大将。

姚刚能担任何栗的保镖,除了是曹文诏有意安排做好保护,却从根子上论是何栗故意以此恶心唐恪。京城有三衙众多部队,何栗偏偏就点唐恪主管的马军司。唐恪还不得不老实安排好....

勇猛过人却也确实二的姚刚,此刻立目横刀忠心耿耿保卫何栗,这是方方面面照顾他的老大曹文诏私下叮嘱他必须做好的任务,另一方面是他亲眼看到辽使的嚣张无耻深深激怒了他。

真当大宋如今已无人了?爷爷一个人也能把你辽使团这几十个渣渣全杀了.....就是这心思,他瞅着桌子对面一惊后却还在那耍蛮横敢紧握刀柄慢慢拔刀试探何栗,不肯老实屈服的辽副使,怒火沸腾中瞪眼只恨不能痛快地一刀猛砍过去......

何栗却不能如姚刚的意。

两国和平必须搞,必须尽量保存辽国实力为宋国在北面隔挡金军,否则继续打下去,两败俱伤,加速辽国灭亡,连累宋国跟着倒,只便宜了野兽女真。谈判必须进行下去谈出个和平结果

但何栗也没让姚刚太失望。

何栗见两辽使还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禁心火暴窜,冷哼一声,又想起欧阳珣说过的:强盗国,尤其是异族蛮子,都是最会欺善怕恶不知死活的鬼畜货。就象遇狼一样,你不能软,不能退,软一点,退一点,他就敢硬十倍百倍,进千倍万倍,会死咬着不放,步步紧逼,直到逼死你吃干净了你。你必须够狠,敢象蛮子一样没脑子不顾后果地就是蛮干,敢杀,如此他才会怕了你服你.....我们宋人受儒家传统和佛教影响太深,太讲仁慈,太讲文明讲信义,太守礼节,尤其是想得太深远太多,顾虑就多了,没野性,总放不开手脚冲上去,想到了长远却顾不及眼前的难关.....蛮子弱小也敢一次次肆无忌惮欺负上门,就是太了解我们儒教政权儒教社会的这个致命弱点.....

想到这些,一股火腾得从何栗心底最深处暴了。

他瞅着两辽使,目射与儒家书生完全不相符的凶光邪火,阴声道:“你们当老夫说的是个笑话,只是在传统惯常地耍嘴皮子本事恐吓你们?”

不等辽使做出不屑反应,他就冲院子里的禁军暴喝一声:“众军听着,杀了使节团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杂碎。给我连马夫小厮在内全杀光了,一个不留。”

今天守卫谈判所的禁军不是高俅的步军部下,是马军司的骑兵,唐恪的部下。

这些兵也不是叛逃潮前的敬畏官老爷和朝廷如敬畏阎王一样的禁军。

他们全是以作恶犯法为乐的强勇胆大坏蛋,凶恶,冲动,敢干,而且知道就算杀了辽使团触犯了朝廷的恼怒,朝廷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现在可不是从前了。朝廷,天下所有的官老爷,必须好好拉拢安抚住军队,尤其是他们这些最精锐的禁军骑兵,才能保住性命权势富贵还有得享受,岂敢因为他们听令杀了这些宋国的敌人——辽寇而较真问罪,导致激怒整个坏蛋禁军集团....

在这个时期,他们才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带队将军姚刚又没有异议,没出声阻止,这些禁军顿时露出暴徒的凶残狞笑,刀枪挥舞,凶狠杀向他们早瞧着不顺眼想狠狠教训的辽兵辽人辽官吏.....

这些使节团的不知死活的杂碎们大吃一惊,万万没到守礼而且一贯懦弱怕事的宋人竟然会亮出这一手.....这种事都是他们辽国人西夏人女真......才会玩的。什么时候儒蠢弱的宋人也懂了?

这些杂碎就象他们的领导——两使节一样,仍以为是宋人在耍诈搞恐吓,还敢嚣张,而且心里也一直不服懦弱可笑的宋人,人手比宋军少太多,却敢叫嚣着更凶狂反杀上来,不是骁勇不怕死,而是你宋人绝不敢杀我们,那,我们正好就势杀杀你们.....

结果,宋军却是真杀,而且厮杀能力个对个也至少不在他们这些辽国勇士之下....马军司的兵全是精中选精的精锐,论个人武力,也就强调到河北边关的那些对京城官老爷们来说太危险的禁军分子才有比他们更能打的......马军司的兵又是具体主持练兵的都虞侯曹文诏紧盯着精心训练出来的,比如,此刻这些兵步战玩的自动是已经娴熟的小团体配合战。只知逞个人武勇的辽蛮子哪抗得住这么打,很快就惊恐不解横尸院中各处......之前,这些愚昧却格外野蛮狂妄的家伙在这些禁军守卫面前耍各种嚣张戏耍挑衅,欺负这些宋军不敢失礼反抗,可是耍得着实得意痛快......

两辽使则惊呆了。

正使眼睁睁看着院子中一个个部下飞快倒下,听到屋外片刻就恢复了宁静,看到禁军在收拾尸体,他知道自己的部下已全死光了,几乎几转眼间,使节团只剩下他们两使节和参与谈判记录的这个幸运小书吏三个人还活着,他由惊转怒极,霍然起身指着何栗的鼻子:“你,你敢”

“你敢什么?”

何栗瞋目,暴喝,反问。

何栗此刻士大夫儒雅全无,满身的杀机,眼睛都红了泛着嗜血的疯狂与挑衅:你不怕死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全杀了你们.....辽正使被何栗这模样吓到了,被暴喝吓住了,心惊畏惧下,原本欺负宋国欺负习惯的冲口而出的喝骂指责就变成了:你,你怎么敢不守两国邦交的礼节?“

”礼节?“

何栗更怒,神色更疯狂,声音更暴烈了,“鬼畜之国也懂礼节?你们在宫中秘密整治宿元景的那一套真当我国不能知晓?你们敢猖狂烹杀宿元景仆从,敢肆意整治宿元景,我国就要杀你使节团数十人偿命,让你们两个狗东西更吃苦头,更难堪,更狼狈。若还敢张狂,那就不必回去了。你们这种要么愚蠢要么数典忘祖的鬼畜能埋葬在我国大好河山,那是你们的荣幸,便宜你们了。”

两辽使一听何栗竟然知晓宿元景在辽国宫中的遭遇,都吃惊到惊骇不已。

何栗是怎么能知道的?

宋朝廷却是对此秘密一点不知道啊,否则早有风传出来了,隐藏朝中的友人不可能不通知....

难道大辽朝廷也有私通宋国或友好何栗个人的高级文武奸臣内鬼?

虚伪狡诈的正使眼珠子急转了转,转瞬化作满脸气愤相,怒极一哼:“何栗,你休要信口雌黄污蔑我大辽文明之邦,搞这种可笑的讹诈试探。我国贫穷艰难之极,宋使团去燕京的一路吃用的不好,那是我国无力好好招待,非是不顾邦交礼节,更不可能象你污蔑的那样对待你国使节。“

何栗却不屑地一笑:“你想激我说出是怎么知道内情的?收起你这点无耻小聪明。耍野蛮无赖,我大宋不是不会,只是以前不屑。耍心机智谋?哼,你辽国更是连给我国提鞋都不配。”

辽正使的意图当即被揭破,又被如此轻蔑羞辱,不禁恼羞成怒,终于稳不住虚伪了,同时也更清晰意识到何栗必会是严重妨碍大辽的又一个欧阳珣似的强臣,最好能在此趁机杀了,他的手也猛握住刀柄,却并非是真拔刀杀人,他也是个儒弱文人,没那个武力,他是暗示副使动手。

那蛮子副使正恼怒交加,在恐惧怕死,却也暴起血腥野蛮报复性子,却又不知所措,一见正使拔刀动态,他顿时明白了正使的心思,脑子发热,玩了一手拔刀流,弯刀呛一声一下拔出来猛劈向何栗,妄图出其不意偷袭除掉何栗。

可惜,姚刚的大刀更迅猛有力更凶暴猛劈过来。

这蛮子虽孔武有力,却力量上本就比不上绰号赛存孝的姚刚,又是单手使刀,哪经得住姚刚双手凶猛劈过来的大刀。

一声交击脆响,那口弯刀就劈飞了。人也跌了出去,歪歪斜斜踉跄数步才险险没摔倒。

姚刚一刀击败辽副使,接着反手一刀寒芒凶残削向正使。

吓得正使身子一软及时瘫了下去,险险脖子被削断,脑袋侥幸没掉,帽子就遭了殃,被森寒大刀紧贴他脑顶门斩成两半,头皮险些削去,头顶的汉式发髻自然也削没了,残发顿时披散下来,成了秃顶披发,这回才真正符合他忠心耿耿当的契丹蛮子的发式和身份。

当然,这家伙能以瘫倒逃过这一刀也是姚刚有意如此,否则脑袋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