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回忆上(1 / 1)

就在这时,原本陷入昏迷的男子礼子突然再次的苏醒了过来,只见他的双眼猛地就睁了开来,瞳孔中更是闪烁着除了惊恐与愤怒的光芒以外,似乎还掺杂着一种其他特殊的神情。

他挣扎着就想要坐起身子来,尽管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得几乎无法支撑住,但他还是用尽了全力,伸出他那只惨白的还在颤抖着的手指,直接指向了张强。

“他……他是暴民!”昏迷醒来的男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而他的手指也在空气中颤抖着,仿佛要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将张强的真实身份给揭露出来。

这一句话就犹如个晴天霹雳一般,在地下室中回荡着。而张强在看到礼子突然醒来并指认他后,在他低头的瞬间他的脸上似乎也充斥着一种非常复杂难以言喻的表情。

随后他就猛地站起身来,抬起头的脸上此刻也双眼赤红着,他恶狠狠地盯着礼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紧接着他猛地就从他周围倒塌的墙壁废墟里掏出了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来。

而那把匕首的刃口已经卷曲了,显然曾经经历过激烈的战斗,在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黄绿色物质的痕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张强就这样紧握着匕首,狠狠地就刺向了身边的礼子。

李昊见状,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救援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强的匕首即将贯穿到礼子的脑袋时,就在这一瞬间,一声枪响就划破了整个地下室的寂静,而随着这声枪响,张强的身体也猛地一僵,随后就只能无力的缓缓倒下。

而他脸上那还残留着的狰狞表情,也已经永远地凝固在了他倒下的那一刻。

还是龙起,就在众人都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刻,他果断地扣动下了左轮手枪的扳机。

礼子看着倒在地上张强的那张狰狞面孔后,他却颤抖着想要伸出手来去摸什么,可是刚伸出的手却又突然紧张的缩了回来,随后他就抱着头低声的开始痛哭了起来,可能他知道,如果不是龙起及时的开枪,自己恐怕已经要命丧黄泉了,此刻的他也无疑是在释放着自己的痛苦,只是从他那不断颤抖的身体看去,似乎他又会随时陷入到昏迷之中。

看到这里的李昊立刻就跑到了礼子的面前,他轻轻地拍打着礼子的脸颊,试图让他保持住清醒,随后他一边轻轻地说道:“坚持住,礼子,你现在安全了。”

而龙起在看到李昊似乎想要对礼子进行救助时,本想出声阻止李昊,可是他似乎又因为想到了什么而停止了自己的阻止动作,随后就默默地看着李昊对礼子开始了医治。

此时的李昊在迅速的检查起礼子的生命体征,只见他轻轻按压住礼子的手腕,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随后他俯耳又贴近到礼子的胸膛,聆听他心跳的声音,在确认礼子没有生命危险后,李昊赶忙开始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李昊快速的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急救包,熟练地打开,取出了里面早已备好的消毒纸巾和绷带。随后他就先用消毒纸巾轻轻的擦拭礼子腹部那道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垢,防止感染。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用绷带包扎住礼子的伤口,他的手法既迅速又轻柔,显然是得到了不少孙燕的经验,他尽量的在减少礼子救治时的痛苦。

在完成包扎以后,李昊又赶忙拿出了自己的水壶和随身携带的蛋白质块,递给了礼子,轻声的说道:“吃点东西,你得补充一下体力。”

同时李昊回过头,对龙起等人点了点头,表示礼子的伤势已经暂时控制住了。

在确认了礼子的安全后,在龙起身边一直想开口询问的林轩此时也终于忍耐不住了,他对着龙起问到:“龙队,你是怎么一开始就看出那个张强就是暴民的?”

龙起在听了以后转头就看向身边的林轩,随后龙起低沉的说道:“林轩,你的心思已经足够缜密了,这点我非常相信你,但是在执行任务中,你还是要注意多观察周围的环境和各种各样的细节,因为真相往往就残留在细节之中!”

林轩闻言后,默默地低头思考了下,随后就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抬起头继续看向龙起,显然在示意龙起继续帮他分析下去。

“首先,我和李昊在控制室打开这个车间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事情。”龙起开始回忆起他和李昊在控制室时打开车间大门的情景,然后他继续说道:“在控制台附近有一些监控的屏幕,其中有几个是对着工厂外面的。如果真的是暴民来进攻的话,那么工厂里的工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踪迹,并且做好防御准备的。但是张强却说暴民是突然出现就进入工厂的,这就不符合常理了。”

林轩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开始理解了龙起的怀疑。确实,如果工厂有完善的监控系统的话,那么暴民的到来就不可能是像他说的那样毫无预兆。

接着龙起继续帮林轩分析道:“而且,刚才张强在回忆的时候,我在倒塌的墙壁中发现了那个破损的背包,它就半掩在废墟的瓦砾之中,背包里有什么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而张强的伤势就是辐射病,我不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林轩的心中顿时一惊,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与龙起的差距究竟在哪里了,现在早就已经不是文明社会了,在文明社会时的确是需要一整条完善的证据链来证明某个人是否犯罪,但是现在已经是在末日世界里了,龙起其实也就是猜测到张强和那个破损的背包之间有联系,而且他也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仅仅只是揣测,但是龙起就敢直接拿枪顶着张强的脑袋了。

龙起在看了看林轩的表情后,确认他已经消化自己说的话后,他继续分析道:“最后一点,张强刚才自己说了暴民杀光了所有的男性。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遭遇了暴民的袭击,那么张强和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空气也似乎开始变冷,而龙起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饰的就冷冷的看向了某人。

林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着。龙起的分析让他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起这整个事件的经过了。

“龙起,你的意思是……”林轩不敢置信的看着龙起说的那个人,他试探性地问道。

龙起漠然的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断,随后说道:“是的。”

而在龙起说完这句话以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默不作声的赵刚就再次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枪,直接对准了正摊在地上的礼子,同时林轩也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他。

而李昊在看到了两名队友的动作之后,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询问道:“队长,可是他身上没有辐射病啊,你怎么能说他也是暴民呢?”

“我和张强,的确是暴民!”

这句话一出,就仿佛是一颗重磅的炸弹在众人的心中瞬间炸开了。

而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也让原本情绪激动地李昊瞬间呆住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一下子就被李子的话语所震撼了。他猛地就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礼子,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你……你说什么?”李昊的声音颤抖着,而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礼子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坚定地重复道:“是的,我们是暴民,我和张强都是暴民。”

这一刻,地下室内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住了,而赵刚和林轩也感到了一阵的惊愕,他们没想到礼子会突然承认这个事实。

而李昊在听了礼子承认的言语后,更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失望和不解,他无法相信,自己拼命救治的两个人竟然全都会是暴民。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反差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倒了过来。

李昊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的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在试图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相反龙起有点意外的看了看礼子,他手中暗暗瞄准着礼子的枪口也随之略微的低了一点。

终于,礼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坚定。他猛地抬起头来,盯着龙起,声音沙哑地说道:“其实除了刚才你说到张强的那三点以外,你早就看出了张强说话断断续续的并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辐射病是吗?”

龙起冷漠的看着礼子,随后微微的一点头。

礼子死死地看着这个杀了张强的男人好一会后,他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他缓缓地开口了,声音中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伤的说道:“我们也是为了生存。在这个末日之中,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挣扎。只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活下去。”

而李昊听着他的话后,心中的愤怒和失望也开始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他也开始默默地听着礼子的叙述,礼子就这样躺在倒塌的墙壁边,目光中却流露出深深的思念与回忆。

他望向龙起和李昊,开始细细地描绘他与张强之间那段不平凡的故事。

礼子诚恳的说道:“的确,张强说的并不完全都是真相。有一个最重要的信息他没有告诉你们,其实,我和张强是兄弟,我叫张礼,他是我的哥哥张强。我们原本都是这个工厂的工人,过着平凡而安稳的生活。”

当回忆起过去的岁月时,张礼的眼中不免闪过了一丝怀念,然后他继续说道:“我和哥哥张强是孤儿,也从小便在这个工厂里长大,这里不仅是我们的工作场所,更是我们的家。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哥哥比我大几岁,他从小就特别的照顾我,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总是会挡在我的前面。在这里工友们就像家人一样,我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那时候,这个工厂就是我们的家,虽然日子很清苦,但是大家都很快乐。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核战的爆发,打破了这一切的平静,整个世界也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而我们的工厂里虽然有一些储备物资,但是坐吃山空同样也会面临着物资紧缺,生活也就开始变得异常的艰难起来。为了生存,哥哥张强主动担任了外出搜索队长的职务,他带领着一支小队,冒着危险时常就去外面寻找各种生存的物资。”

提到张强时,张礼的眼中明显的充满了敬意,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段艰难的时光给重新吸入到肺部之中,随后他又说道:“哥哥是个勇敢而无私的人。他每次外出搜索时,都要面对无数的危险和困难,他不仅要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同时还要时刻警着惕辐射兽群或者暴民们的袭击。但是他却从来没有退缩过,每次回来,他都会带回一些食物、水源或是其他的药品,来救助工厂里的工友们。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长时间的外出搜索,却让哥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说到这里,张礼的声音突然就开始变得沉痛了起来,随后他继续沉声的说道:“哥哥长时间暴露在辐射的环境之下,他的身体不免开始出现了辐射的问题。尤其是他的肝脏部位,患上了严重的辐射病,而且他不让我把这个事情告诉工厂里的医生,因为他知道这个放辐射病是治不好的,所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但他依然坚持着,为了我们的生存而努力。哥哥的身体,就是这样在那些年为了工厂的外出搜索中垮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