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姐话留三分,她也不确信是否李询所为,但言辞间的含糊,让人自行揣摩。
司乐听完,难以置信地望向茉姐。李公子何许人也,东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真是李公子所为?」
茉姐轻轻点头,示意司乐看向一楼的大厅。
「司乐大人,李公子来此只寻昭君姑娘,您瞧,那些常伴他左右的小厮。此刻公子正在昭君屋里呢。」
司乐眉头紧锁,抚着下巴,凝视着昭君的房门,心中暗自思量。
「你只需将此言转告昭君,其余的无需你费心。」
昭君室内,李公子不再开口唱歌,任凭昭君如何挑逗、恳求,他只是赖在昭君的床上,懒洋洋地跷着二郎腿。
「不唱了,不唱了。答应你唱一次,再唱岂不是打自己脸,我脑袋还晕着呢。」
昭君无奈地叹了口气,媚眼一抛,坐在床沿轻轻抚摸李公子的额头,像哄孩子般说道:
「现在还痛吗?如果还痛,我帮你吹吹。」
「呵呵...好呀。」
李公子傻笑着,乐不可支!
......
熊大等人在楼下守候李询,夜深人静,他们意识到李衙内今晚不会回来,于是遵循惯例,各自回家,打算次日早晨再来接送他。
李询拥着昭君在床上闲谈,话题无意间又转到了潘池。
\"那只恶犬就是潘池的手段,我们平时就合不来,可他竟敢放狗咬我,还是一只幼犬,真让人愤恨!如果不是他当时带着刀,我真想教训他一顿解解气。\"
\"教训他?你有这个胆量吗?他毕竟有官职在身,在皇城司任职,虽无品级,仍是官员。以前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魄力,今天我才明白。你一直隐藏了自己的能力吗?如果是,为何不去参加科举,也取得个官位?那样他再想仗着官职欺压你,也要三思了。\"
\"科举?我能行吗?\"
\"不去尝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潘池就是仗着官位嚣张,才敢随意对你。若你想出这口恶气,又不想惹上官司,让他抓住把柄,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也成为官员。\"
昭君的建议并非首次提出,以往李询总是当作耳边风,但现在他却听得格外认真。
过去的李询向往的是逍遥自在,有钱有权,有美人相伴,不愿清晨早起去办公。
然而如今的李询必须认真考虑未来的道路。
他对这段历史了解不深,但也略知一二。
李京,即他的便宜父亲,如今风光无限,但最终似乎遭遇贬谪,死于南下的途中,仕途起起落落,花石纲事件便是由李京发起的。
而且这是北宋末期,靖康之变时,东京的许多女子都被金人俘虏,甚至……
李询回想着历史,思绪飘向他曾查阅的资料。
历史上,李询有一位妻子,是宋徽宗的女儿方继亭,被誉为大宋最美的公主。靖康之耻时,她被完颜宗望点名索取,宋徽宗默认之下,她被开封的官员们一同送给了金人,被迫接受牵羊礼,赤身披羊皮,颈系绳索爬行。据说那位公主最后死得很悲惨,史书记载或是因为肛裂,也可能是不堪受辱自尽。
无论哪种结局,都不是李询所能接受的。不论之前的
李询如何,如今他这个现代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难道不能凭借对历史的预见和丰富知识去改变些什么吗?
即使无法拯救整个国家,至少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守护怀中柔弱的昭君,这就足够了。
李询在新苏醒后,对那段往事有所沉思,曾抱持着热血的念头想要有所作为。然而,目睹了京都的繁荣景象,体验过这令人沉迷的颓废生活,内心深处竟萌生了混日子的念头。然而,这样的日子似乎难以长久,若过得不尽如人意,或许只能屈居人下,如同羊群中的一员。
昭君的话语揭示了这个时代的普遍心态,渴望获得官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身份。
无论哪个时代,体制内的职位似乎总是众人趋之若鹜的金饭碗。
李询静静思考,昭君依偎在他胸前,细微的鼾声响起。
望着怀中佳人,李询暗自定下决心,还是遵循初醒时的志向,做些有意义的事,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和这份安逸。
但科举之路,他真的能走得通吗?
李询思索着,紧了紧怀抱,不料惊醒了昭君。
“哎呀!”
清晨,熊大等人早已在百花阁等候李询。
李询揉着腰部,步履蹒跚地走出,回首望向昭君的房门,心中忽觉那仿佛是个甜蜜的陷阱,头痛未消,腰痛又起。
但这并非昭君之过,是他自己抵御不住诱惑。从独自娱乐转为二人世界,瞬间失去了控制。
唉!他心底叹了口气,古人生活浪漫却也艰辛啊。
“少爷,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熊大递给他一块鸡舌香。
李询低头一看,记起这相当于古代的口香糖。
咀嚼着鸡舌香,李询深深吸入清晨的清新空气,缓缓呼出,注视着门外汴河的船夫、洗菜的妇女、忙碌的小贩和炊烟袅袅的早餐摊,还有那个顽皮不愿上学的孩子。这样的宁静生活,几年后或许将不复存在,那时此地将变为人间炼狱。
李询怔怔地看了许久,终于坚定地说:“回家!我父亲在家吗?”
“老爷一大早就去上朝了,要到中午才会回来。”
“嗯,知道了。先帮我回家,腿有点软。如果我父亲回来了,通知我。另外,告诉门房,以后昭君来找我,不得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