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显得孤单无助,带着怯生生的目光,她安静地排在队伍末尾。或许她明白即使向前,也会被人群挤出去。
领到铜币的人并无感激之意,低头继续走向未知的道路。终于轮到小女孩,李询放下了手中的刀。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抱着树皮,畏惧地后退一步,大眼睛仍紧紧盯着上官的手。
"别怕,我不是坏人。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呢?告诉哥哥,哥哥给你饼吃。"
上官静静立在一旁,握剑警戒,以防流浪者回返,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李询蹲在小女孩面前交谈。
见她不说话,只盯着上官的钱,李询明白她想用那枚铜币买食物。但她如此幼小,那枚铜币很容易被人夺走。
他站起,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上官的怀里,然后在上官惊讶和愤怒的目光中,取走了她保存的饼。
这个混蛋,竟敢肆无忌惮地把手伸进我怀里,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上官在心里狠狠咒骂李询,却没有真的动手,毕竟这不是第一次被他触碰了。
拿着饼,小女孩的目光转移到李询身上,似乎闪烁着一丝希望。
"你叫啥名儿?告诉小哥,我把这块饼给你,然后带你回家,以后跟着我,有肉吃有酒喝,我养着你,行不行?"
看着这个瘦弱的小丫头受苦,他尽力装出和蔼的模样,可话音里却透出一股子拐骗孩子的味道,若手里再攥着颗糖果,就更像了。
李询排行第五,上有姐姐,却无妹妹。领回家养着倒也无妨,长大了就算做个小侍女,也比现在这样漂泊强。
"我,我,我叫琴琴。"
小女孩迟疑地报出名字,警惕的目光始终未曾放松。能随难民队伍一路走来,显然她机灵且勇敢。
李询微笑着点头:"琴琴啊,这名字真好听。那你家姓什么?"
女孩摇头:"我就叫琴琴,爹爹把我卖给别人了,我忘了我姓什么。"
卖了!
李询心中愤慨,这畜生,竟把自己的女儿卖掉。不过就算卖了,也不至于连姓氏都忘了。
上官在一旁解释:"乡下有些人家,生了女儿往往不给姓,出嫁后随夫家的姓。"
琴琴对上官似乎并不惧怕。
"我娘说过,她给我找了个婆家,以后我就跟他们家姓。"
天哪!李询惊愕,这么小的孩子,不仅被卖,还有了婆家?这算怎么回事!
看出李询的困惑,上官开始解释。
"可能是卖给那家当童养媳,后来他们养不起,又把她赶出来了。"
李询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听着,我叫李询,我姓李,以后你当我妹妹,你也姓李,叫李琴琴,记住了吗?来,叫声哥哥,哥哥就给你饼吃。"
像大灰狼诱惑小红帽般,李询嬉皮笑脸,琴琴又往后退了一步。
上官上前,从李询手中接过饼,蹲在一边。
"我叫上官静儿,饼给你。不过别吃太多,你的小肚子已经圆滚滚的了。来,我先给你一块拿着,这样你就安心了。等我们回家,你就有好吃的了。"
小女孩终于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胆怯而又喜悦的笑容。
"谢谢姐姐。"
上官意外地笑了。
"还会道谢,真是难得。"
"道谢不是应该的吗?"
见上官抱起琴琴,李询又按捺不住问道:
"普通人家的孩子哪会这么懂礼貌,这孩子不简单。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穿上。"
"嗯。"
三人就像一家子,路上琴琴逐渐不再害怕李询。毕竟李询承诺要养她,上官行走江湖总不能带着个孩子。
李询背着琴琴,尽管疲惫,汗水湿透了额头,但他似乎并未感到劳累。
"哥哥,我可不可以自己走啊?"
"别闹了,妹妹。哥哥背着你,你的小脚丫都没鞋保护,磨破了皮,还是乖乖待着吧。"
柒柒见李询坚持,便悄悄伸出手,隔着衣衫替他抹去脸颊上的汗珠,那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上官瞥了李询一眼,自打背起柒柒,他不再抱怨,不再喊累,只是默默地稳步前行。
"嘿,看来你还有点怜悯之心嘛。"
"那当然,我可不是什么无情之辈。"
"嗯。"上官沉思片刻,接着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你之前吃的那个寸肠断,其实不是毒药,只是一个芝麻糖。"
"什么?"
李询停下脚步,看着上官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一时无言。
"你这个狡猾的女人,竟然用芝麻糖骗了我好几天。难道你不怕我报复,因为你失去了控制我的手段?"
上官坚定地回答:"你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
这女人真狡猾,像披着羊皮的狼,拿芝麻糖冒充毒药,难怪吃起来带点甜脆。
小镇里,继亭三人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绊住脚步。
医馆和客栈的命案都可以理解,或许都与李询和那位女贼有关。他们曾在这里出现,据客栈掌柜所说,那女子还独自外出过,似乎他们还一起用餐。
听来听去,三女愈发困惑,他们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怎么听上去不像劫匪和人质。甚至掌柜还说,他们看起来就像寻常夫妻,同住一间房,一同出门,还有些亲昵。不过后来去了哪里,掌柜不清楚,因为他们没有退房,押金也没收。
正当三女带着怒气和疑惑打算继续追踪时,突然听说小镇外也发生了一起命案,早上就被处理了。
众人颇感好奇,镇外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