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无形之束缚(1 / 1)

望着那如雷鸣般奔腾的骏马队伍,李询心底暗叹:真是奢华无比!这些骏马让任何人看了都会眼红。

“嘿,你刚才多走了几乎一百步,所以你现在连骨头都是属于我的了。若你有朝一日离去,我会将你吃进肚中,以此缅怀你。”

花花抱胸噘嘴,悠悠走至李询身边,注视着远去的马队,仿佛周围无人一般宣称。

李询侧目,瞥了眼花花,目光又回到马队上。

“一百步,就连骨头都是你的了?你的嘴巴该有多大?”

“这关你什么事!只要我能吞下你就行。”

“哈哈,哪个嘴巴?”

花花轻轻踹了李询一脚。

“你踢我干什么?”

李询转身,直面花花。

“花花,我哪里得罪你了?还是你的小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是你脑袋才胡思乱想呢!你全家脑袋都一样。”

花花哼了一声,放下小手,赌气似的转身离开。

李询快步追上,手轻轻搭在花花肩头,花花只是略带抗拒地颤抖了一下。

“把手拿开,不然我真的要咬你了!”

“换个地方吧,就像今天在花园里那样,那儿被你咬的地方感觉还不错。”

李询不明所以,又找不到答案,只好尝试用轻松的话题转移花花的怒火,等她气消了再哄她,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花停下脚步,转身直视李询。李询多走了一步,察觉到花花停下后,又退回一步。

“怎么了?为何停下来了?走啊,今晚我做晚餐,邀请你和以沫渝梦一同饮酒庆祝我们的解放。”

对李询来说,所谓自由就是摆脱刘蓉蓉的束缚。在刘蓉蓉面前,就算他身份的秘密未被揭露,再怎么受宠,也只是与花花、以沫她们处于同一起点。

即使刘蓉蓉与他共享床榻,也无法给予他一个真正的名分。

所有人都知道,刘蓉蓉看似平凡无奇,但她的背景无比强大——因为她的靠山就是耶律延禧,大辽的皇帝陛下。

就算耶律延禧离世,刘蓉蓉的恩宠也不会减退半分。只需看她平日居住之地便知其地位非比寻常... ...

她在泰兹翡翠宫中度过日常,那座位于外界的府邸对她来说,宛如遥不可及的梦境。

在翡翠宫中的她如何,无人知晓,但她既蒙现今辽帝恩宠,又与未来的帝王维系着亲密关系,再加上执掌神秘的密探司多年,若是胆敢公然接纳一名男子,或是与外界有任何亲近之举,别说那些朝臣会作乱,耶律延禧自身的雷霆之怒就足以让她丧命。

毕竟,她虽无正式名分,实则已是帝后的秘密情人,是帝王的秘密眷侣。

刘蓉蓉,身为耶律延禧未公开承认的爱人,而李询,则是刘蓉蓉同样无名分的情郎。

目睹李询与刘蓉蓉如今亲昵无比,一口一个“郎君”,刘蓉蓉的确如此待他,但她却无法给予他一个真正的家。

这也是当她得知李询的身份后,选择放手的原因。因无法给予,便无法真正束缚,心中对他的歉疚油然而生。

刘蓉蓉只能在心底默默许诺,将他们的关系回溯至初见时的状态,回归那份初次相遇时纯粹的合作。

李询的话语轻松自如,花花仰起小脑袋,凝视李询的脸庞,良久未动。

伊沫和渝梦就在一旁静候,始终立于原地等待两人。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精灵之花吗?”

花花一贯严肃的神情忽然绽开笑容,朝李询挥了挥手。

“你俯身。”

“你要干啥?”李询觉得花花此举必有猫腻,非但没照做,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躲什么呀?我又不会吞噬你。”

“呵呵,你想骗谁呢?你刚刚还说要吞噬我。我才不信你这一套呢。”

话音刚落,李询又后退一步,随即转身疾驰而去。

经过伊沫和渝梦时,他从中穿过,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

“你们去买鱼,还有烈酒。”

留下这句话,李询瞬间消失在视线中。

伊沫和渝梦望着李询渐行渐远的背影,本能地想要照他的话去做,可刚迈开步伐,又一同停住,回过头看向花花。

此时,花花正好走到她们不远处。

“看我干什么?天色已晚,还能买到鱼吗?多买几条,再弄些烈酒吧,大人不在,我们也能自在一番。”

花花并未提及,也未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命令伊沫和渝梦按李询所说的去做。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困惑。

最终,渝梦率先行动,开口道:

“我去买酒。”

花花此刻来到两人之间,停下脚步,背着手,微侧身对伊沫说道:

“往日你机灵,这次渝梦机灵。你们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常,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我盯着他呢,做事去。渝梦,去醉仙阁买那种醇厚的佳酿,听说那儿的酒正是他家酿制的。”

花花的指示耐人寻味,她清楚两人已猜到他的身份,自己内心仍在愤怒中挣扎。

但她不愿承认,也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然而,渝梦接到了渝灵的特别指示,要她去神秘的醉仙阁寻找顶级的星辰蒸馏酒,那可是他们家族秘酿的神奇佳酿。

花花说完,看见以沫依然立在原地,眉头微蹙,便询问道:

“怎么了?你打算在这儿过夜吗?”

以沫张开嘴,略带迟疑地问:“花花,长远来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长远?喝到醉睡,醒来再饮,如此循环。你明白吗?”

花花洞察到以沫的忧虑,现在一切照旧,但当大人的归来,情况又会如何?

花花没有直接答复,却提醒以沫,最好将此事放下,以免烦恼缠心。

借酒消愁,是为了遗忘。如果无法忘怀,那就保持清醒,直至记忆消失。

花花凝视着以沫,说道:“还不快去捉鱼,要大鱼,吃得饱饱的,免得饿肚子。快去,买了食材回来,我们看他是如何施展魔法烹饪。哦,我想起来了,他曾为大人烹饪过奇妙的锅烤魔法,大人说滋味奇特。嗯,明日我们就尝尝那个。”

花花轻点头,往前走去,边走边数着手指计划:

“今日享用鱼宴,明日品尝锅烤,鱼与羊肉搭配,还缺少羽翼之味,那么后日就以鸡肉为主。”

红袖阁内。

李询今晚的期望,不过是安详入睡,无人打扰,直至黎明破晓。

唯一可能打扰他的,唯有萧山山一人。

李询送刘蓉蓉离开时,萧山山和完颜阿珠已返回红袖阁中。

完颜阿珠就居住在此地,她们先前离开,原本想筹备一些幻影草药,找个时机对付花花。

不料突发事件打乱了计划,即使花花仍然留在阁中,但现在对付她已经毫无意义。

通常,如果给花花下点幻影草,让她沉睡,教训一番也无妨,最多是花花醒来时发疯一阵。

密侦司树敌众多,暗中遭人算计并非稀奇之事。

但是,此刻若是对付花花,她必定会将小事扩大化。

如今的密侦司由花花主导,也就是在动密侦司的代理执政者。

而且以花花的个性,以往只有刘蓉蓉能制住她,如今刘蓉蓉不在,花花一旦抓住机会,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

更何况,这是她首次独自执掌密侦司,肯定会有初任者的三把火要烧。

刘蓉蓉告诉花花一切照旧,其实还包含了另一层含义。

在不知晓李询身份之前,即刘蓉蓉作出这个决定时,她已考虑到离开后的一切变数,包括李询的角色。

表面上,花花掌权,以沫和渝梦辅佐,但实际上,刘蓉蓉已叮嘱花花多向李询请教。

同时对李询言明,要他多协助花花。

这样,花花依旧受到某种程度的约束...

在这个奇幻的世界里,李询依然能掌控局面,即便花花此刻的存在显得尤为独特。花花的到来,透露出她意图在这片神秘的夜色中停留。

萧山山,那个曾计划秘密与李询相会的女孩,此刻只能无奈地悄然离去,为了避开这场冒险,她甚至不惜让自己右手负伤。

小院内,李询正与精灵般的以沫和梦境般的渝梦共同忙碌。花花虽在一旁,但她对这魔法世界的规则一无所知,帮不上忙。

命令她处理魔法鳞鱼,她便扛起巨剑,一脸认真地乱砍一气;让她洗涤草药,她便将它们硬压在盆中,用力搓洗,就像洗涤魔法袍一般,差点找出搓衣板来。

李询曾在心中对比过萧青儿和刘蓉蓉洗草药的温柔手法,如今见到花花这般,才意识到前两者是多么的体贴且寻常。

多亏了以沫不知从何处捕获的那些鱼,通常这些神奇生物只在清晨出现,黄昏则难觅踪影。

待到一切都准备妥当,四人围坐在月光洒落的庭院石桌旁,仿佛所有的冲突都烟消云散。花花不再如城市中那般任性无理,此刻的她多了几分神秘的静谧。

酒杯碰撞,烈酒入喉,尽享畅快。花花企图用酒麻醉自己,实践着对以沫的承诺。以沫注视着花花,随后模仿她,豪饮而下。

渝梦则一手支颐,粗瓷碗在手,轻轻与李询碰杯,小口品味。

“呃,呜~”

花花醉意阑珊,她坐于李询之侧,迷糊中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双臂环抱了他的颈项。

“你这是什么意思,像只魔兽。”

“你才是魔兽,你全家都是!嗝,我只是打了酒嗝,有问题吗?”

“你又提我家,花花,你真,真没礼貌。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家中有一只小幻兽,就叫花花。”

“你说我是你家的,呃,你骂我,我就咬你,你信不信!敢说我像你家的宠物,我可是你姐姐,快,叫我姐姐。”

花花的思绪如同变幻莫测的魔法,让人难以捉摸。她真的醉了吗?在这个由刘蓉蓉引领的小群体中,她年纪最小,也最为顽皮,不像其他人那样成熟。

李询认为她已失去理智,连以沫也摇摇晃晃地摇头:“让他叫,叫你姐姐,我们都,都比他年幼,我们应该叫他,哥哥。”

显然,以沫的酒量不如花花,她已有些口齿不清。而花花虽然喝得更多,却仍能清晰表达。

渝梦平时寡言,看着花花紧紧抱住李询的脖子,甚至连李询起身时她都会被牵引过去。

“呵呵,年龄不算数,花花说得对,应该叫姐姐,我们比他更早接触这个魔法世界的大人们。”

通常,以沫聪明伶俐,反应敏捷,而渝梦则是踏实的。但今夜,以沫显得迟钝,反倒是渝梦变得机敏起来...

在神秘的维度里,这是一种心灵受到震撼后的奇异转变,人的内在本质由此展现。

并非沫沫心智退化,她只是陷入了困惑的迷雾中。而渝梦,并非变得更加狡黠,而是变得异常敏锐。

或许渝梦洞察了花花的暗示,她笑容盈盈地轻拍着李询搁在石桌上的腿。

李询的脸庞被魔法酒染得微醺,任由花花的手臂环绕着他的颈项,他恍惚中转头望向渝梦。

“嗯,梦梦,你,有话要说吗?也要我唤你姐姐吗?”

渝梦嘴角勾起甜美微笑,双手托住自己娇俏的脸庞,醉眼蒙眬地回应:

“你可以暂时欠着这个称呼,但‘姐姐’二字,你必须铭记于心,也必须叫出口。”

“嗯,没错,梦梦说得对。”

花花低垂着眼眸,在李询胸口轻触,那声音如梦似幻:“你记住,叫声姐姐,对你有益无害。只是……”

花花的话戛然而止,仿佛沉浸在幻境中,几乎要昏睡过去。良久,她才如同从梦境中苏醒,继续开口:

“嗯,不过,仅此一次的恩惠。你,你要记得,只一次,只要你叫我姐姐,我们便助你一臂之力,任何事都在所不惜。”

李询轻笑一声,戏谑地看着花花,提议道:“那么,我唤你一声姐姐,你愿陪我共度长夜吗?”

“可以呀,没问题,你叫吧。”花花毫不迟疑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