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姚启辰的婚事的羁绊,肖氏婆媳抽不开身回冒州,在姚崇明的盛情挽留下留在了侯府过年,并不回冒州了,当家夫人朱氏和大少奶奶余若涵负责打点年前的一切事务。
腊月初一,圣上唯一的公主嘉阳公主大婚,下嫁安国公府的二公子闵建霖,婚礼办的十分盛大,姚可清与安平郡主结伴去观礼,本来举行婚礼就是一个极其繁琐累人的活,更何况是公主下嫁,程序就更复杂了,姚可清不过是去观个礼,回来都累的不轻,想着开年三月自己就要及笈,四月就要成亲,一个月两场大礼,如何吃得消?想着更觉得头疼,歪在榻上有气无力的听着房嬷嬷念晚上的菜单子。
自上次姚可清提议之后,各个院子里都设了小厨房,这样一来大厨房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朱氏索性将大厨房的人分了大半到各个院子的小厨房去。
兼之每个院子每天的饭菜都有定例的,朱氏发话若是不愿意吃大厨房的饭菜的可以每天从大厨房处领了份例回自己院子里去,这样一来也省的分去小厨房的人无所事事。
小厨房新立,新鲜感正浓,朱氏一发话果然各个院子都领了份例回自己院子里做了,姚可清也随大流的领了份例回来!
这样一来,除了客院,下人和有客人来访的时候才用得上大厨房了,其他时候大厨房只用管着采买就行了,大大减轻了大厨房的工作量,也省的有人为一两样菜就跑去厨房闹,朱氏的耳根子也清净了许多!
房嬷嬷念完菜单子看姚可清没有意见就让蓝玉吩咐厨房去做了。
姚可清特意看了一眼蓝玉,已经出落的有几分少女的模样了,眉眼柔顺,看着便觉得不像那种内里藏奸的人,哪怕重活一世,姚可清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上辈子是死在她的手里。
房嬷嬷见姚可清盯着蓝玉瞧,等蓝玉走远不由问道,“可是蓝玉有什么不妥?”
姚可清掐指一算,她那个九代单传弟弟应该还没出生,“暂时没有!”
房嬷嬷道,“看着是还不错,她是她们这一波里头脾气最好的,虽然话不多,却是个踏实肯干的!”
姚可清赞同道,“四玉都还不错!不过跟我的这些丫头里头我最喜欢的还是石榴!”
房嬷嬷笑道,“那是从前先大夫人调教过的人,自然最得小姐的心了,连姚嬷嬷这样精明的人都要求了她去做儿媳妇,能不能干嘛!可惜她以后要跟着三少爷的,不然给小姐做陪嫁就再好不过了!”
比起自己,姚可清更想将一切好的都留给弟弟,“她如今将珅儿照料的十分妥当,这些年也是多亏了她在珅儿身边我才能放心!就让她一直陪着珅儿吧!”
“奴婢打听过了,国公府和长公主那边的主子都是一人配四个大丫环的,宋四公子因长年在外,所以院子里的丫头都是缺的,公主府的长史早前就支会过咱们了,说是陪嫁的人选咱们带双倍都是没关系的,咱们只管多多陪嫁了人去,免得到时候人单力薄的被欺负了!”说起陪嫁的人选,房嬷嬷一时打开了话匣子。
姚可清莞尔一笑,“又不是要跟人打架,还要人多势众不成!”
房嬷嬷道,“人多一些看着也有气势,皇亲国戚最是喜欢看人下菜了,不能让人看清了去!既然是他们让咱们多带人的,咱们何必客气?桃子一家所在的庄子是在嫁妆里头的,桃子如今也儿女双全,早就捎信说想做陪嫁的家人跟着小姐过去公主府!之前伺候三少爷的青杏现在在针线房当差,管着绣线和布料,一直没出过差错,也是个好的!她男人也有出息,在外面的铺子里当差,这些年逢年过节他们两口子都来给小姐请安,一次也没落下,这是念着小姐的恩情呢,她们一家肯定也愿意跟着小姐的!咱们院子里还有二十多个大小丫头并十几个媳妇子婆子,挑了好的都带过去!”
“好好好!都依嬷嬷的!”前一世她虽然死在蓝玉手里,可是这些下人们平时当差却是极其规矩的,可见房嬷嬷挑人的眼光十分毒辣,姚可清放心把这些事情多交给她。
房嬷嬷慎重道,“小姐初嫁进夫家,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快速站稳脚跟就全靠陪嫁的这些人了,可马虎不得!等嫁过去了,小姐只管笼络住姑爷,旁的事都不用操心!”
姚可清脸一红,嗔道,“嬷嬷!好好的扯到我身上做什么?这婚期都还做不得准呢!”
房嬷嬷道,“虽然说出了驸马的事,论理是要推迟婚期的,可是到现在礼部都没有派人来通知,咱们就得做不该婚期的打算,要是真的如期成亲,咱们这边什么都没准备,可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姚可清已经猜测到驸马没有身死,宋子清给她的信也证实了这一点,刚刚的话不过是转移自己羞臊的借口,见房嬷嬷较真了,忙道,“嬷嬷说的是,不管婚期是何时,及笈礼是不会变的,除了成亲的相关事宜,笈礼的事宜也该准备起来了!”
说到及笈礼,房嬷嬷轻轻叹了一声,看向姚可清的眼神充满了自豪,这是从小吃她的奶长大的小姐!现在就要成人了!
“小姐真的长大了!”房嬷嬷的语气无限欣慰,“小姐从小就是个小大人样儿,从断奶开始就不跟着奴婢睡了,起夜都是自己去的,不要人抱,奴婢生怕等小姐再大一点儿,就要把奴婢赶走了!比起别人的奶嬷嬷,奴婢这奶嬷嬷做的实在是轻松的很,就是小姐不要奴婢了,也没有任何怨言,可是没想到小姐一直留着奴婢,还将这个院子都交给奴婢管着,给尽了奴婢体面!看着小姐都要嫁人了,奴婢高兴呀!”
说着说着,房嬷嬷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姚可清不擅长安慰人,只得故作轻松道,“嬷嬷再哭下去把眼泪哭干了,等我出嫁的时候就没得眼泪流了!”
房嬷嬷擦了擦眼泪,道,“奴婢也陪着小姐嫁过去的,又不跟小姐分开,再说了小姐大婚,奴婢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好哭的?及笈礼的事大夫人早就开始准备了,年后就提上日程了,小姐只须安心待嫁便是了!”
离婚期尚还有几个月,只是不知是今天亲临了嘉阳公主大婚的现场受了刺激,还是被房嬷嬷刚刚的一番话影响到了,姚可清心里竟然莫名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