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围墙一事是朱氏做的,可是姚崇明只当是朱氏耍小性子,就没理会,没想到却惹来众多非议。
“误会……”
姚崇明话未说完就被方僖打断了,“是不是误会姚侯爷自己心里清楚,既然这事儿没人管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外甥们受苦,有什么话,咱们朝堂上说去!”
方僖态度强硬,不容商量的带走了长房的人,在方家安顿住下了,事情传开,之前已经被淡忘了的关于姚家二房欺压长房遗孤的事又再次被人津津乐道起来。
而应姚可柔帖子邀请回去的姚可清却只到门口递上贺礼就走了,传到外面去都言姚家二房霸占了侯府,长房的嫡长女回娘家连门都不让进了。
姚可清递完贺礼正要回去,襄王府的车架便过来了,是姚可芸回来了。
姚可芸的车架在侧门停下,本该卸了马由人力拉着车进去的,只是姚可芸看到避让在一旁的姚可清后竟然从马车上下来了,走到离姚可清几步之远的地方站定,看着姚可清不说话。
姚可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姚可芸这是等着自己去给她行礼呢!
姚可芸是四品的亲王侧妃,姚可清却无任何封诰,论理是该姚可清向姚可芸行礼问安的,只是姚可清身为华国唯一长公主独子的媳妇,虽然没有诰命,等闲人却也不敢轻慢她,再者这也是姚可芸出嫁之后,姚可清第一次独自与她碰到一起,一时竟忘了这事。
想起来后姚可清倒是大大方方的给姚可芸行了礼,“姚侧妃安好!”
姚可芸这才挪开目光,拖长了语调道,“长公主府果然是个好地方,会调教人,堂妹这才嫁过去多久,人就规矩了不少!”
这是在讽刺姚可清以前不规矩吗?桔子气的想要理论一番,姚可清轻轻制止了她,抬头反击了回去,“成了皇室中人就是不一样,气度果然是寻常人不能比的,若不是早就识得侧妃娘娘,我还只当是襄王妃来赐教了!”
你姚可芸不过是侧妃,说的好听那是侧妃,说难听点儿就是妾,竟然也敢对自己评头论足,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吗?不过是个妾,也敢摆王妃的谱!
姚可芸一噎,眼里的恨意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看的姚可清一愣,她与姚可芸实在是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这眼神却是何意?姚可清心里觉得怪怪的。
眼里的恨意淡去,姚可芸挂上了一副笑脸,“堂妹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看来刚刚也是我的错觉了!只是堂妹可要慎言,若是让王妃知道你刚刚说过的那番话,只怕还以为我有取代她之心,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怎么会呢?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我不说,你不说的,襄王妃又怎么会知道今日我们之间的这番对话呢?”姚可清毫不迟疑的反驳了回去,言辞上她可还从没输过任何人。
“也是!”姚可芸一笑,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那堂妹可得守口如瓶了!”
“那是自然!”姚可清同样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姚可芸扯了扯嘴角,从姚可清面前走过去,宽大的裙摆从姚可清脚边擦过,卷起一阵尘埃。
“少爷来了!”桂圆眼尖,认出策马奔来的是宋子清。
姚可芸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宋子清长身玉立的跨骑在马背上,疾驰而来,到了姚可清跟前勒停马匹,潇洒的翻身下马,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走到了姚可清,“我要去找阿珅,正好带你一块儿去,你也有许久没有去看过外祖父外祖母了,他们二老想你的紧!”
声音是无比的温柔和煦,如三月的暖阳般照在人身上让人舒适惬意,又似中天的月光洒在肩头叫人不由沉醉其中,姚可芸不由呆住了。
“是有许久没有回去了,正好可以去看看三妹!最近几次回姚家她都没来,也不知她究竟怎么样了!”姚可清点点头,见宋子清风尘仆仆的模样,便伸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袖口。
宋子清乖乖的站好,一动也不动的,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凝在姚可清身上再也移不开。
姚可芸蓦地拽紧了双手,觉得眼前这一幕压抑的让她透不过气了。
“娘娘……您弄疼奴婢了……”扶着姚可芸的丫环突然失声哭道。
声音惊动了一旁的眷侣,姚可清转头看见姚可芸愣愣的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涂着丹蔻的手捏捏抓着抬臂托着她手的丫环的手臂,手背上青筋暴暴起,俨然用了十分力道,丫环表情痛苦,显然是忍了很久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哭出声来。
这样呆滞的姚可芸与刚刚跟自己针锋相对的样子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姚可清心里再度生出那种怪异感来。
姚可芸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的事态,又看了一眼宋子清才缓缓垂下眼皮,可是手上的力道却并没有松,反而更用力了几分,丫环痛的面容扭曲,却是再也不敢呼痛出声了,就听姚可芸阴冷着嗓音问道,“疼吗?”
丫环不敢说实话,流着泪回道,“不疼!”
姚可芸嘴角便绽放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很好!看来你已经学会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了,以后可千万不要说错了,说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是,奴婢记住了!”丫环哆嗦着身子战栗如筛糠一般。
走出去甚远,姚可清还在琢磨今日姚可芸的种种怪异的行为举止,今日姚可芸的表现可跟姚可清印象中以前那个姚可芸相差甚远,从前姚可芸性子单纯,心思浅显,远不似今日这般话里藏刀,今日这行事反倒更像她的胞妹,已经死了的姚可馨。
是了,像姚可馨!今日的姚可芸跟姚可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姚可清陡然醒悟过来,刚刚姚可芸看着自己这边时或许看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姚可清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四哥,你说馨堂姐是真的死了吗?”
宋子清一愣,“怎么了?你怀疑她假死?可是她当初殓葬的时候可是真的尸体!”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死的那个真的是馨堂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