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姝看着文师师那双碧玉般的眼睛。
“文姑娘,你对小枫……”
“姝姐请放心!”
文师师急忙起身:“殿下待我恩重如山,妾身对殿下也是情深似海,万不会有二心。”
夏侯姝嘴角浮笑,平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妹妹有所不知,在青州城为了查清楚对方的身份,真是苦了我了。”
“不得不说,你的那些手下,确实很不错!”
“姝姐谬赞了,都是为殿下做事……”
“……”
北曦院的气氛一片祥和,八角亭下茶香四溢,焚香袅袅。
……
日落西山,醉仙楼。
私人雅间内,李晔、李彻、李元三人借酒消愁。
李枫身兼“代相权”,对他们三人的打击无比的大。
甚至喝酒期间,李彻堂堂七尺汉子,竟被气哭了三次。
“大皇兄,六弟,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命?”
“相比老九,我这命……苦也!父皇母后不喜我,老九又把我身边唯一的女人给抢走了。”
“这叫什么仇?这叫不共戴天之仇!太子之位,我……我不争了,不争了!”
“我这辈子,就盯上老九了,我把他盯死!死!”
李彻酒意彻底上头。
老六李元仍旧不停地给他续杯。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晔开口道:“老三,依我看,还是算了吧。”
“咱们都不是老九的对手!相爷怎么样?朝中老臣,老谋深算,大智超群!”
“最后呢?还不是被老九给弄死了!”
“老九身边有人助他,再加上父皇母后受宠,咱们斗不过的!”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放过他!”
李彻激愤:“你们不会是怂了吧?你们瞧好了,整治老九,我来!”
“你们方才说相爷?呵呵,那就是个老狐狸,畏首畏尾而已,手段不够狠!”
“要是我出手,那必然是死局!大皇兄,六弟,你们就瞧好吧,看看老九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
李彻越说越兴奋,最后直接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浑身上下乱打摆子。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不仅他敢对我们蹬鼻子上脸!就连他收的干儿子,也敢到我的地盘上拉屎。”
“最近他的一位干儿子看上了船运的生意,想跟我争食吃,能吗?直接让我找人教训了一顿!”
“瞧着吧!我与老九之间,不死不灭!”
此话一出,李晔和李元面面相觑。
南北大运河上的船运生意,是李彻的经济大动脉。
老九的干儿子挡了他的财路,这事儿有看头了。
“三弟!俗话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看来你和老九之间的仇恨,已经没办法解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以后有能用得着大皇兄的地方,三弟尽快开口。”
“三皇兄!我也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
酒局散去,三人各自离开。
李晔站在二楼凭栏处,看着李彻醉醺醺的样子,不由地嘴角浮笑。
“废了。”
“又一个废掉的人!往后老三只是一个工具了。”
身边,澹台雪一身吊带罗裙,紧紧贴着他:“殿下,你说他能扳倒九皇子吗?”
“三皇子的手段,当真就比刘贤还厉害?”
“不不不!他怎么可能比得上相爷呢!不过,老三已经没了顾虑,只要他敢下死手做死局,老九跑不了。”
楼下,李彻被搀扶到车辇边上。
骤然间,身边一架车辇疾驰而去!
速度之快,拉风之强!
惊得李彻一个后仰,整个人连同身边管家摔了个四脚朝天。
“狗东西!急着去投胎啊!”
“不长眼的玩意,知不道这是三皇子!”
管家骂了几句。
李彻酒意也散了几分。
本以为对方会惶恐离开,却没想到那架车辇掉头回来了!
嗯?
管家一皱眉,何人有这般胆识?
到了跟前一看,艹了,驾车的人他认识,是刘全!
那这车里的人……
一想到李枫的模样,管家双腿一个哆嗦。
李彻脸色阴沉下来:“慌什么慌!镇定点!”
“那人,又不能把你吃了!瞧你那熊样。”
酒壮怂人胆,李彻现在丝毫不惧李枫。
对方的车辇到了跟前,车帘撩开。
“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皇兄在这里买醉呢!”
“怎么着?喝得不认识人了?纵容手下满嘴喷粪?”
李彻抬眼盯着他:“老九,别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仗着父皇母后的宠爱吗?还有……还有身边两个女人给你出谋划策,若不然的话,你能有今天?”
李枫渐渐敛去笑容,没有应李彻的话。
而是看向刘全:“全儿!刚才是谁哇哇哇乱叫?”
“是他!那个胖脸管家!”
“过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是!”
刘全应声,气冲冲下了车。
啪!
啪!
他丝毫不迟疑,根本不用顾忌三皇子的面子。
两个大逼兜子抽过去,打得胖脸管家更加富态。
听响之后,李枫落下车帘,一句话也没说。
车辇缓缓离开,独留李彻和胖脸管家风中凌乱。
片刻。
“竖子!毒夫!”
“老九你听着!我李彻今日起和你不共戴天!”
“啊!”
李彻嘶吼几声,发泄完了才登上车辇。
“殿下,咱们……咱们回府吗?”
“不,我们还有事情没做,去‘龙头口’。”
回到车辇里的李彻,声音低沉,语气带着几分阴狠,连眼神都变得阴鸷。
俨然换了一种状态。
没走出多远,胖脸管家越想越憋屈:“殿下,金陵城是不是容不下我们了?”
“以后的日子,还有奔头吗?殿下,若不然……若不然咱们反了吧!凭咱们的实力,足以……”
“你闭嘴!刘贤老狗是如何垮掉的,你不清楚吗?!”
李彻呵斥几句,又道:“金陵城是容不下我们了!就算要离开,也不是现在。”
“最起码,我得把老九先弄死了再走!刘贤那老狗不中用,太废物!”
“同他合作,害苦了我!若不是他隐藏了粮仓数量,在他身上的投入,就全都打水漂了。”
很快,车辇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口处。
所谓的“龙头口”,就是这处断壁残垣无人烟之地。
几息时间,一身穿黑袍的男子出现。
“三殿下,属下该死!昨夜事情出了意外!”
“六处粮仓,我们只搬了两处!余下四个,都空了。”
“而且,险些与另一帮搬粮的人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