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无法触动这厚厚的平移自动门边上的门禁感应器。按“理”说,我应该暂时撤出去,或者藏在某处,等这地下空间的人出来,抓个有开门权限的,再轻轻松松地“大杀四方”。但,已经被抬进去快半个钟头的舅舅,让我不能等,不能停,必须不断的往里走,不断地向舅舅那里靠近,才能让自己不去想像,那可能已经落在舅舅身上的刀、针和“肮脏”的手!
看看面前这厚厚的平移自动门,我扔掉断手,平静地让全部的新小弟排着队,把手指挨个贴上去。老天真是依然偏爱我,其中一个大概做清扫工作的中年女丧尸的手,在抚过门禁时引发的“嘀”声,让我憋了半天的气狠狠地一口喷出。自动门缓缓平移,慢慢打开。
回头看了一下周边,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我便将下行楼梯的扶手栏杆掰了一段下来,扭了几扭,让它像个拒马一样立在门缝位置。留两个小弟看守着,我带着一众新旧小弟踏进了那浅蓝色通道。
走上通道,从巨大的玻璃窗口,看清了两边的房间格局。一边基本是手术室、病房的样子,一边是实验室、办公控制室的样子。直到快走到T型拐角时,两边各三间的大房间里都是空的,没有人。只有一间办公室样子的屋里,有一些水杯、使用过的餐盒等物散乱地放在桌上,还没有被打扫。
但这个通道里有人,有好几个人,藏在T型通道的短横的另一半位置的房间里。他们很安静,安静得让普通人类根本无法感知。他们大概在等着我和丧尸们急急的向他们靠近,或向T型通道的长通道里赶。那样无论是迎面的子弹或背后的子弹,都能将我们留在这里。
让中年清扫女丧尸打开了离T型通道折角最近的,两边各一间的房间,我和大块头分别带着小弟们进入房间。在我的指挥下,大块头举着一个铁柜子带着头,小弟们也抬着桌子、顶着大电脑椅,甚至抡着屋里实验台上昂贵的显微镜,一场风暴似的冲过了T型通道的“⊥”字交汇口。
大块头带着两个明显强壮些的小弟,在中年清扫女丧尸一声“嘀”的开门后,仗着手中的家具掩护,直接冲了进去。其它小弟将手中举着的各种家具、用具,在奔跑中,乒乒乓乓地往T型通道的竖通道里胡乱地扔砸满地后,在竖通道深处传来的几声无效枪响中,蹦跳着跟着大块头跑了过去。
这下那屋里面有动静了。四个人,一阵乱枪,并没有止住小弟们奔向新鲜食物的脚步。而我,慢慢晃到“⊥”字交汇口,倚着墙,端平步冲,觑着刚刚放“冷枪”的屋子,摸摸衣兜——没有纸,不对,没带甜瓜!叹口气,还要我做没道义的人吗?做就做吧,反正那几个本来也是岛鬼!
感应了一下里面那两个枪手的位置,发现依然没有那个给我感觉古怪的保镖。而再往里的一间手术室里,还有五个人,他们正围着舅舅,在急急地做着改变研究的计划。他们想将人“切割”后带走!
那几个从走廊逃进通道的保镖,和那古怪的保镖有可能早早就乘电梯逃出去了。给我带来这种想法的,是被后消灭的那近二十人里并没有那些保镖。而且,位于回字通道上,与楼梯对面犄角位置的监控室,在我将外面的监控都打烂后闯进去时,好像也没有向下面及时“汇报”。等我“扫荡”时,里面竟然已经没有人了!
现在,我只能冀希望于外面三个速度型丧尸,能在小弟们的配合下,拦住、消灭他们。
没有时间再可以多想了。在一个新生的丧尸小弟满脸满嘴血红,颠颠地跑到我前面后,我伸出左手一把从背后抓住牠。指爪穿进骨肉,将人举在脸前。右手平端步冲,脚下将小弟们刚刚胡乱扔在通道里的家具、用具,一路踢起砸向藏着两个枪手的房间窗口。而我身后,刚啃了几口的大块头,扔下保镖尸身,又带着几名新小弟紧紧跟随着进了这竖通道。
两个枪手的房间玻璃窗口,在昂贵的显微镜撞击在窗上角时,“哗啦”一声碎裂。我手中步冲对着窗口划着圈儿地突突过去,让里面的枪声根本没有机会响起。手中丧尸在我一个用力抛中,向着室内枪手位置直直扑了过去,接着那几个新生丧尸小弟,也被我一抓一个地照着两个枪手的藏身位置,分别又扔了四个进去。谨慎地唤过那个中年清扫女丧尸,带着大块头,我们三个直奔里面第二间手术室。
在中年清扫女丧尸“嘀”的开门声中,大块头举着双臂护着头脸冲了进去。紧随而至的就是“砰砰”两声枪响。枪法很准,都打在大块头粗壮的手臂上。趁着枪声未息,一把抓过中年清扫女丧尸,向着手术台前正举着枪的矮壮矮壮的家伙扔去。中年清扫女丧尸扑到的同时,一口咬在持枪矮壮家伙的肩上。就像那个楼顶的速度丧尸似的,牙齿陷在肉里将人吊了一下,才站稳身子,两爪随后抱住矮壮家伙,继续往深里咬。
屋里一时乱了起来。四个人里有一个女人抱着自己尖叫着,瘫坐在地上。两个男人,一个已经被扑到跟前的大块头抓在手里,送到自己口边一口撕下了半只胳膊,另一也被后面跟随而至的两个小弟合力扑倒咬在一处。
还有一个男人!此时,他正蹲在手术台上,蹲在尚在昏迷状态的舅舅头边,左手中一支枪在靠近手术台面的地方,直指着舅舅的脑袋。这是一个长相特征过于明显的岛鬼!这孙子好像是从浮画里爬出来的一般!这么复古的长相,地位应该不低!
拿下?还是干掉?这是个问题!
“终于见到大名鼎鼎的丧尸王陆小姐,真是荣幸啊!不过,现在还请陆小姐放一条生路。当然,陆小姐一向是仁义为公的,当然不会不救自己的亲舅舅了。请把枪扔了,请让这些东西都退出去,我安全的离开了,你舅舅自然也安全了。”
看看顶在舅舅头上的手枪,我将步冲扔出门外,再拍拍手,四个丧尸将屋里已经被咬烂的三个人,和那个瘫软了的女人一起拖了出去。看了女人一眼,那男人终是忍住了,没有提出要求放了那女人。那男人两眼紧紧盯着我,慢慢爬下手术台,手中的枪口不曾移动一点地顶着舅舅的头。
“人,你怎么带走?你是自己去推病床,还是我帮你?或者,你很有力气,可以背着人走。”
抱着手臂,我虚指了一下手术室墙边空着的病床。
“你,把床滑过来,你,不许过来。”
他突然不放心地用空着的右手,摸过一把旁边小推车上摊开摆放着的手术刀,将刀再对着舅舅闭着的眼睛,眼看着就可以划开眼皮了。他伸手拿刀时,我看到了他执枪的左手。
懂了!还是时间不够或者贪心不死造成的。这很好!
用脚将墙边的病床勾过来,轻轻一甩,病床向着对方慢速地滑了过去。在对方眼中“满意”的神色刚刚露出的一瞬,在对方探身伸出执刀的手想去拉住病床时,在病床离我尚还不足一米距离时,猛抬腿用力蹬向病床。“哐当”一声,病床撞在男人腰上,将他撞翻的同时又撞在手术台上,整个病床横甩了过来,再次撞了一下那摔倒的男人刚刚想抬起的脑袋。
踩住男人的一条大腿,伸手从男人身边拣起保险都未关闭的手枪,顶上那男人的脑袋,在他惊恐的瞪视中,慢慢关闭保险,将手指作势勾住扳机。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们交换!”
想了想,隔着男人身上的白大褂袖子,我轻轻拉脱了他两只手臂,在男人一阵“唔唔”的忍痛声中,控着力度一脚踢在他的后腰上:
“手机呢,你的手机放哪儿了?”
十分钟后,我推着平床上昏着的舅舅,带着脖子上用一根手术室的布帘撕成的绳子,捆着的浮图像男人,带着大块头,来到电梯前。分三次将所有地下空间里的新旧丧尸,从那架电梯升上了地面。最后上来的是我、舅舅的平床和被捆着的男人。出来一看,明白了,为什么我一开始没看到电梯的出口,这出口在坍塌的畜舍里。
看看手中的“高档”手机,大概这就是网文介绍里看过的什么大猴儿吃果款,价格高达几万刀的手机。又轻轻一脚踢倒那个浮图像男人,让他短时间爬不起来。再稍稍走远两步,用手机给那被迫背了多遍才记住的宋峋的手机号,发了个短信。只等了一分钟,手机里宋峋的号码亮了起来,刚刚接通,宋峋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小简,你就没有一次能让我省省心的!这里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找肖长生,非找我?”
“我,不知道他的电话。”
我慢吞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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