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纲一再嘱咐李婉顺:“你一定等着我!” 然后,拉着高淑行心急火燎地离开刘府,直奔自己的家。袁天纲急冲冲地对高淑行说:
“小妹,我想通过虫洞回到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社会,你在家等着我回来。”
“先生,您为什么要回去呢?” 高淑行不解地问。
“因为婉妹的肺痨病只有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社会才能医治好。” 袁天纲说道。
“郡主阿姊的病,一千多年的现代社会真的能医治好吗?”
“肺痨,一千多年后的我们叫做肺结核,是由一种结核杆菌引起的疾病。这种疾病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抗生素了。不过,抗生素只有在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社会才能拿到,所以我要赶紧回到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社会。”
“先生,我也想跟您一起去一千多年后的社会。” 高淑行说道。
“小妹,你还是在家里吧。” 袁天纲反驳道。
“先生,我们既然是夫妻,就应生死相随!” 高淑行坚持说道。
“好吧!我们快去快回。” 袁天纲无奈答应。
于是,袁天纲与高淑行在房间里打坐修炼锁鼻胎息法,渐渐成闭息的入定境界。这时,在他们面前又出现一道竖向白光悬浮在空中,白光不断缓缓扩大,显现出一个皮球大小的虫洞,二刻时间后,虫洞扩大到直径一米左右,他们站起身,袁天纲先钻进虫洞,高淑行也跟着钻进去。
一瞬间,他们回到了一千多年的阆中,正站在阆中古城的中天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袁天纲与高淑行身穿着唐朝服饰,茫然地站在街巷中,看着游人如织,一时不知所措。阆中街巷上逛街的游人们看到他们并不觉得奇怪,以为这两人一定是唐文化的超级粉丝,穿着唐服逛街。
袁天纲走到一家挂着王家醋房招牌的商家面前,问道:
“店家,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那位商家老板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两位身穿唐服的男女,然后说道:
“现在是2024年5月30日上午10点。”
“啊!没想到在唐朝过了35年,回到一千多年后的现在社会,才过了是三个半月啊。真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那商家愣愣地盯着袁天纲夫妇,一时无语。
袁天纲急忙拉着高淑行向自己家里赶去,到家后,一敲门,袁天纲的母亲开门来,袁天纲一见到母亲,就激动地扑倒怀里哭着喊道:
“老妈,我回来了!”
袁母愣愣地看着袁天纲,又看看高淑行,一时愣住了。
袁天纲连忙说道:
“老妈,我是袁天纲,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袁母仔细端详着袁天纲一会儿,才激动地哭喊道:
“袁天纲,是你吗?你在春节后失踪了三个多月,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还从一个小伙子变的跟妈一样老呢?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妈,长话短说!您肯定一时难以接受,我春节后去了一千多年前的唐朝,认识了您的儿媳妇,她叫高淑行,我们在那生活了三十多年,现在有急事回来处理。”
说着,袁天纲拉着高淑行介绍给自己的母亲。
高淑行落落大方地向袁母行礼,说道:
“阿娘,我是高淑行,这厢有礼了。”
袁母看着这位气质高雅的唐朝仕女,激动地对袁天纲说道:
“天纲啊!这些年老妈我一直操心你的婚事,没想到你失踪后归来,就带一位新媳妇回家了。”
“老妈,我们现在有急事需要处理,晚点我们细聊。” 袁天纲说着,急忙回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T恤与小腿裤穿上,然后从袁母的衣柜里挑选出一件稍微时髦点的连衣裙,让高淑行换上。
高淑行在袁天纲的帮助下换上新衣服,连衣裙大小正好合身,唐朝是一个比较开放的社会,唐朝妇女穿衣都袒胸露乳,所以高淑行倒不担心过于暴露,只是穿在身上很不习惯。
袁天纲赶紧从屋内床头柜里取出医保卡及手机、充电宝、车钥匙等物,然后跨上包,带上高淑行开车去阆中第一人民医院。袁母看着他们两人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又慌慌张张的离去,惊得是目瞪口呆!
二十分钟后,袁天纲他们来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找到在医院当医生的同学张健,张大夫见到袁天纲,也吃惊的认不出来,直到袁天纲说出他上高中时候的糗事,他才认出袁天纲,吃惊的说道:
“袁天纲,听说你失踪了,怎么回来变老了呢?”
袁天纲对张大夫说:
“张健,我现在有急事,晚些时候再跟你详谈。我老妈得了肺结核,她现在不方便来看病,你先给我开一批治疗肺结核的药。”
张健一边疑惑地看着他们俩,一边开好治疗肺结核的用药处方:异烟肼片、利福平胶囊、吡嗪酰胺胶囊、盐酸乙胺丁醇胶囊,以及硫酸链霉素注射液等药物。袁天纲说声谢谢后,就拉着高淑行去药房付款、拿药。然后,袁天纲又在医院对面的药店买了一些注射器及医用冰袋,将药物放在冰袋里保温。
这一切忙完后,他们就开车回到家,没顾上跟老妈打招呼,将物品放到冰箱后,就进入卧室里打坐修炼锁鼻胎息法,渐渐成闭息的入定境界。但奇怪的是,他们期望的虫洞一直没有出现,于是他们就继续修炼道深夜,老妈叫他们吃饭也不理会,可还是失败了!
就这样,袁天纲与高淑行修炼了一个通宵,直到第二日拂晓,还是没有看到虫洞。袁天纲急的歇斯底里:
“婉妹还在等着我,我要回去!回去!” 高淑行在一旁安抚他焦躁的情绪,但他仍然焦躁不安,最后一下子昏厥过去。
高淑行吓得赶紧端进屋一盆清水,用毛巾润湿后,给他细心的擦拭,袁天纲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嘴里仍喃喃地呓语:
“婉妹,等着我!等着我!”
就这样,袁天纲与高淑行再也回不去一千多年前的唐朝,时间一点点流逝掉,时间到到了2024年6月10日,袁天纲他们还是困在现代社会,无法回到唐朝。袁天纲不甘心,他赶紧去上网搜集有关唐朝的史书,才发现一个重要信息:
“李婉顺于唐朝显庆四年六月初四,也就是袁天纲他们穿越回到一千多年后阆中的七日后,她就与世长辞了!”
顿时,袁天纲与高淑行都悲痛万分!一连三日,袁天纲都不吃不喝,在床上沉睡不醒,老妈与高淑行都担心他身体崩溃,一直陪护在身边。
一日,袁天纲突然从床上坐起来,高淑行赶紧送上饭菜想喂他,袁天纲一把抢过饭碗,狼吞虎咽地吃的干干净净。然后他对一脸诧异的高淑行说,他想去李婉顺的墓地看看,高淑行表示理解、支持。
次日,袁天纲开车带着高淑行一路向西安,在高速公路上走了580公里,来到西安少陵原的章后坟村,在一村民的指引下,袁天纲他们终于找到了李婉顺的墓地。墓地上竖立着一块《大唐刘应道妻故闻喜郡主墓志》,袁天纲一下子伏在墓志上如泣如诉,哭喊道:
“婉妹,我不是说让你等着我吗?你怎么不等我穿越回去,你就离我而去呢?” 高淑行也在一旁泣不成声。
他们痛哭了许久,才起身仔细辨认墓志上的墓志铭,能依稀辨认出墓志上的文字:
“主讳婉顺,字尫娘,高祖武皇帝之孙,隐太子第二女也,风标清惠,长擅柔明,友爱自衷,仁恕在物,器宇贤淑,风容秀美。固以荷灵宸施,传质天仪。
……
谦裕之道,因心而非饰;从顺之宜,即事而呈美。奉尊接下,外谐内睦,实彼美之恒誉,将何德而称焉。……显庆四年夏遇疾数旬,六月六日薨于长安居德坊第。
呜呼!人之云亡,天其丧予。怀璧非罪,毁玉何冤。奄坠雕梁,永辞兰室。钟期已逝,唯余绝赏之弦;风氏虽存,无复同心之质。其葬于雍州万年县洪原乡之少陵原。……余欲谁欺,敢虚其美。而其逝矣,何嗟及矣。情深反袂,吾道穷矣。投笔拊襟,于斯绝矣。”
袁天纲一边读着墓志铭,一边向隅而泣,泪如泉涌,高淑行也泣不成声。他们相拥对泣了许久,高淑行劝说道:
“先生,尽人事而凭天命,你已经是尽力了,也不必如此伤心、内疚,还是要保重身体吧。”
袁天纲这才慢慢地止住了哭泣,颤巍巍地从带来的篮子里拿出一些祭品:一束康乃馨、两盘水果、两盘点心、两个香烛、一些金银纸及纸钱等,他们两人一起向李婉顺的墓地鞠躬、祭拜。
然后,袁天纲在墓前咏读起李白的《代寄情楚词体》以悼念李婉顺:
“君不来兮,徒蓄怨积思而孤吟。
云阳一去已远,隔巫山绿水之沉沉。
留余香兮染绣被,夜欲寝兮愁人心。
朝驰余马于青楼,怳若空而夷犹。
浮云深兮不得语,却惆怅而怀忧。
使青鸟兮衔书,恨独宿兮伤离居。
何无情而雨绝,梦虽往而交疏。
横流涕而长嗟,折芳洲之瑶华。
送飞鸟以极目,怨夕阳之西斜。
愿为连根同死之秋草,不作飞空之落花。”
接下来数日,袁天纲开着车,带着高淑行到西安,故地重游了西安的鼓楼、钟楼、大慈恩寺及大雁塔、西安城墙、大唐芙蓉园、曲江池遗址公园等遗迹,又去了终南山他们修炼的石窟,追忆起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袁天纲不禁感叹道: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从西安回来,袁天纲去了当地派出所,申请撤销了自己的失踪报案,又重新去了市商务局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日子。至于高淑行,有市文物管理处的专家们亲自上门,邀请高淑行去北京专门的碳十四检测机构做了检测,七日后碳十四检测报告出来了,果然高淑行身上的毛发、指甲等物质被检测为1300年前物质,市文物局的专家们才彻底相信高淑行是来自一千多年前唐朝的穿越人。随后,北京一家神秘机构──749局的研究人员专门上门,邀请袁天纲夫妇到北京参与一个穿越项目研究。于是,袁天纲夫妇又来到北京,过上了深居简出的大隐隐于市的生活。
一日,袁天纲来到新华书店闲逛,突然在一书架上放着一本书《推背图》,他激动的喃喃轻语:
“没想到我与李淳风所着的《推背图》,经过一千多年后,还会流传下来!”
于是,袁天纲将《推背图》买下来,回到家后,连夜与高淑行一起看书,从第一象一直看到了第六十象,第六十象是“癸亥咸”的卦象,下卦为坤,上卦为兑。
谶曰:“一阴一阳,无始无终。
终者自终,始者自始。”
颂曰:“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
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图中画着李淳风在前方走,袁天纲推着李淳风的后背跟在后面。
金圣叹曰:“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有往无来,无独有偶,以此殿图,其意至深远焉。无象之象胜于有象,我以不解解之,着者有知当亦许可。”
高淑行会意地向袁天纲一笑:
“先生,看来您与李淳风所着的《推背图》,作为一本预言奇书已流传千年啊!”
袁天纲沉吟片刻,用《推背图》的第一象“甲子乾”卦象的谶语回答道:
“茫茫天地,不知所止。
日月循环,周而复始。”
高淑行也用《推背图》的第一象的颂语调皮地回应道:
“自从盘古迄希夷,虎斗龙争事正奇。
悟得循环真谛在,试于唐后论元机。”
然后,两人相互注视许久,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