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完了!”
甄乾可不相信今天张天宝把自己请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否则自己也太高看这些海商了,只是在没有弄清楚对方意图之前不想轻易开口。
这时坐在甄乾的一个身材略微肥胖的中年海商祁厚开口道:“我们这些海商常年奔波******之上,这些年虽然积攒下一些财富,可也染上了一身的毛病,想着年纪大了安安稳稳的含饴弄孙,让年轻人接管海上的生意,可我们这些人都拖家带口,要养活一大家人,想着能在陆地上也有所施展,也能为自己赚点养老钱!”
听着这些话,知道海商是不准备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点倒是没错,两只脚走路毕竟比一只脚涉足海贸要稳妥的多,甄乾点头称是。
祁厚把话题挑了起来,周围的海商纷纷大倒苦水,好像海上贸易就是龙潭虎穴,自己当初上了贼船,现在赚了一点后就想下贼船了,纷纷想改行在陆地上做起富家翁,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诉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了。
不过甄乾听着听着搞明白一点,这些海商都以张天宝马首是瞻,在扬州,乃至淮南的海商群体里属于顶尖这一类,一部分是因为年纪逐渐偏大有了退隐之意,另外一些想把海上生意交给自己家族中年轻人,自己准备在陆地上做一些其他生意,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的生意。
甄乾的头一下子大了起来,听这些海商的意思,明显是不想在海上继续经营下去了,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是算无遗漏的诸葛亮,又或者被当成财神的范蠡,这些海商拔一根寒毛都比自己的腰粗,就算想找人询问,自己这个毛头小子显然入不了这些海商的法眼。
海商越是大倒苦水,甄乾越是不难轻易表态了,秉承着不说不错的真谛,赶紧咬紧牙关死不开口。
张天宝见甄乾的话越来越少,并没有出言询问的意思,双方今天是头一次见面,都说不上是非常了解,尤其是甄乾事先只了解过张家的情况,对其他海商知之甚少,所以在短暂的交流之后,众人将话题再次转回到风月场中。
不多时,一群身穿新罗特色服装的歌女走进堂上,为众人献上了一曲新罗民族的歌舞表演。
甄乾倒是第一次欣赏新罗的歌舞表演,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随着乐曲敲击了几下,算是融入了氛围之中。
唐代到豪门赴宴,歌舞表演自然不会少,很多豪门家中都豢养了一群歌姬舞女,宴会是表演助兴,也有些家族本身就对歌舞有很深的造诣,尤其是唐代男子在这样的场合下会主动献舞,和歌姬一起跳集体舞为酒宴助兴。
张亮代表父亲下场跳了一曲新罗舞蹈,紧接着拉着一脸无奈的月容一起跳起胡旋舞,众人拿起手中的筷子敲击着面前的碗碟,一时间各种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还真不用说,张亮舞蹈跳的真不错,和月容优美的舞姿相得益彰,两人如蝴蝶般被新罗歌姬簇拥在中间,一个风流倜傥,一个美艳动人,好一对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甄乾也情不自禁拍手叫好。
“甄郎,是否愿意下场一展才艺?”
张天宝笑呵呵的请甄乾跳上一曲,可惜甄乾除了后世那些扭屁股的乱蹦外,对于唐代舞蹈两眼一抹黑,站在场中央形同顽石,动也不是、跳也不是,抖动一下肩膀便发现和乐曲根本不合拍,踢踢腿、晃了晃手,感觉和后世广场舞差不多,便把一旁看热闹的藤原刷雄拎了上来,自己趁机溜号了。
在唐代客人在主人的邀请下跳舞是一种风俗,跟后世歌舞厅里乱嚎情况差不多,并不是一种尴尬让客人出丑的意思,反而可以拉进双方的距离,联络一下感情。
一时间众人纷纷下场献舞,有些老色鬼为老不尊色迷迷的抱着娇娘跳了起来,还趁机上下其手在舞女身上揩油,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早就听说盛唐奢靡无度,没想到今天被自己碰上了,突然想起后世朋友介绍的海天盛筵,什么俄罗斯轮盘、深水炸弹,鳝始鳝终等等玩法,甚至还有一群人拿出巨资,赌女人十月怀胎之后生下的孩子是谁的,虽然甄乾没有参加这样的活动,可也架不住身边人在耳边吹嘘,以此作为炫耀自己猎艳史。
很显然今天的场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身穿青纱的曼妙歌女紧贴在甄乾的身上,眼巴巴一付任君采撷的表情,撩拨的有几位海商更是直接抱着新罗女进屋发泄****去了,这个年头可没有什么好的避孕措施,至于事后美婢会不会十月怀胎好像没什么人关心,就算生下来也是张家的家生子,有母无父的家生子在唐代可不少见。
对此张天宝视而不见,看见甄乾坐在那里自娱自乐,手里搂着一名美婢,将头靠在了美婢的胸口,举杯敬酒道:“让甄郎见笑了,都是寻常的家宴,这些新罗婢也是精心挑选的才艺双绝,要是甄郎喜欢的话,随便挑几个?”
也不是张天宝自吹自擂,这些新罗婢的确各个才艺双绝能歌善舞,又被调教成可人儿,任谁都会心动。
只可惜甄乾不过是逢场作戏,不想扫了张天宝的兴致,这才搂着一名新罗婢入乡随俗,真要是摆出一付鹤立鸡群的样子,恐怕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法说了。
“多谢张老爷的美意!”
甄乾道了一声谢,打哈哈道:“甄郎就是一个俗人,这些美婢能歌善舞,但可惜我不懂音律,这不是明珠暗投吗?”
张天宝也笑道:“甄郎真是风趣,看不上这些胭脂俗粉也是自然,可惜这些美婢无福伺候甄郎,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会暗自流泪……”。
说着张天宝脸上愁云密布,轻叹一声道:“去年扬州大风,海船损失十之二三,很多海船都因搁浅暂时无法进行贸易,今年恐怕生意更难做了?”
甄乾一下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之前就听月容提起过扬州去年的台风,扬州海商损失不少,没想到今天再次听说,心里不由得格顿一下,随口问道:“去年扬州大风我也听说了,没想到对海商影响如此之大,不知今年春季的海上贸易是否能够成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