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律满腹疑惑他在瑞州没有相熟的姑娘,呸,应该是周家没有世交家的姑娘在瑞州。
杨瑾突然想起一事,眼底兴味十足的看向沉思的子律,这位想回京城躲姻缘,难道躲避反而遇上了?
子律板着脸一步步的来到窗边,只见一位身穿绿色衣裙的姑娘正看着窗外小桥景色,姑娘脸蛋有些婴儿肥,一笑脸上竟然有两个小酒窝,模样刚及笄的样子。
子律很想给自己一巴掌,他观察的是不是太过于仔细,姑娘被他看的十分局促。
杨瑾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小二,上一壶茶与两盘果味点心。”
子律开口对姑娘道:“姑娘请坐。”
现在女子地位提升,虽然单独见男子依旧引人侧目,但也不会指指点点,姑娘身边又跟着一个婆子,加之在大堂内大大方方的见面,堂内的客人看过不再继续关注。
姑娘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她很快放松僵硬的神经,“学生冒昧前来等两位侯爷,两位侯爷愿意见学生,学生这里拜谢两位侯爷。”
子律一听,“你已考取功名?”
姑娘一笑两个酒窝显现,“是,已经有秀才功名,学生姓杭,单名一个琳。”
子律默念一声杭琳,“不知姑娘为何见我们?”
杭琳再次站起身,“小女子为叔父而来。”
说着将袖子里准备好的信件双手奉上,信件并没有封口,从厚度上能看出信封内写了不少内容。
子律看过信件,打量着杭琳,“你的胆子是真的大。”
萧知府派人盯着客栈,这位竟然敢亲自等他们,还大大方方的将调查证据拿出来。
杭琳已经重新坐下,姑娘浅笑道:“如果不是叔父脱不了身,现在来见两位侯爷的就是叔父,何况学生相信两位侯爷心有沟壑,学生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叔父是瑞州的同知,监管督粮,江防,水力等,叔父秉性直嘴巴也容易得罪人,前不久刚因江防之事得罪萧知府,叔父只是脾性直又不蠢,萧知府一定会让叔父背江防的黑锅,叔父知道两位侯爷查孙管事后,昨晚喜得一晚上没睡。
杭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光明正大的送证据萧知府才不敢再下黑手,日后杭家一旦出事萧知府必会被严查。
子律摸着信封,这一趟瑞州行真是处处有惊喜,瑞州最先修的河堤,河堤不是修一次就万世太平,年年都要检查补修,今年瑞州江防被查出了问题。
杨瑾觉得有些棘手,客气的派护卫送杭姑娘离开,杨瑾回客房才道:“我更想知道瑞州本地家族的心思。”
子律沉思片刻,“你说这些家族是不是鹬蚌相争后的渔翁?”
这萧知府一看就不是善茬,本地家族哪怕有主心骨在京城,可依旧要在萧知府眼皮下生活,萧知府想拿捏孙管事,这些家族想撵走萧知府。
杨瑾揉了揉额头,“呵,真是没有一个势力无辜。”
每一方势力都有自己想得到的利益,所以放任了孙管事的行为,最后抹黑的是皇上舅舅,这些人真是可恨的很!
小半个时辰后,子律派出去的护卫回来,同时带回来杭同知的详细信息。
杭同知昭元五年的进士,去年评级上等升为从六品来了瑞州,来瑞州一年多因为不够圆滑得罪不少人。
子律嘴角一抽,“这何止是萧知府想送杭同知走,半个府衙的官员都想送他离开瑞州。”
杨瑾忍不住哈哈大笑,“瑞州这地盘根错节处处是人情,多年规则下官员都很圆滑,这位二愣子到瑞州显得特别另类,有意思,有意思。”
子律也笑出声,“我怎么觉得吏部故意调杭同知来瑞州呢?”
杨瑾觉得是舅舅的意思,舅舅早就想治一治瑞州的官场,瑞州官场大错没有,但是官官相护特别厉害。
子律继续看信息,随后沉默不语,杨瑾好奇的很,“你又看到了什么?”
子律将记录信息的纸卷起来,“没什么,我们忙了一天没好好吃饭,今晚我请客。”
杨瑾眼底的兴趣更浓,一定有什么秘密。
晚上杨瑾等子律休息,他找了调查的护卫询问,护卫纠结片刻交代的利索,因为不是秘密,只要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原来这位杭姑娘父母双亡,一直跟着叔父一家生活,小姑娘上面还有个哥哥,这些年叔父与婶娘仁善没欺负兄妹,但寄养在叔父家还是有不便。
杨瑾听后沉默,杭姑娘的父母双亡啊,本就身份差距大,这上面没父母差距更大,周国公不在意,皇上舅舅这关不好过,哎,他想的还真够远,现在这还没影的事,说不准根本不是子律的姻缘。
子律和杨瑾在瑞州从上查到底,这次调查仔细,他们还真发现蛀虫,只要欺上瞒下的都不会再用。
至于杭同知送的证据,子律已经走海路送去京城,萧知府想拦截也没法子。
杨瑾最近没少接到萧知府的邀请,杨瑾也想知道更多瑞州的消息,端着人设乐呵呵的去赴宴。
子律也没闲着逛瑞州,他去各家族拜访,现在各家族嫡支都在京城,祖地都是留下的族人。
因为是祖地在瑞州盘根错节,随着多年的发展和扎根,一些最早跟着杨曦轩的家族成长起来。
子律挨个家族转一圈,他心里已经有数,萧知府心思大从各家族这里或多或少得到便利,这些家族面上不显心里恼火,这些家族的确想撵走萧知府。
这日子律从城外回城,他的骑马路过一处茶楼时,子律一眼就认出杭琳姑娘,这位姑娘怀里抱着书正和身边的丫头说笑,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杭琳姑娘笑的十分开心。
然事情发生的就是这么突然,茶楼二楼的包厢窗户飞出滚烫的茶壶,正冲着杭琳姑娘而去。
子律反应快过脑子,他一把扯住杭琳姑娘的胳膊将人带到马上,子律的护卫也推倒丫头,这才没让滚烫的茶壶砸在这对主仆身上。
然滚烫的茶水依旧惊到马匹,还好子律安抚住马儿,这才没让马儿受惊。
杭琳已经吓傻,她呆呆地抓紧安平侯的衣服,等马儿安静下来,杭琳依旧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