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兮皱着眉头想下马车，还没来到马车门口就让周苒抓住，周苒也注意到熟悉的人，对着嫂嫂摇摇头。

两人对视的时候，兵马司的人已经带着十几个闹事者离开。

自从迁都回北京，这还的第一次十几人参与斗殴闹事，从衣着就能看出家境不一般，这次斗殴事件恶劣极了。

杨兮语气担忧，“吴家的两个孙子怎么和这些人打架斗殴？”

吴山长孙为长房小风，比子恒小一岁今年十八，另一个年纪要小今年才十四岁，前些日子吴家进京还来国公府拜访过。

周苒知道吴风是个稳重的孩子，“我们先通知吴家人，这大过年的打架斗殴不是好事，尤其是吴风这小子要参加明年的春闱。”

吴家女孩灵性十足，因小风为长孙，吴家见小风聪慧，这些年一直没放松过小风的学习，因与周家交好小风又有两个出色的姑姑，多方面资源砸下去小风去年也考了个举人，虽然吊在了排命末尾。

别管是不是名次靠后，对于吴家而言就是惊喜。

可以说吴家对长孙春闱抱了很大期望，这要是因为斗殴受到影响，吴家会接受不了。

杨兮这边不仅派人通知吴家，还派人跟上了兵马司的人。

杨兮没心思逛街，她坐马车回了定国公府，本想进宫一趟最后忍了下来，朝廷依法治国，针对恶性斗殴有相应的法律条例，皇上想网开一面也要看法律。

最后杨兮夫妻亲自去吴家一趟，他们到的时候，吴山已经带着吴老三去接孩子。

夫妻二人坐了一会，吴山带着两个孙子回来，这两个孩子是被抬回来的，两人都挨了板子，吴风先动的手打了十板子，另一个打了五板子。

这打板子的猫腻太多，这两个孩子一看就结结实实挨了板子。

吴老三气的踢翻椅子，“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李氏已经对着两个孙子抹眼泪，周钰拿自己的帖子请了太医过来，太医检查伤势直皱眉头，“还好身子骨好，待养上一些日子就能恢复。”

吴山揪着的心落了地，请太医配药又送了一笔不菲的感谢银子，太医不敢收他是接国公府帖子来的。

等两个孩子上了药，周钰才问为何斗殴？

吴山抽着烟，“他们两个听人议论芳晴，本想讲理结果对方故意挑衅才动的手。”

吴老三低咒了一声，“他们故意引小风动手。”

周钰询问判决，今日判决十分公证，京兆尹是个公证人，因小风受到挑衅动手酌情减免板子，然京兆尹公证地下的人却被收买，小风两兄弟这才挨了狠手。

又不敢闹出人命，只是让两个孩子受伤。

吴山狠狠抽了两口烟，“我们刚入京城也没得罪谁，这怎么就对小风两个下手？”

周钰看向吴三，吴三烦躁的在屋子里打转，“这是对吴家的警告。”

吴山有些懵，别看他和周家不错，然一直窝在上河镇对政治真不敏感，“警告？”

吴老三呸了一口，“最近皇上召我进宫问过话，估计触动了谁的神经，这才有了今日之祸。”

加上小妹拒绝亲事也得罪了人，新账旧账一起算才会给吴家教训。

现在没出人命只是警告，哪怕国公府出面也只会推出替罪羊。

吴山气的不行又很快泄了气，只有老三调入京城，老三的官职在很多人眼里不够看，如果不是皇上信任，吴家在京城没啥根基。

吴山皱着眉头想回祖籍，可想到孙子们又忍了下来，“日后尽量低调些。”

周钰听了蹙着眉头，“我说让你多来国公府，你偏不愿意。”

吴山清楚京城和上河镇不同，在京城定国公府是顶级权贵，哪怕两家关系不错，吴山也能感觉到跨越不了的距离，他不敢拿往日情分去浪费，他的儿孙众多这些情分要用在刀刃上。

周钰清楚吴山的想法，吴家也好，叶家也罢，两家都要为子孙后代考虑，他们夫妻站得太高了，在京城一举一动都惹人注意，吴叶两家却只想尽量低调生活。

吴山家的事情，杨兮进宫和皇上说了，“吴山不想麻烦我们，说我们亲自看望吴风两个已经足够警告算计之人。”

杨曦轩对吴家感官很好，他也给了吴三和吴四足够的信任，可他不能事事关心臣子，吴家又没有时常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之人，他很容易忽略吴家。

杨曦轩沉思一会，“我会出手警告一番。”

杨兮盯着杨曦轩不动，杨曦轩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想托着太子伴读名单。”

婉宁忍不住偷笑，皇上想钓鱼看看谁跳的最欢，自从迁都回京各势力十分的活跃，婉宁想到有人想拉李家下水，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太子身边已经有了李咏言的小儿子为伴读，今日陪同太子一同过来用膳。

杨兮对李家孩子熟悉，话说李咏言的长子已经成亲，如果不是长孙刚出生，李咏言的长孙更适合为太子伴读。

杨曦轩慈爱的看着太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准备在明年选太子少傅，太子少师等官员，待太子宫殿建成后太子中丞也会选出来。”

周钰见小太子神色如常，显然最尊贵的父子两早已商量过，其实太子很早就开始启蒙，现在已经学了新课本知识。

周钰进宫时会教导太子，小太子十分聪慧，语言天赋也奇高，只要太子长成会是完美的继承人。

杨曦轩今日心情不错，他正享受培养儿子的乐趣中，从儿子身上弥补他的遗憾。

杨曦轩又问了关于徐家的事，周钰心情还算好，“已经布下大网只等着他们往里跳。”

“姐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知会一声。”

杨曦轩抿了一口酒突然提起云斐，“云斐投靠张旻，后来又逃之夭夭，现在也没任何消息。”

这些人还真是能藏，云斐已经造不成任何威胁，他反而记起当年云家灭门，当年云家愿赌服输成王败寇，现在他得了天下，云斐这一脉也不想追究下去。

今日杨曦轩的谈话没传出去，关于组建太子宫官员依旧是秘密。

杨曦轩在早朝追忆过往，在回忆中提了吴山一家，更是当朝给了留在京城的吴三提了一级官职，吴三已经是从四品武将，现在提一级为正四品。

这让满朝文武知道皇上念旧，吴家不仅有个出色的女子为官，还有两个武将被皇上挂心。

杨兮得到吴家送来的消息，当日就有人登门赔礼，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吴风两兄弟。

杨兮这边开始忙碌送年礼，送回东北老家和惠州的年礼差不多，杨兮对亲弟弟的态度让杨展鹏一家能安稳度日。

今年惠州周氏一族十分热闹，因有族人调回北方当官，冬日时不时有族人回来祭祖。

随着定国公府的年礼送回族内，惠州各族开始给周氏一族送礼。

周族长不敢收礼，每次都客客气气的送人走，周氏一族有野望，所以格外的爱惜自己的羽毛。

杨兮夫妻并不知道，哪怕知道也不在意，一个家族没有野望才奇怪，有机会谁不想发展壮大。

定国公府，杨兮抓着休沐的子恒整理今年收到的年礼，将礼单给儿子核对，“你可核对的仔细些，明年就要交给你们小两口负责。”

子恒耳根一红，最近他和未婚妻接触机会增多，他们也处出了一些感情，忍不住低头更认真地核对名单。

杨兮将黄芪等学生的礼单挑出来，黄芪因为年纪小，现在还没有成亲，从礼单能看出是这小子亲自准备的年礼。

从学生的年礼就能看出生活情况，黄芪很会经营生活日子还不错，有两个上河镇出来的学生日子清苦。

学生性格不同走的路也不同，有进入官差的，有继续做学问的，日子清苦的学生父母给不了家底，他们又酷爱搜集书籍，这才造成手里没多少银子。

当然也有送重礼的学生，成渝这小子送了个重礼，成家也入了京城，只是成家人丁单薄入京就十分低调。

还是皇家书院选先生，成渝才露了几回脸。

今年的年夜饭，杨曦轩没想折腾众位官员年三十进宫赴宴。

他只想一家子吃年夜饭，一同守岁过大年。

杨曦轩先带着家人祭祖，杨兮不是杨曦轩的亲姐，所以没参与进去。

等杨曦轩带着妻儿回来，杨兮夫妻刚进宫。

杨曦轩换下祭祖的衣衫，十分没形象的躺在摇椅上，“这一年到头就今日能轻松一些。”

周钰手里正拿着南方送过来的报纸，南方报纸种类繁多，光私人报社就有五家。

杨曦轩没等到姐夫回话，抬头看姐夫正盯着一篇报纸出神，“姐夫，你看的哪一篇报纸？”

周钰回神将报纸递过去，“你清理了运河帮会，现在残余势力又以河运商会的形势出现，自从迁都回京城，这南方的动静是真不小，目前新商会就成立了三家。”

杨曦轩大过年的好心情降了三分，“哪怕已经成立河运司，这些人依旧不死心，我不管其背后有谁推动，明年我会重启巡监司。”

周钰，“巡监司的折子直通你？”

杨曦轩就是这个意思，“我留在南方的官员也是我的眼睛。”

他在南方可留了太多人手，明明暗暗配合才是他想要的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