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奴婢错了,奴婢不该私下里收了人家的东西。”芍药吓得俏脸白,赶紧跪地求饶,“不过,宫里的嬤嬤问话的时候,奴婢就算是挨了打,啥也没说。”
李中易既好气,又好笑,这个死妮子,虽然认了错,却也向他表了功。
芍药的意思是说,他对她做的那些羞死人的事情,她即使被拷打,也没敢吐露半个字,忠心得很呐!
“收了谁的钱?”李中易冷冷地问芍药。
芍药期期艾艾,磕磕巴巴地说:“是刚住进来的第一天,奴婢……奴婢本不想收,也不敢收,可是,黄内谒监硬塞给奴婢,掉头就走了,奴婢根本追不上去。”
李中易是何许人也,早就判断清楚了,黄清送钱给芍药,显然是想把她给拖下水,当他的暗中内应。
黄清这个死太监,不愧是宫斗的老手,这么早就知道要买通芍药当他的眼线。幸好,瓶儿机警,现得早,不然的话,还真有些麻烦。
“瓶儿,取家法来。”李中易心里有气,自然不会轻饶了芍药。
眨个眼的工夫,瓶儿就从书房门外,拿来了一根厚厚的篾条,递到李中易的手上。
芍药一看见篾条,吓得眼泪如潮水般,滚涌而去,连声哀求:“爷,您就饶了奴婢这一遭吧,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中易心肠够硬,根本不为所动,他冷冷地说:“你是自己脱裤子呢,还是爷让瓶儿来帮你脱?”
芍药瞧见瓶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心里一阵寒,她也知道躲不过去了,抖抖索索的开始脱裤子。
“趴过来。”李中易抬手指着书桌前的椅子,冷冷地命令芍药。
芍药趴在椅子上,浑身抖成一团,仿佛筛糠一样,显得异常可怜。
李中易心里却明白,此时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如果不震慑住芍药爱贪小便宜的秉性,将来绝对会捅出大篓子。
到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挨顿打,可以了事的。
“啪!”李中易含恨抽出第一下,篾条重重地打在白嫩的屁股上,芍药立时惨叫出声,疼得浑身乱颤,哭得凄凄惨惨。
“啪啪啪啪……”李中易连续抽打了十余下,转手将篾条交到瓶儿的手上,“狠狠的打,打死了活该。”
李中易也没想到,瓶儿比他下手更狠,每抽一下,芍药那原本白嫩的屁股上面,就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芍药哭得嗓子都哑了,李中易这才冷冷地问她:“知道为什么要打你么?”
“奴,奴婢不该私下里收外人的钱。”芍药哽噎着,断断续续地做了回答。
李中易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爷看你是皮子痒,不仅犯贱,还欠揍。这一次,爷还当你是自己人。下次,爷一定不打你,懂么?”
芍药虽然给打得皮开肉绽,头晕眼花,可小聪明还是有的,她听出李中易话里的意思不对,赶忙磕头说:“爷,奴婢再不敢了。”
“嗯,不敢就好。”李中易觉得收拾得差不多了,淡淡地说,“滚吧。”
芍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书房,李中易扭过头去,含笑问瓶儿:“你怎么知道她收了别人的钱?”
瓶儿呶了呶红唇,不屑地说:“这院子就这么巴掌大一点的地方,一草一木的动静,都逃不过奴婢的眼睛。那死丫头居然把铜钱藏在花丛的土里,哼,她以为我不知道呢。”
“奴婢早就知道那死丫头靠不住,一直盯得死死的。”瓶儿忽然低下头,“爷,咱们还是早点把那个吃里扒外的贱婢打出去吧,卖得越远越好。”
咱们?李中易心头微微一动,他对芍药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瓶儿应该已经知道了。
李中易本是心思通透之人,瓶儿说的是“咱们”,等于是在暗示,她的心里一直有他。
瓶儿打芍药,出手那么狠,也许是含有吃醋的成分吧?
“呵呵,陛下刚刚赐了我一座大宅子,回头啊,等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我就领着阿娘和你,一起住过去。”李中易含笑向瓶儿,暗示了他的打算。如果,瓶儿没反对,那么,他很愿意纳她为妾。
瓶儿不仅长得貌美,身段上佳,最难得的是,她极为忠心,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子。
显然,瓶儿听懂了李中易的暗示,她略显羞涩的垂下脑袋,两手死死地搓着衣襟一角。
李中易看懂了瓶儿的肢体语言,不由微微一笑,身边有这么一个贴心精明的妾室,将来,家务事方面,可以全部交给她了。
第二天,李中易因为是正式上岗的第一天,要去宫里值守。刚过四更天,他就被瓶儿给叫醒。
李中易穿好衣衫,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走到院子里边,随意的挥拳踢腿,活动活动身子骨。
忙活了大约一刻钟,李中易缓缓停下活动,背着手散步。
李中易走出去没两步,就见芍药手里拿着扫帚,正一瘸一拐地清扫着地上的落叶和灰尘。
自古一物降一物,李中易看得出来,瓶儿已经把芍药吃得死死的。这死丫头昨晚被打得很惨很惨,今儿个一早,还得乖乖地做卫生。
李中易转过身子,刚抬起左脚,却听见芍药的声音,“爷,那是第一次有人赏钱给奴婢……奴婢只是想买点零嘴儿……”声调凄婉,异常哀怨。
“哼,再敢做背主的事,爷一定送你去个好地方,每天都有大堆的零嘴儿,让你吃个够。”李中易也不想和这个死丫头太过墨迹。他真下了决心,这个死丫头再不改悔,直接卖了或是送人算了。
芍药其实一点不笨,她听出李中易话里的狠辣,慌忙跪在地上,指天誓日:“奴婢一定忠心耿耿,绝不敢再贪别人的小便宜。”她心想,主子您的小便宜还是可以贪滴。
李中易点点头,忽然邪魅地一笑,吩咐说:“爷回来之前,一定记住把嘴好好儿的洗干净。”
芍药楞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李中易指的是啥,她那张粉嫩的俏脸,立时涨得通红,秀颊羞得几欲滴血。
早餐准备得异常丰富,比刚住进来的那一天,好得不知道多少倍。
吃罢早餐,李中易换好官服,告别薛姨娘,往院门外走去。
在馆驿门口,李中易看见,一个身穿浅青色袍服的官员,正笑容可掬的站在马车旁。
“下官刘子鱼见过李司医。”那官员异常客气和,拱手说,“下官是此处驿站的驿丞。”
李中易含笑说:“哦,原来是刘驿丞,早膳很丰盛,多谢江驿丞的周到安排。
今天的早餐确实异常丰盛,馎饦(面片汤)、鱼片粥、胡饼、蒸饼(馒头、包子、花卷、烧卖、蒸饺)、煎饼(油炸大丸子)等等,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李司医太客气了,照顾好贵客,乃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刘驿丞瞥了眼明显是宫中御用形制的马车,态度越和蔼可亲,“下官已经吩咐好厨房,晚膳一定包您满意。”
花花轿子人抬人,众人拾柴火更旺!
面子都是别人给的道理,李中易上辈子就已经非常明白,他拱着手,亲热地说:“如果刘兄晚上得空,一起喝几杯,如何?”
“哎呀,李司医您太客气了,这个……下官就担心太过打扰。”刘驿丞从三更天忙活起,一直到现在,等的其实就是李中易的这句话。
李中易哈哈一笑,说:“在下一向喜欢交朋结友,多个朋友多一份照应嘛,刘兄,你说是吧?”
刘驿丞确实没有想到,李中易虽然年少,不仅没有丝毫架子,还深通人情世故,连他这种芝麻小官都当做是朋友。
热络的寒暄之后,李中易告别刘驿丞,登车进宫。
按照规矩,今天既不是朔日(初一)也不是望日(十五),李中易这个八品小官,没资格去凑上朝的热闹。
尚药局就在皇宫内的东南角,车夫十分熟悉沿途的情况,他十分麻溜地驾车,抄近路载着李中易很快到了宫门外。
下车的时候,李中易随手从怀中掏了一大串铜钱,塞到车夫的手上,客气地说:“辛苦你了,我可能很晚才会出宫,你自己看着随意买些糕饼垫垫肚子。”
车夫双手捧着铜钱,深深地看了眼李中易,露出憨厚的笑容,说:“您放心好了,小的就在这附近等着,准保不会耽误您的正事。”
李中易快步走宫门前,守门的军官左手按住刀柄,右手伸到他的跟前,冷冷地说:“告身,鱼符。”
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李中易自然不会造次,他平静地掏出告身和交鱼符(特别通行证),递到那军官的手上。
李中易注意到,那军官身旁有人手捧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半边鱼符。
那军官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中易,仔仔细细地验过告身,这才吩咐部下,从托盘里,找出另一半交鱼符。
两半鱼符在那军官的手上,恰好合拢,没有半点差错,显然是正宗的通行证。
那军官撇了撇嘴,一边将告身和鱼符递回给李中易,一边随口说:“这么年轻的司医,啧啧,真是难得啊,进去吧。”
李中易步入宫内,刚走了没几步,就见秦得贵就站在不远处的红墙边,笑得很灿烂。
秦得贵见李中易已经现了他,赶忙快步跑过来,点头哈腰地说:“可算是见着叔爷您了。耶耶知道您今儿个是第一天进宫轮值,特地命小的守在这里,给您引路。”
叔爷?李中易暗暗摇头,这可真是个异常奇怪的称谓,略微一想,他有些明白了。
既然黄清是秦得贵的干爹(耶耶),李中易被认作黄清的兄弟,可不就是秦得贵的叔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