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原幸子的加入,已经不止是锦上添花那么简单。
虽说白井手下的那些研究员很怀疑这个木原身份的真实性,但她的成绩却不是虚的,以药学以及基因工程学为主的芳川桔梗,甚至已经将自己放在了学生的位置上。
所以每天白井来到研究所,总是能看到木原幸子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阅历的少女,对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呼来喝去的。
更诡异的是,这些研究员不仅没有感到厌烦,反而是十分的积极,哪怕被她训话,都是十分幸福的模样。
“一方通行那边如何了?”
看着送来报告的布束砥信,白井随手将旁边泡好的茶倒进了垃圾桶,询问道。
顺便一提,这茶是木原幸子送来的。
“已经安排他着手进行相关的训练了,只是......他真的能做到吗?虽说他的能力的确很强大,但是堪比树状图设计者的计算力......人类真的能达到吗?”
布束砥信放下了报告,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和树状图设计者那种死板的机器相比,人类自然更加适合调理克隆人身体的工作,至少遇到一些突发情况时,人类会更好的做出一些判断。
“不要小看他,他未来可是这个城市的中流砥柱。”
白井看了看楼下躲在树荫之中,没有和其他同龄人一起玩耍的一方通行,说道。
“您......能看到未来?”
布束砥信犹豫了片刻,问出了一个几乎是王炸的问题。
“不是我能看到,是它能看到。”
白井内心虽然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他指了指自己脚下,说道。
“学园都市吗......”
布束砥信听了白井的话,眼中闪过了思索的光芒。
......
“所以说,你把本大爷弄来,就是为了让我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吗?”
正在对着实验用小白鼠使用能力的一方通行,看到白井进来之后,切了一声说道。
“这只是准备工作而已。”
看了看经过一方通行调理之后,逐渐开始变得生龙活虎的小白鼠,白井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总之,又是什么生物武器之类的吗?你们这些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一方通行似乎忘记了之前挨的打,十分臭屁的开始嘲讽起了白井。
在他看来,这些穿着白大褂的恶魔,并不比他善良多少,他们比他更加的漠视生命,更加的残忍。
若他只是无意识的伤害到周边的人。
那这群白衣恶魔就是以伤害他人为乐。
“不,我们只是想让你帮忙救人而已。”
“......”
回应白井的,是一阵寂静。
救人?
这是一方通行开发出自己的能力之后,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开什么玩笑!他的能力可是用来杀人的!它只能杀人!没有办法救人的!
“能救哦。”
白井再次露出了那招牌式的笑容。
从娘娘那里学来的“读心术”,他用的越来越纯熟了。
“果然你......”
“我不会读心。”
“......”
沉默一阵之后,一方通行抓起了桌子上正嗅着他的手的小白鼠,使用能力将其弹到了那堆失败的小白鼠尸体之中:“本大爷的能力只能用来杀人,不可能救人的,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不再去看白井的笑脸,一方通行将手插进了口袋之中,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是吗?”
白井看了看那只有些受惊,但却没有丧命的小白鼠,咧嘴笑了。
“你可不要把我当成把你从地狱里拉出来的恩人,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恨不得将我敲骨吸髓的。”
“得了吧,我从未将你当过什么恩人,我依旧是那把刀,只不过是从一个刀鞘,进入了另一个刀鞘里而已。”
“是啊,不过这次你不是斩首的太刀,而是救人的手术刀。”
“会有人拿一把杀人用的刀救人吗?”
一方通行停下了脚步,猩红的眸子之中带有一丝嘲弄。
“比如我?”
“......”
一方通行沉默了。
他转过身,血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白井。
“那就让我看看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某个以恶党自称的家伙,路过窗户时,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伸出手想触摸它。
但还未碰到,便重新缩了回来。
他瞧了瞧自己白皙的手心,这里曾经沾满了比他眸子更加深沉的红。
“真是可笑......难道他觉得我有机会触碰到光吗?”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白井打着哈欠离开了研究所。
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事实上他也只是坐着等签字而已,重要的活全都交给了木原幸子,他自己啥都没有干。
自从上一次遇到了两个“有缘人”之后,他更加喜欢在学园都市徒步走了。
毕竟这是一个不会让人感觉无聊的城市。
木原幸子本想和他一起走的。
无奈手里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白井先行离开。
走到大门口,白井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幼小身影。
芙罗兰。
“你怎么过来了。”
白井走上前,坐到了她的身边,询问道。
“二代目......撑不住了。”
芙罗兰捧起了手中一蹶不振的鸽子,淡淡的说道。
鸽子二代目,是芙罗兰和白井从英国带来的那两只鸽子繁殖出的,受到白井这帮奇葩的影响,智商虽然比不上人类,但也比大多数同类要高,至少有人类六七岁孩子的智慧。
因为芙罗兰的精心调养,这个寿命只有二十多年的小家伙,硬生生多挺了这么久。
在鸽子界里,这家伙已经不是简单的高寿,而是仙寿。
从出生、到现在,它一直都在陪伴着芙罗兰。
就连白井本人,都没有二代目陪芙罗兰的时间多。
但是芙罗兰的语气之中,却听不出太多的伤心。
倒不是她冷血无情。
在无尽的岁月里,类似的生离死别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这不是冷血,这是麻木。
她没有办法去改变它,只能强迫自己去适应它。
适应现在的告别,迎接下一个告别。
这便是永生者的悲哀。
“你已经尽力了。”
摸了摸芙罗兰的头,白井的神色有些复杂。
尽管她从任何方面来看,都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事实上她所经历的悲欢离合,比白井两世加起来还要多。
“咕咕......”
鸽子二代目将脑袋轻轻靠在芙罗兰的手指上,发出一阵有气无力的叫声。
“我要救它!”
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芙罗兰抱起二代目,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