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翠羽讲的沈家旧事,沈云瑶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情,沈家有秘密。
一般的大户人家,长子承继家业,是未来的家主。而长媳,注定是要做宗妇的人。
沈家,也不会例外。
但在沈家,居然有过一段时间的例外。
为什么?
可惜,能解答沈云瑶疑问的人,都是她的长辈。
好在沈云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这些事情至少目前来看,对她的影响几乎是不存在的。
既如此,何必庸人自扰?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人啊,有些事情,难得糊涂是最妙的。
而且,翠羽说的也没错。
陆氏纵然是不喜欢她,但也绝对不会害她。
相反,陆氏心里对她可是有着期待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氏只会希望她好好的,最好是能在京城谢家站稳脚跟,将来也能给她的儿子提供一些支持。
毕竟,他们姐弟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那就听夫人的!”
沈云瑶微笑着表态,“当然,你也得拿出你小丫头头目的本事,对她们多些了解才好。”
“你总不希望将来管她们的时候,对她们一无所知吧!”
虽然最终决定权可以交给陆氏,但她们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翠羽信誓旦旦开口保证。
她可是自家小姐的第一心腹,兼职智囊。
沈云瑶看着信心十足的翠羽,微微点头,道:“我相信你!”
只这一句话,就让翠羽信心值爆表。
能得到自家小姐的认可,证明她做的还不错。
不过,还得继续坚持。
她可不能懈怠了。
以前的时候,小姐身边就她一个侍候的,没有竞争压力。但现在可不止她一个,以后说不定还会更多。
她可不能仗着自己的老资格就固步不前。
小姐需要的是能办事的翠羽,而不是不思进取的翠羽。
……
郑家。
此刻是跟经受了一场浩劫一般。
整个宅院内,空空如也。
便是摆放在宅子里的盆栽花卉,也都被人给搬走了。
本来是想着恶心一下沈家人,哪曾想他们自己被恶心到了。
“儿啊,这个仇,一定要报!”
“要报仇啊!”
郑王氏坐在台阶上,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
偌大的郑家,即便是经历了前些年的衰败,但至少保住了这宅子,保全了祖宗的一点颜面。
她本想着,儿子中了状元,郑家该复兴了,哪曾想如今的郑家,比之前都不如。
所有的产业保不住无所谓,毕竟他们是要去京城重新安家立业的。
但这老宅都被打劫了,她死后到了九泉之下,要怎么跟她相公交代,怎么跟老祖宗们交代?
郑王氏恨啊!
若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绝对会在郑家表露出退婚想法的第一时间,选择同意沈家的所求。
然而,世间没有早知道。
“母亲放心,此仇不报,我郑斯阕枉为人!”
算计人不成,恼羞成怒。
郑斯阕把整个沈家都恨上了。
当然,最恨的还是沈云瑶。
亏他还担心这女人被他退婚会难过,想着纳她为妾,她非但不领情,还敢动手打他,如今更是算计他,害他郑家老宅都被搬空。
这个仇,他记下了。
这女人不是要高嫁京城么?
正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儿啊,为娘心里憋得慌啊!”
郑王氏虽然听到了郑斯阕的回应,但心里还是想不开,憋屈。
“母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郑斯阕沉声开口,“儿子如今只是个翰林学士,无权无势,但只要给儿子时间,那么,将来儿子注定会飞黄腾达。”
“等到了那个时候,儿子要整个沈家的人都知道什么叫后悔!”
郑斯阕掷地有声地开口。
郑王氏则是依旧唉声叹气。
她想报复沈家,立刻就报复,而不是等多少年。
然而,郑王氏也明白,儿子说的是事实。
虽然是状元,但在官场仕途上,郑斯阕就是个刚入场的小人物,抛去状元的身份加成,郑斯阕是真的毫无优势。
所以,只能等待,静待良机。
“母亲,咱们该出发了!”
郑斯阕看着稍稍缓过神的郑王氏,招呼她出发。
此去,柳城便只在梦里。
待他归来那日,便是沈家没落之时。
作为状元郎,本该是柳城之光,但行差踏错一步,结果已然是相去万里。
待到郑斯阕跟郑王氏走出郑家这空荡荡的大宅院,就发现门外有县衙的捕快等在门口。
看到这些捕快,郑斯阕总算是心里好受些,他这个状元郎,还是有人当回事儿的。
“烦劳几位回禀县尊,就说本官多谢县尊……”
“状元郎,还请见谅,县尊大人让小的们请您务必去县衙一趟,商量下城里修路的事儿!”
捕快打断了郑斯阕的话。
而郑斯阕听到对方说的话,人都懵了。
啥玩意儿?
商量城里修路的事儿!
郑斯阕瞬间想起之前翠羽对着城内百姓说的那些话。
是了,那个小丫头确实说过这话。
甚至于,沈家也会拿出一千两银子。
“该死的,这是要将他们母子往绝路上逼啊!”
郑斯阕咬牙切齿,对沈云瑶的怨恨,达到了极限。
在郑斯阕看来,沈云瑶这个可恶的女人,她就不是人。
老话常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这女人呢?
她是真的要把他们母子俩给逼死!
“儿啊,县尊大人相请,那就去吧!”
还是郑王氏,率先恢复了冷静思考,出声说话,让郑斯阕从极度的愤恨中恢复了清醒。
的确,这一趟县衙,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别看柳城县尊只是一个从七品,可他也是有资格直接给皇帝上奏的。
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有些人是你的贵人,能助你一臂之力。
有些人则是你的冤家,给你找麻烦绝对是相当的犀利。
但这人到底是贵人,还是冤家,很多时候又是取决于你个人。
比如此刻。
柳城县尊对于郑斯阕,是贵人,还是冤家,就取决于郑斯阕能否让对方满意。
而满意的标准,则是看郑斯阕能给对方多少银子。
至于县尊会不会担心这位状元郎将来的报复?
眼下这一关若是都过不去,还谈什么将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