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奇迹,一个难以相信的奇迹!
又是检查,喝药,当医生提出需要输液时,她想拿回到别墅输液,医生欣然同意。
在医生和护士的陪伴下,她坐着轮椅回到别墅,等吊上输液瓶,医生离开,只剩下了护士。
如此大的别墅,依然还是她一人,她的丈夫正在医院陪着情人……
恨吗?
这一刻,她已经不恨了,他陪他心爱的女人理所当然,而她,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两人当初的婚姻是由于交易开始,这个过程中,是她没有遵守交易的协议,是她越沉越深,陷入爱情的漩涡。
他不爱她,他有他的红玫瑰,白月光……
所以,结束吧,无论如何,也得结束了。
坐在那里,断断续续,写写停停,夹杂着那阵疼,麻木,还有悲凉,直到许久之后,她才有些艰难的写好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一室寂静,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轻轻浅浅的在房间中回荡。
目光扫过那五个大字,瞬间,身体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泛着疼。
其实,这般撕裂的疼着也未免不是件好事,只要会疼,能感觉到疼,那么,伤口总会有愈合的那一天。
但若是不离婚,一直这样下去,就会像是一根鱼刺永远的卡在喉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永远的没有期限。
这种疼痛,她不想再这样感受下去了。
也不想,一个人身处在这样豪华的别墅中,心中却总是猜测她的丈夫和情人在做些什么……
做好了决定,可却还是一也未眠。
她在别墅修养的那几天,他没有回来过一次,一次都未曾。
渐渐地,叶梓晴可以下床,可以在别墅中来回走动,但她的脚步放的很缓,很慢。
吓体出血的那种慌乱和惊恐,她还能清楚地想起来,直到现在,心中依然还有余悸。
那样颤栗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离婚协议书就放在一旁,她已经打了出来,并且签好了字。
现在,唯一只剩下他签字。
既然,他不回别墅,那么,她便去医院……
*
医院,病房。
沈雨卿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脸上的那些伤疤,还有身上的伤疤,却是没有办法消磨。
今天早晨,沈雨卿才从镜子上看到自己的右脸,上面布满了伤痕,原本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
从卫生间出来后,她就静静地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异常沉默。
偶尔,几个护士谈论的声音飘进耳中:“你看人家那张左脸长的多美,真是,右脸怎么就被毁成了那样?”
“听说是从山崖上掉下去的,被树枝还有石头划伤,才会留下那样的疤痕。”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真的太可惜了,那么美的一张古典美人脸,被伤成了那样!”
闻言,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右脸,如今,那里还有原本的白希光滑,余下的只不过是参差不齐的奥凸感。
病房的门推开,沈少廷颀长的身躯走进来,他背部才上好药,眸光睨到沈雨卿的举动,暗沉了一些。
听到脚步声,沈雨卿抬起头,看到来人,她嘴角有些费力的扯出一抹笑:“你回来了……”
只是,那抹笑着实不怎么好看,皮动肉不动,看起来很是牵强。
“恩……”薄唇间溢出一声轻应,沈少廷在她对面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散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向后拂开,嗓音沉沉:“别笑了……”
微微一怔,随即,沈雨卿收敛了神色,开口:“少廷,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没有,还和以前一样漂亮……”他嗓音轻柔如风。
“你骗人的技术一点都不高明,或者可以说,你从来都不会骗人。”沈雨卿依然抚摸着脸颊上的沟沟壑壑,自嘲一笑:“我现在这样,那里还能和漂亮两个字沾上边。”
薄唇紧紧地抿成一道直线,沈少廷没有言语,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给着她承诺:“他们,都会付出该付的代价!”
轻点头,沈雨卿心中虽悲苦,脸庞上却没有表露,而是狠狠地咬着牙,将唇瓣咬出深深地痕印,曾经的清丽只余在左脸上。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即便,他们付出自己所该付出的代价,那又如何?
难道,一切都会再回到原点?
难道,她的脸庞和身上不会再被毁成这样?
不会的,真的不会,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虽然,她很想要自己心平气和,平静下来,但是,心中的那阵难受总是会忍不住的泛滥,她无法承受!
站起身,她走到沈少廷面前,两手一环,抱住了沈少廷健硕的腰间。
这一次,沈雨卿倒没有哭,只是,双手将他的腰间抱的死紧,脸颊埋在那温热的胸膛上。
沈少廷颀长健硕的身躯一僵,而沈雨卿那道沉闷,痛苦的声音传了出来:“让我抱一会儿……”
没有言语,也没有推开她,沈少廷的大手落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踏步走进来的叶梓晴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因为麻木,所以她甚至能平静如水的吐出一句话:“抱歉,打扰你们了。”
闻言,沈少廷望过去,睨着她。
而沈雨卿抱着他的手松开,转身,看着叶梓晴,一字一句道:“出去!”
山崖上发生的那些事,她永远无法忘怀!
没有理会沈雨卿,叶梓晴站在那里没有动,两人的状况都不怎么好,完全没有吵架的必要。
“再说一遍,出去!”沈雨卿的情绪已经渐渐变的激动起来。
“我是来找他的,而不是来找你的,你没有必要非要参与进来。”
闻言,沈雨卿变的愈发激动,她的身体这两天才微有点好转,这会儿气急攻心,眼前一黑,脚下虚晃,满怀恨意:“可是,我却不想到亲手将我从山崖上丢下去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滚,立即滚!”
叶梓晴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就是不肯离开:“我将自己该说的话说完,自然便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