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番硬气话之后,叶瑾才带着赵今夏出了后院。
小胖子朝着叶瑾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嘀咕道,“哼,你不写我写,反正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之前讲的所有故 事我的记的牢牢的呢。有银子不赚,就是王八蛋。怪不得皇爷爷天天叫你小王八蛋呢。”
婵婵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摸着他的小脑袋问道,“一个人在悄悄嘀咕什么呢?!”
小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啊?!没…没有呀。”
“那走吧,今日若是迟到了,你又要挨先生的板子了。”
等婵婵带着小胖子也走出了后院,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许多。
徐达和朱元璋坐在房檐下喝着茶。
看着婵婵牵着小胖子走出后院,徐达有些诧异的问道,“英儿在皇宫的时候体弱多病,但是自从来到上元县之后, 身子骨居然好了许多。就是前天晚上嗓子有些不舒服,不过美瑜给他吃了一副药之后,昨儿个又活蹦乱跳了。”
朱元璋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嗯,那个小王八蛋虽然狂妄、不当人子,但是也算有些本事,这也是咱坚持把 英儿留在此处的原因之一,不但能让他帮着调理调理英儿的身子骨,还可以让英儿多学学他的那些治国理念。”
一旁的徐妙锦好奇问道,“朱伯伯,您老不是对叶哥哥的治国理念不认同吗?!怎么让雄英拜他为师呀?!”
“谁说老夫不认同他的治国理念啊。”老朱没好气道。
徐妙锦脸色一僵。
好吧!
敢情每天和叶哥哥抬杠的不是您老人家。
“你家叶哥哥是一个百年不遇的人才,胸中自有沟壑,乃是经天纬地之才,颇有当年刘伯温的风采…不,刘伯温都 远不如他。”老朱一改平日里的严厉语气,温和说道。
“老夫和你爹也算是有些见识了,但是这种人才还是第一次见到,冠绝当世,无所不能。”
徐妙锦的小嘴巴微微张开, 一脸惊愕。
她怎么都想不到,叶瑾在老朱心目中的评价会这么高。
至于徐达,则是一脸淡然。
似乎早就知道老朱对叶瑾会有这么高的评价了。
“但是越是人才,就越要打磨知道吗?!那个小王八蛋确实很有本事,而且品性也不错,不贪不腐,而且对老百姓 也是极好。但是就是行事太急躁了,所以老夫想压一压他。”老朱耐心解释道。
徐妙锦这才恍然大悟。
“治大国如烹小鲜,那个小王八蛋的那套治国理念确实不错,但是得循序渐进。你和他年龄相差不大,而且你们也 聊得挺投机的,有时候帮咱多劝劝他,让他少做一些糊涂事。”
徐妙锦听到老朱的这番话之后,小脸蛋上一下子就抹上了一层红晕。
赶紧摆手道,“朱伯伯,这份差事侄女可没办法完成,小女和叶哥哥也只是相识两天而已。而且今日和你们回应天 府之后,估计就见不到他…他们了。”
话越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就带着一丝伤感。
老朱大手一挥,道,“这有何难?!咱亲自给你娘下一道旨意,让她别把你管的那么紧…至于借口嘛,嗯,就说让 你隔一段时间就替咱来照顾英儿。”
徐妙锦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赶紧将心里的狂喜按捺住了,朝着朱元璋施了一礼,“.. 小女子谨遵旨意。”
“哈哈,快去收拾行李吧,你不是要带什么‘香胰子”回应天府吗?!也帮老夫带几块,把他家里的好东西都带上,这 个小王八蛋扣着呢,老夫之前问他要他居然不给,还是咱侄女的面子大…”老朱哈哈大笑道。
徐妙锦的脸蛋顿时红的跟苹果似的。
嗔怪的看了老朱一眼,这才转身朝房间走去。
等徐妙锦走后,徐达才无奈道,“四哥,您这又是唱哪出啊?!”
“唱哪出?!替你找一个乘龙快婿你还不欢喜?!是觉得那个小王八蛋出身寒门,配不上你魏国公的天之娇女 吗?!”朱元璋笑着道,“但是你家闺女的眼睛都快长到人家身上去了,哈哈,女大不中留,你可别怪老夫瞎点鸳鸯谱 哦。”
徐达苦笑道,“我徐家世代为农,别说女婿是朝廷命官,就算是一个穷酸秀才,只要有真本事,那也是我徐达高攀 了。只是让锦儿经常出入县衙,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老朱嗤之以鼻,“咱们家的闺女才不守那些破规矩呢,只要两个孩子看对眼了就行。而且那个小王八蛋也是一个懂 礼之人,他的婢女模样也长得俊俏,但是到现在也还是处子之身,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对锦儿无礼。若是这门亲事真成 了,等你从燕京回来,咱一定还给你一个稳重、牢靠的女婿。”
“八字都还(吗了的)没一撇呢,万一只妾有情郎无意呢。”
“他敢。”老朱的眉毛一横,霸气侧漏的说道,“若真是如此,老夫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着去拜堂。”
“咦?!”徐达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又问道,“四哥您之前不是想让锦儿当你的儿媳吗?!怎么又反悔了?!”
“不是反悔,而是觉得咱那几个不成器的狗东西配不上锦儿,所以咱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了。若是锦儿真的看上了 这个小王八蛋,也算得上是一桩美谈。”
徐达微微点了点头。
他对叶瑾也挺满意的。
如果自家闺女嫁给叶瑾的话,他也是乐见其成。
不过还是那句话,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了。
先顺其自然吧。
这时候,叶瑾已经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了。
各房司吏,三班衙役朝他施礼之后,正式开始了今天的‘早会”仰。
不过叶瑾不知道的是,他的终身大事居然已经被老朱给提前定下了。
老朱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扮演电影《牧马人》吗?!
叶瑾啊,娇滴滴、美滴很的老婆你要不要?!
县衙每日的“早会’和朝廷的早朝类似。
就是衙门里的大小吏员来给县老爷作揖磕头。。
然后再汇报一些本部门近日无关紧要的小事。
开会的潜规则一般都是‘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要事不开会’。
亘古不变。
所以一百来号人的衙门“早会叶瑾压根就没有指望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置。
他坐在主位上,等众人朝自己行礼,然后分边站好之后,才开口问道,“因为本官这些天都去南津桥开设公堂,所 以已经好几天没有开早会了,今天的早会时间可能会长一些,那就开始吧,各房都说说近日各房的近况吧。”
县衙仿朝廷例,设有‘吏、礼、刑、工、户、兵”六房。
各房中吏房为尊。
毕竟吏房管理县衙所有胥吏和差役的编制。
管官帽子的衙门自古以来都是权力最大、最受人尊崇的。
至于兵房的话,则是县衙存在感最弱的机构。
因为县衙作为地方上最小的衙门,几乎没有什么兵权。
就算是三班衙役和狱卒这些武夫,都归刑房管。
兵房能管的只有各地的巡检司,以及一些民兵组织。
责任最小,权力也是最小。
所以叶瑾就看向吏房的老大赵司吏,开口说道,“赵司吏,就由你先开始吧。”
赵司吏大概四十来岁,身穿一身文士青衫。
他本来是上元县一个穷酸秀才,后来县衙吏房几乎被叶瑾一锅端了,手底下没有人干活,叶757瑾就想出了对外招 聘的法子。
赵司吏当时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就硬着头皮前来应聘。
叶瑾对他的谈吐以及学识比较满意,不但当场录用了他,而且还让他担任县衙各机构中权力最大、地位最尊贵的吏 房司吏。
吏房司吏可是上百胥吏之首。
用一步登天”来形容赵司吏都不为过。
所以他对叶瑾自然感激涕零,忠心耿耿。
见自己的恩主点了自己的名,赵司吏赶紧站了出来。
朝叶瑾和泥菩萨一样的张典吏作揖行礼之后,才恭敬的回答道,“回大老爷,近日吏房并无甚大事,就是近日春耕 事务繁忙,户房和工房有些人手不足,所以户房的大张司吏和工房的小张司吏都向小的申请,想要增加一些临时吏员的 编制,学生(古代读书人在官员面前的谦称,不是哪个下属都可以在叶瑾面前自称‘学生’的)不敢擅专,所以特意请示 大老爷,需不需要给户房和工房加派人手?!”
叶瑾微微点头,“春耕事大,这可耽搁不得,让户房和工房拟一个招聘方案吧, 一会儿呈上来给本官看看。”
吏房、户房、工房的三个司吏都齐刷刷的拱手领命。
等赵司吏退下之后,礼房王司吏站了出来。
也是朝着叶瑾和张典吏拱手作揖,才道,“大老爷,遵照您(bbag)上个月的钧令,礼房已经完成了对‘上元书院”的选 址工作,书院的建设预算也已经呈报给户房,差不多需要五千五百三十七贯钱,不过户房说衙门暂时拿不出这笔钱来, 所以‘上元书院’修建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
叶瑾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开口道,“教育乃是大事,上元书院只能加开进展,不能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