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潘菲利亚城中风声呼啸,街道上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随时会有风暴爆发。每一片阴影似乎都藏着无声的威胁,而急促的脚步声与金属铠甲的碰撞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传遍了狭窄的石板路。
素海尔骑在马上,手中的刀紧握,目光如鹰般锐利。他带着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疾驰而过,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发出震耳的回响。士兵们个个神色严峻,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们赶往监狱,那里有突如其来的动乱。
与此同时,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正从这片区域经过。李漓的高挑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峻,肩头的披风在风中轻轻飘扬,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他的神情一贯镇定,但此刻他敏锐地察觉到远处隐隐传来的嘈杂声,眉头不由得微皱。
“出什么事了?”李漓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向远处,显然有些异样在吸引他的注意。
蓓赫纳兹立刻捕捉到他的不安,迅速环顾四周,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感:“好像是从监狱那边传来的动静。”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警惕,手已经本能地握向腰间的弯刀。
扎伊纳布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分析:“恐怕是出了事,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素海尔已带着大队兵马从对面疾驰而来。铠甲碰撞声愈发清晰,显得急切而慌乱。素海尔的马在距离李漓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下,骑兵们立刻列队站定,神色紧绷。素海尔喘着气,握刀的手青筋毕露,显然形势紧迫。
李漓快步上前,沉声问道:“素海尔,怎么回事?”
素海尔压下心中的急躁,抬头望向李漓,气喘吁吁地回答:“摄政大人,我刚接到报告,有人劫狱,情况紧急!我们正赶去镇压!”
“劫狱?”李漓的目光瞬间冷冽了几分。他的思维飞快转动,事态显然不容小觑。短暂的沉默后,他果断下令:“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早已准备就绪,迅速跟上李漓的步伐。素海尔点了点头,立刻领命,带着李漓一行人直奔监狱的方向。脚步声、马蹄声与风声交织在一起,整个队伍犹如一道黑色的洪流,冲破夜幕的压抑,朝着监狱的方向奔去。
李漓策马来到监狱门口,远处的火把摇曳,映照出监狱前那紧张的气氛。街道上,一队士兵正谨慎地后退,手中的武器紧握,而另一队士兵则小心翼翼地向前逼近。两队之间留出了一段空隙,显然局势异常紧张。在那空隙中,几个人正慢慢挪动,动作小心而警觉。
素海尔带着大队兵马迅速从两端堵了上去,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李漓的目光随着局势变化,敏锐地捕捉到每一个细节。他策马上前,身姿挺拔,月光洒在他的披风上,为他那高大的身影平添了几分冷峻的威严。
李漓的目光冷静,他策马上前,注视着这场混乱的核心,声音沉稳而威严:“怎么回事?”
一个低级军官快步跑上前,紧张地向李漓和素海尔敬礼后汇报:“摄政大人,这三名女犯人劫持了一位东厂的巡检大人。为首的是一名女盗贼,今天下午在市场闹事被抓。另外两个是城里的妓女,因为违反宵禁而被逮捕。她们试图逃脱,并劫持了监狱内的官员做人质。”
李漓皱了皱眉,目光迅速扫向那几个被包围的人。这时,突然一声急切的呼喊打破了僵局:“主人!主人!是我,迪厄纳姆,快救救我们!”
李漓的目光瞬间转向呼喊的方向,立刻挥手示意士兵们停下。士兵们听令收住了脚步,整个场面在瞬间陷入短暂的静止。
随着士兵们稍微让开了视线的障碍,李漓看清了那呼喊的源头——正是迪厄纳姆和梅琳达!她们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恐惧,衣衫凌乱,显得非常狼狈。她们身旁的第三个女人,短发凌乱,神情警觉,正用刀紧紧抵着一个人质的喉咙。那名人质看上去非常无助,穿着可以辨认出是伊斯梅尔手下的阉人之一。那个陌生女人显然与迪厄纳姆和梅琳达站在一伙,手中的刀不断逼近人质,场面极为紧张。
李漓策马上前,目光如炬,声音冷静却不失威严:“都住手!这是怎么回事?”
梅琳达一看到李漓靠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忙解释道:“摄政大人!我们因为违反宵禁被抓!我们知道违反宵禁是我们的错,但……”她声音中透着急切,显然想要尽快澄清事实。
迪厄纳姆紧跟着喊道,情绪显得更加慌乱:“是伊斯梅尔的手下,他企图凌辱我们!我们拼命反抗!这个女侠救了我们!她不是罪犯,她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劫持那个无耻的阉人!”
梅琳达的声音急促颤抖,显然极力想要让李漓相信她们的解释。李漓的目光从她们脸上滑过,转向那个劫持人质的陌生女人。女人的眼神中既有狠厉,也有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她的手握紧刀,表情冷酷,显然并不惧怕眼前的局势。
李漓低沉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可动摇的威严:“你,放下刀,解释清楚你的身份。我不喜欢面对这种危险的局面。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结局只会更糟。”
那陌生女人冷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解释?在你们这种腐烂的城里,解释能救命吗?这个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她们下手,我不过是看不下去了才出手的!至于说我是什么盗贼,那是笑话!我只是因为一个商人骗走了我的东西,才自己去拿回来,不想被发现才被抓住的!要是你是个公正的摄政大人,今天你该放我们走!”
李漓的目光如常,没有丝毫动摇,依旧冷静:“你劫持的是我的人,无论他有错与否,我会亲自裁决。但如果你执意用暴力回应,那今天你不会有出路。”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越发浓厚,士兵们目光死死盯住那劫持者,似乎随时准备行动。素海尔站在一旁,手已经按在剑柄上,只等李漓一声令下。
梅琳达看着局势紧绷,眼中带着恳求的神色,急切地对李漓说道:“男爵,她真的不是坏人!求求您,不要伤害她!”
梅琳达用“男爵”这个称呼,显然是想唤起李漓对过去情谊的念想,企图让他心软。李漓稍稍偏过头,目光仍旧深沉,冷静地对她说道:“梅琳达,如果这个阉人真的滥用职权欺压良民,那我一定会按法度处理。你们无需逃亡,有我在,你们不必害怕什么。至于她,”他顿了顿,看向那个女盗贼,眼中透出一丝审视,“如果她只是在市场闹事,看在她为你们仗义出手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任何人在我的城里,都不能以暴制暴。她若继续执意如此,我绝不容忍。”
那陌生女人听到李漓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显然在内心挣扎。最终,她冷冷地抬头,看着李漓,眼中带着一丝苦涩:“你真会审判他?”
李漓的目光深邃,声音低沉但坚定:“在我的城中,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违反宵禁的要接受处罚,施暴者也要受到惩罚。放下刀,我保证给你一个公正的机会。”
此刻,被称为女盗贼的女人的目光在周围游移,似乎在考虑李漓的话。她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四周紧张的局面。终于,她的手微微颤抖,最后缓缓地将刀丢在地上。
随着刀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士兵们立刻上前,迅速解救了被劫持的人质,并将那名陌生女人牢牢控制住。她眼中的决然在这一刻渐渐消散,最终被疲惫和无奈取代。
“素海尔,”李漓冷静地下达指令,声音低沉而有力,“将她们三个,连同这个东厂的巡检和你手下涉及此事的那几个军官和士兵一起带去加帕斯的督战队。传我口令,由加帕斯彻查此事。今晚的一切必须查个清清楚楚。”
“是,摄政大人!”素海尔果断领命,士兵们迅速行动,将几人分别押送走,动作干净利落。
就在此时,伊斯梅尔匆匆赶到。闻讯得知自己的下属将被送往加帕斯的督战队,伊斯梅尔的眉头紧皱,脸上立刻显现出不安和压力。他深知加帕斯以公正严苛著称,若是事情深入调查,恐怕将会牵扯出更多的麻烦。
伊斯梅尔大步上前,目光如鹰般锐利,死死盯住站在一旁的阉人和那几个涉事的军官、士兵,声音冰冷且充满压迫:“你们最好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欺负了那两个女人?”
低级军官额头冒出细汗,急忙分辩道:“厂公,我们只是执行巡检大人的命令,绝对没有那些龌龊的念头!”
伊斯梅尔眯起眼,冷冷扫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梅琳达和迪厄纳姆:“真是这样?”
梅琳达淡然地点头:“大致如此。”
那阉人见伊斯梅尔的眼神如利刃般逼人,顿时神色慌乱,嗓音颤抖:“厂公,我……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们就反过来劫持了我!”
伊斯梅尔面无表情,语气愈加严厉,像刀锋刺入人心:“那么,你是有那个不轨的意图?”
阉人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辩解:“厂公!不不不,我只是以为她们是妓女,想着……随便消遣一下!还有,您早就阉了我,我……我其实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啊!”
伊斯梅尔的眼中闪过怒火,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滥用职权做这些目无法纪的龌龊勾当!”
阉人一脸苍白,不敢再辩解,只是颤颤发抖。
这时,伊斯梅尔迅速转向李漓,神情变得恭敬而镇定:“摄政大人,今晚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的手下确实有错。我会公正处理,不必再劳烦加帕斯去调查。”
李漓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淡淡说道:“哦?那好吧。”
伊斯梅尔迅速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快步走向已经被两个士兵控制住的阉人,动作利落地从腰间拔出弯刀,毫不犹豫地刺向阉人的胸口。那个阉人还来不及求饶,鲜血瞬间喷涌,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无力地倒在血泊中。
李漓冷眼旁观,心中了然。伊斯梅尔的这一刀不仅是为了解决麻烦,更是为了灭口,彻底撇清与这件事的关系。他显然担心一旦加帕斯介入,更多的问题将被暴露,尤其是涉及到贪腐和东厂内部的黑暗勾当。
李漓心里明白,这类事情在东厂并不稀奇。他对伊斯梅尔的组织早有了解,只要他们能为他办事就好了,他可不指望东厂廉洁。所以,面对伊斯梅尔的处置方式,李漓选择了默许,心中暗自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伊斯梅尔立刻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恭敬与愧疚:“摄政大人,这次是我手下的人管教不严,是我的失职。请您责罚。”
李漓的目光淡淡扫过伊斯梅尔,目光深邃却毫无波动。他语气平静,毫无情感波动:“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就不必再追究谁了。你先回去吧。”
伊斯梅尔心头一松,知道李漓已经不打算深究,他立刻再次躬身,神情依然谦卑:“多谢摄政大人体恤,我一定会严格整顿东厂,绝不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李漓只是微微点头,又挥了挥手,目光已经不再停留在伊斯梅尔身上,示意伊斯梅尔可以退下。
伊斯梅尔不敢多言,迅速退下,快步离开现场。他心中既感到侥幸,又对李漓的深不可测心生敬畏。
素海尔站在一旁,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伊斯梅尔那果断而冷酷的处理方式让他心中掀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一时间有些迷茫,内心隐隐感到不安,但很快便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学习着伊斯梅尔的手段,他走向涉及此事的自己手下的几名低级军官和士兵,目光中带着审视的严厉。素海尔站定后,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压迫感:“你们几个,老实交代,有没有趁机为非作歹?”
那名低级军官立刻神色慌乱,连忙上前几步,满脸焦急地解释道:“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只是奉东厂那个巡检的命令行事,绝对没有为非作歹!”
“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只是为了抓捕和审讯违反宵禁的人,我们根本没想到别的。”士兵们在一旁也连连点头辩解,眼中透出几分恐慌,生怕会落得和那个阉人一样的下场。
素海尔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内心的犹豫一闪而过,但很快他便硬下心肠,他一手握紧了自己腰间的弯刀刀柄,模仿着伊斯梅尔的冷酷神态,正准备继续质问。
就在这时,李漓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他心中的挣扎:“够了,恶人已经伏法,事情也清楚了。素海尔,把所有人都放了,都散了吧!”
李漓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权威,迅速平息了所有的紧张与不安。素海尔微微一愣,随后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他立刻转身,对着自己的人大声命令:“你们都听到了,按照摄政大人的命令去做,把所有人都放了!然后集合队伍,该巡逻的继续去巡逻,其余人撤回营地去休息。”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紧张的气氛随着李漓的一声令下渐渐平息。原本被押在一旁的梅琳达、迪厄纳姆以及那名陌生女人,还有那几个涉及此事的军官和士兵都随着命令的下达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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