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人问管理员,他是不是吓坏了,管理员故作神秘,说只要活的够久,见的够多,这就不算什么。管理员上了点年纪,却也不是七老八十了,他这样说只是在委婉地透露他见多识广,这点小场面震撼不了他。
有人甚至认为他是博物馆奇妙夜里的主角,一位身怀绝技的守夜人。
由于发生了离奇死亡事件,使个整座海港小城都蒙上了神秘诡异的色彩。
官方只公布有四人吊死,可没人在乎,人们只知道他们想知道的事,人们相信六人的死和当初别墅原主一家的死有关,是冤魂作祟。
那些曾闯入别墅胡闹,被吓跑的人也跳出来,证实别墅闹鬼的传闻是真的,他们是亲历者。
画家先生也给我打来电话,说他看了新闻,问我别墅的事是不是真的。
我说确实死了六个人,四个上吊,两个摔死的,画家先生紧张兮兮地问会不会和木屋地下室的东西有关。
他是指金属球,因为金属球接触时间长了会让人产生幻觉。
他怀疑花园别墅底下也有金属球,只是埋得深或隐蔽,被那几个闯入者给挖出来了。
我只好跟他说,我找别墅管理员聊过,不是这么回事,花园别墅这没有金属球,警方搜遍了整座别墅,如果有的话,警察也会受到影响。
看来画家先生是对金属球产生了心理阴影,我叫他别多想,这完全是两回事,花园别墅发生的事与木屋无关。
画家先生也没有证据,只是看了新闻胡乱猜测,我的话他还是信的,嘱咐我自己当心,别去和那些人凑热闹,离那栋不祥的房子远点。
我不想继续颠覆他的认知,没告诉他我已经去过了,而且那栋不祥的房子对我比较友善,只抓着那六个年轻人杀,把我排除在外。
这也是让我困惑的地方,为什么是他们六个呢?
我和陈清寒说了心里的疑惑,搞不懂那房子为啥只害他们六个,以前闯进去的人只是被吓吓而已,他们却直接丧命。
这件事不归我们管,但围观一下没啥问题,我领陈清寒去’事发地点‘参观,正好借住在楼上的两个姑娘也要出门,我们四个一起离开木屋,她们是要去城里,陈清寒开车捎了她们一段。
我们俩转道去花园别墅的方向,别墅外面现在有人守着,总有人想逮个机会偷偷溜进去。
管理员带着新雇的保安看着大门和院墙,我们不好靠太近,隔着一段距离将车停在路边。
这边已经有车停靠,车边有吸烟的人,还有人坐在车里睡觉。
“怎么样?用你的宝眼瞧瞧,这房子有问题不?”从我们的位置可以看到别墅的阁楼,我拍拍陈清寒的肩膀,小声问。
陈清寒远远看着别墅的阁楼,拖着长声嗯道:”看不出来。“
我轻轻捶他一下,知道他在逗我,他没有天眼通,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旁边抽烟的男人瞄了我俩几眼,挪步过来打招呼,问我们是不是来查死亡事件的。
我摇头,说只是来看个热闹,警方都说是自杀了,还有啥可调查的?
他见从我这问不出什么,立时没有交谈的兴趣,敷衍两句就走开了。
我心说哦吼~还有人想查这件事?!
等午饭时间,围着房子的人大多散去,我才拉着陈清寒去找管理员,他正在门卫室里吃自带的三明治。
他见我带个男人过来,不用我介绍,便热情道:”你一定是她的丈夫,那位周游世界的探险家先生,幸会幸会。“
我跟管理员提起过陈清寒,但我介绍陈清寒时明明先说了他是位大学老师,然后才是业余探险家,管理员却只记住了后面的副业。
陈清寒微笑和他握手,客气了几句之后,我说起来找管理员的目的。
上次在警局碰到接受询问的房主,他请我有空的时候过来找他一趟,他有事找我帮忙,给报酬的那种。
我眼下空闲着,就过来找他了,房主说他会在别墅住一段时间,短时间内不离开。
”是的,老板交待过,你们可以进去。“管理员先打电话给房主,通知他一声我们来了,然后告诉我们房主在餐厅,请我们去书房等他。
里面的格局我熟,管理员说他就不给我们带路了,请我们自便。
我带陈清寒走进大厅,给他指出吊死人的位置,还悄悄告诉他,地上那个圈是我烧出来的,但警察不知道,也无法解释,还以为是灵异现象之一。
我已经跟陈清寒说过,业火和雷电互换的事,算是一种能量守恒?我不懂,陈清寒更简单,他只关心我的身体有没有因此受到损伤,比如内伤啥的。
有内伤我自己就能感觉出来,现在我什么事也没有,使用力量的时候没有任何不适感觉。
陈清寒给我带了一箱子的补药,浓缩药丸有两大瓶,加起来有三斤。
可我的能量还很充足,用不着磕人参,只能慢慢吃了,反正保持期有一年。
房主在餐厅吃午饭,我领陈清寒上楼,到书房里等他。
他不知道我哪天来什么时候来,估计没有多余的饭邀请我们俩共进午餐。
书房是临时布置的,但也没多少东西,书架还是空的,桌面上就多了几样办公用品。
原来连支笔也没有,纯粹是供人参观的空屋,墙边有沙发,我和陈清寒坐在沙发上等。
只过了不到十分钟,房主便匆匆赶来,连声说抱歉,让我们久等了。
房主的年纪有六十出头,个子不高,看着是很精悍的‘小老头儿’。
穿着白色休闲衬衫和西裤,头发胡子修剪得干净利索,只是头发大多花白,脸上的皱纹很深。
我们在警局碰见过,打过招呼聊过天,我夜间到别墅调查是他特许的,他也以为我背景很深,上头有大人物罩着。
”我有话就直说了。“房主坐到书桌后面,双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请讲。“我喜欢有话直说。
”我想请你调查下我妻子那边的事,你见过那东西,只有你见过。“
”你是说帽子鸡仔?“
”是的。“房主似乎不愿回想它,很快将这话带过,他希望我们追求那腌蛋的来源。
这事说大不大,但我不知道如今追查这事的意义在哪里。
他自己也说过,那些腌蛋吃一个少一个,不再有新的往里续了。
既然现存的那些都‘毁灭’了,追查它们的出处还有什么意义?
知道它们是在哪挖的,在哪产的,会让房主的心情好一点吗?
房主说他很介意这件事,他妻子、以及妻子的家族,到底在哪弄来这些怪物,他介意这件事,以至于连着好几天失眠。
”你岳家没提过吗?他们的秘方腌蛋从哪弄来的?“我问。
当年他第一次吃世间绝味腌蛋时,是他岳母给他做的,他吃的时候就对这腌蛋赞不绝口,不可能不问哪里来的食材,如此美味。
他说他确实问过,还想知道配方,他岳母神秘地笑笑,告诉他配方已经传给自己的女儿,他不必操心。
他没有多想,有老婆给他做着吃,不用自己动手,还有什么可问的。
至于‘鸡蛋’的产地,他岳母没说具体地名,只说那地方没被现代文明污染,所有东西都是纯天然、最原始的状态。
我听着就觉得她说的是恐龙蛋,那时候蓝星上绝对没污染,空气、水源、植物都干净。
然而恐龙蛋现在挖出来,都成化石了,难道是在拍侏罗纪?化石蛋也能孵出小恐龙!
不,不对,恐龙蛋可不需要人类的骨灰腌制。
警方的鉴定结果也说了,这是未知的生物。
”你不会是还想着腌蛋吧?“我突发奇想,挑眉看着房主。
事情都过去了,所有的腌蛋全孵化成功,小鸡仔被业火消灭干净,他此时心心念念惦记着找‘鸡蛋’来源,莫非是恶心过后,馋劲又上来了,还想吃?
”不不不,我只是想不通,爱莎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房主急忙解释。
他想不通妻子为什么会用骨灰腌怪物蛋?
馋呗!还能是为什么?
他一再强调那玩意儿好吃,腌它自然是为了解馋啊。
可能是他妻子的家族无意中从某处挖出了一堆蛋,在极端饥饿的情况下,把不明身份的蛋给吃了。
实际上无论是鸡蛋、乌龟/蛋还是鸽子蛋,人都可以吃,在没孵化出怪物前,谁知道它是怪物蛋呢。
不过我就这么一猜,真相如何,怪蛋都没了,何必去追究。
房主想追究,他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再说警方只查出腌蛋的是骨灰,却不知道是谁的骨灰,他也不知道,现在他特别想知道。
他会想是不是妻子杀了人,乃至妻子一家子都是变T,杀人烧灰用来腌蛋。
他说在这件事发生前,如果有人跟他说,他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他会胖揍对方一顿。
若是此刻跟他说,他会无言以对,吃人的骨灰,这是他不可想象的…恐怖、恶心,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他善良温柔的妻子,到底对骨灰的事知不知情?
很多疑问纠缠着他,他不愿意把亡妻往坏处想,可是大脑不受他控制,他晚上躺到床上一闭眼,就是那些可怕的空蛋壳,即使勉强入睡,也会被噩梦惊醒。
梦中他的妻子杀死了很多人,正在焚烧他们的尸体。
那些坛子就摆在尸体旁边,里面有怪物在尖叫。
我看看陈清寒,想问他啥意见,房主只是被吓到了,过去这么多年,他忽然间发现曾经深爱的妻子,竟有另一副面孔。
人都去世好些年了,现在肯定是不会害怕了,但那些甜蜜幸福的过往,难道全是假象?他的妻子其实是杀人魔?
我不想接受他的请求,帮他查亡妻的事,在我看来他就是情绪不稳,等过段时间,他估计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他一再坚持,而且拿出一张十万刀的支票,说这是订金,如果我能查清真相,再给十万。
房主从年轻时就经商,在本地算是挺有钱的,然而我听管理员说,他妻子的家族更有钱,他妻子嫁给他属于下嫁。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无味,只能想尽各种方法创造‘味道’,追求美食到极致也是其中一种生活方式。
有钱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吃腻了,想吃什么没有啊,找点龙肉尝尝吧,什么?龙要吃人、肉质才最好?那就抓人喂龙!
房主一再请求,我才勉强点头,赚钱是好,可我们还有正事要忙,不太想接他这单私活。
房主见我收下支票,立刻喜笑颜开,说如果我需要什么,尽管跟他要。
我让他先讲讲妻子的家族,了解下背景,才好着手调查。
房主把我们当私家侦探了,他从抽屉里,将事先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交给我。
他不确定我会不会来,但他这边要先做好准备。
现在他准备的东西派上用场了,他神情轻松不少。
我问他和孩子们联系过没有,他的一双儿女是否知道这边发生的事。
他摇头说没有,他不想让这件事烦他们,尤其是在没查清楚之前,他不想告诉孩子们他们的母亲做过什么。
处理完客人的电话,我就坐回餐厅,继续发呆。
我回想看的资料,觉得伊诺西的‘前辈’最有可能藏在她曾经长期逗留过的地方,她应该对那地方很熟悉,这样才便于躲藏。
长时间跟在女王左右,想独自一人在某地长期逗留不现实,除非是有特殊情况,比如……
她曾为保护出行的女王身负重伤,那次她命悬一线,伤重到不能移动,女王允许她留在那地方治疗养伤,一养就是两年。
身体康复后她回到王城,她养伤期间的事没人知道,她也没向别人提起。
她认识准女王是在养伤事件后,准女王是当时正牌女王选定的血脉继承者,女王信任这个为她差点丧命的亲卫,因此也放心让她和自己的血脉继承者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