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既然敢舍，晚辈如何不敢得？”

韩擒虎知道事已至此，这是最好的结果，当然也不虚伪推脱，当即洒然而笑道。

“好小子，拿得起放得下，既能坚持原则却又懂得灵活变通，与我倒是臭味相投。”老鬼赞了一声道。

“前辈，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自夸么？”

韩擒虎心情放松之下，也忍不住揶揄了老鬼一句，两人的确相处融洽，行事上都颇符合对方风格。

“哈哈自夸又如何，这件事如此解决甚好，不过我们还要互相立一个契约，如此方能真正互相信任，按照你们平常的说法，这是先小人后君子。”

老鬼纵声大笑，虽然今日舍了一件了不起的宝物，但脱困有望，重新站立在巅峰也指日可期，因此是真正心情愉悦。

“前辈是说的天地契约，大道誓言么？”

韩擒虎对于这个却是懂得，毕竟这一方天地，属于修行者的世界，关于这方面的信息是十分多的。

“不错，对于我等修行者，追求大道长生的人，道德未必能约束我们，各种情感也未必可以约束我们，法律戒规、军令法则也未必能约束我们，唯一能制约我们的便是天地契约，大道誓言。”

向老傲然说道，这一份桀骜、自信自负，却是把一个大修士大神仙的风采展露无遗。

“好，前辈请说明内容，晚辈照做便是，我们今日便以大道做誓！”

韩擒虎知道这事儿戏不得，因为其他律法犯了也许可以弥补，而真要违背了大道誓言，唯一的下场便是被天地排斥，被彻底抹杀成灰灰。

“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念诵，只是各人的名字需要用自己的。”老鬼交待了一声，便引导韩擒虎订立这个契约。

于是韩擒虎随着念道：“乾坤无极，天地为誓，今日我韩擒虎愿意共立此契，今后我将尽力助他脱困若违此誓，天地不容，神鬼不收，天将弃之，地将弃之，血肉不存，灵魂不安，九天九地、穹宇诸天皆无立锥之地，最终被大道化作尘埃，再不得复生。”

这话方才念诵完毕，韩擒虎只觉灵魂瞬间受到一股威压，随即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随即化作无形，于是知道契约已经起了作用，并且已经被天地承认。

“前辈，这誓言可够长的，也够麻烦的。”

既然誓约已成，韩擒虎放下一桩心思，只是好奇在自己这个小世界之内，天地也能感应得到，并且顺利完成了这桩契誓。

“呵呵，天地也有不周到的地方，因此便有人利用某些神通手段钻下空子，所以我们所讲的誓言内容，正是为了弥补这些漏洞。”

向老的解释令韩擒虎有些吃惊，这种空子也有人利用，真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人心叵测，知人知面不知心，从这一段言辞上，还不知曾发生过多少惨事。

但这些东西，已经与二人无关，两个都放下一段心事，只是随着关系的变化，两人之间的相处，又要重新磨合了。

“呵呵，小子，初步炼化这件乾坤鼎不难，因此也不忙于一时，既然功德金水可以洗炼灵宝，你便放在池水中浸泡着吧，当然，我老人家没事的时候，也会泡在这里的。”

老鬼一声吩咐，韩擒虎顿觉不妙，这是不是老家伙故弄玄虚，算计好了的？

合着现在自己一点好处没见着，这一池功德金水成了乾坤残鼎的专属之物，而这一座金水池也成了老家伙的泡澡圣地？

“嘿嘿无所谓了，反正这池水也不怕消耗，也不怕断了源头。”

韩擒虎很快便想开了，他就这点好处，再宝贵的东西，在他心中也只是一件外物，看重但不吝啬。

“穹宇有乾坤，天地有宝鼎，

不惧灵宝残，功德显其灵。”

韩擒虎念诵了一首偈子，然后一念而动，顿时乾坤残鼎轻轻落入这方池水之中。

“咕嘟嘟”

乾坤鼎才一落入，便如同开了一个无底洞，又像贪食的饕餮般，瞬间便起了反应，闹出很大的动静，迅速消耗起这功德金水起来。

“我的神佛大老爷，世界树建木落入其中，都没这么大动静，难道这玩意比世界树建木更加珍贵？”韩擒虎目瞪口呆，眼见池水位面下降，迅速被消耗掉半米深浅。

“嘿嘿作用很大呀，神魂很舒爽，比起吞噬什么阴魂能量更爽啊。”

老鬼围绕着乾坤鼎，真个如同泡澡一般，舒服得要呻吟出来了。

“呃，前辈，乾坤鼎如何了，有效果么？”

韩擒虎连忙追问，消耗这么厉害，但愿会起一些作用。

“效果很好，我不是说了么，很舒爽！”老鬼没发现某人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依然爽得不行。

“我不是问你的感觉，我是问功德金水对于乾坤鼎有否效果！”

韩擒虎还是保持了好脾气，但老鬼也非常人，立刻反应了过来，知道刚才有些失态了。

“当然有作用，否则如何吸收这么多功德金水进去？你可曾见它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可曾见它会吸纳普通的液体？”

老鬼的回答让韩擒虎觉得还算满意，有作用就好，就怕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最终却发现没有什么价值。

“可惜，这金色池水太少了，照这个消耗，也不知能坚持多久，不知能否在消耗殆尽之前恢复一定的灵性。”老鬼也同样担心这个问题，于是神念开始活跃起来，逡巡之时忽然一声惊叫。

“呃，小子，那是什么？难道你不但得了一池功德水，连佛主的功德金莲一块挖了过来？”

不怪老家伙震惊，换做谁都没法淡定，就这一池功德水，已经被怀疑是佛主的私生子了，现在功德金莲也有一株，这就不是私生子的问题了。

“呵呵，前辈就会说笑，佛主的功德金莲，我一介凡俗之人如何能得到，这是我自己种植出来的。”

韩擒虎羞涩一笑，老家伙也不看看，这明显是一株幼莲，才生出几片叶子，扯出一根须子，如何会是佛祖的那株金莲？

老鬼更看不到，须子其实是弯弯曲曲到掌中佛国空间上方，正吸纳着一只神魔残臂上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