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一行人就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
头天夜里鞠无稽跟他父亲聊了好久,关于很多过往,还有一些未来的想法。他一个劲说,他父亲安静听着,父子俩都在跟自己和解。
见他们一早就要离开,鞠无稽他娘让吃了早饭再走。鞠无忧的媳妇马上要去厨房做鸡蛋饼,被江篱拦住,让她别忙。
几人说要直接去城里吃。
鞠无稽又单独拿了些钱给他娘,说这些是给她做自己私房钱的,想买啥就买啥。以后大家都会好的,让她也别再絮絮叨叨埋怨自家人了。
他娘听着点头,也不敢再说什么,一家子把大家送到门口,简单告别。
“师兄,还是那句话,凡事向内求,只要发愿的心是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成悦然说道。
“嗯……多谢。”鞠无稽点头。
“自家人,谢什么谢。反正你也别嫌我烦,我也不嫌你邋遢……”
“我怎么就邋遢了?”
“好说歹说让你把那络腮胡子剃了,又长成这样,又不剃了……夏天你也不觉得热。蚊子进去都能迷路。”
成悦然觉得鞠无稽明明可以做个小白脸,非要弄得跟张飞李逵似的。
“你真的……你为什么要长一张嘴啊。”鞠无稽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师兄妹互相打趣,不再纠结生活中那些不愉快。
到了安城,几人把马儿寄存在城门口饮马河,徒步往城里走。
一个高个儿男子垂头丧气往城外走。
“知白?”誉王突然伸手拉他。
他正想挡开誉王的手,听见叫他名字,就抬头看:“啊,我可找到你了。”
“你怎么啦,这个样子……”誉王上下打量他,头发好久没洗了,衣服也有枝条刮开的洞。裤子上很多泥也没洗。整个人跟个流浪汉一样。
“这个是不是……”他没在意誉王的目光,看向成悦然和江篱。想伸手,又忍不住在裤子上擦了擦。
“不是。”成悦然虽然虽然没见过他,但是面相上还真是同金赫赫有四五成相似。
“那个……”他突然就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大表哥,我是成悦然,这是江篱,祥城城主的女儿,我的好朋友。”成悦然直接说道。
“你认识我?我叫计知白。”
“我本来不知道你名字,现在知道了。之前三叔跟我说了,你是大姑姑的儿子,三叔的所谓的好兄弟……”
“什么叫所谓……”誉王笑着嗔道。
“咦,那你以后也说我是你好姐妹?”
“没大没小。”誉王给她脑门一弹指。
“疼,你离我远点。”成悦然躲到江篱身后。
“走吧,走吧,先去吃早饭。那家吃面的人挺多,要不去吃面?”元绅有些饿了。
“又是羊肉面啊……要不去早市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家一早带进城来卖的好吃的。”
江篱自然也是吃货,她实在不想吃羊肉面了,他们调料放的不够,老有膻味。要是元塑煮的,那还行……
“行,我们去早市看看。”成悦然点头。
计知白看着誉王,眼里充满困惑。
“她就是这种性格,我们一起去逛逛,你也还没吃吧?”
“嗯,我这一路先到了利海都城,不巧她们已经离开了。我又只能来找你,先是去了全城,然后顺城见到罗旭阳。他说你可能会来安城,我又来安城。
“打听了一下,也没人见过你,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到了安城已经走了还是没来。等了两天,今天准备离开,就碰上了。”
“等了两天你不把自己捯饬一下?”成悦然在一边听着,忍不住多嘴。
“我……”计知白挠头。
“表哥,你要追求人家,好歹把自己打扮好。弄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才有市场。这事我是不想管,但毕竟咱们是一家人,看三叔的面子也……”
“别,别看我面子,我面子没那么大。你每次看我面子就没好事。我可再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誉王笑道。
“哈哈。”一旁江篱和元绅都忍不住乐了。
“那行吧,看你是我表哥面上,我就帮帮你,等回到永庆城,好好给你打扮打扮。”成悦然说道。
“老男人还用打扮什么?”同样被成悦然嫌弃邋遢的鞠无稽说道。
“老男人更要打扮,到时候你也一起。我就不信不能把你那胡子剃了。”成悦然说道。
“你怎么老惦记我胡子。”
“因为它丑,还炸毛……”
“炸毛这种词,你是怎么想到要用在你亲爱的师兄身上的?”鞠无稽扶额。
“那你要我怎么形容?它打卷,不丝滑,难道不叫炸毛?但凡你能把它弄顺了,也好歹像个文人墨客。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剃了干净清爽些……”成悦然摇头。
“这个饼子看着不错,买了分着吃?”江篱看着一个大饼就上前买了两个,还讲了价。
紧接着看到炸麻花,也买了一点尝尝
元绅紧紧跟着她,给她拿着买到的东西。顺便听她讨价还价,默默学习。
最后在一个粥摊面前停下,每人来了一碗瘦肉粥。
“你见过我孩子了么?”计知白一边喝粥,一边小声问誉王。
“没。不过她是成悦然的好友。你可得小心,要是你女儿不认你,成悦然能把你撵出庆国。”
誉王算是看清自己侄女这脾气了,她认为她罩着的人,是真不嫌麻烦,一力维护。但是惹她不喜的人,她也不会手软。
他之前玩笑跟她说一个随时手撵佛珠的人难道不应该慈悲为怀。成悦然却认真问他,佛陀身边为何要有护法?
他一时也不知如何说。
成悦然又继续解释给他听,这世间要有菩萨心肠对待好人,同时也要有霹雳手段对待恶人。
誉王本是玩闹的想法跟她说这些,却得到这样的大道理,只能点头认同。
细琢磨世间事情确实如此,只不过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这么说话,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怎么会,我一定尽我所能对她们好……”计知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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