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真正的218(1 / 1)

听到哥哥夸奖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四月虽清傲也没什么不服气的,程双进入中心城的方法不是维护者随随便便可以复制的行为,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而且小姑娘的队友都不错,没有拖后腿的存在。

冯家康曾感叹,当时选择程双就是看她势单力薄却神色坚韧,不像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孩子,也是牵制住田三郎和另两个小男孩的最佳人选。

其实他最真实的想法不过是觉得几个孩子总比大人的心思简浅些,也许自己先内讧和小萝莉打起来,让他足以坐收渔翁之利。

冯家康在得知程双是维护者的真相后,懊恼的连声嘀咕自己居然能看走了眼。

显然他不但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知,对程双也认识不充足。连他都能看出弊端的话,小姑娘早就露馅了好不!

四月考虑过,若非她利用卡片独立摸到了中心城,当时若和冯家康的局面相似,她或许会跟他有同样的打算。

拿捏几个孩子,是最轻松不过的了。

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是土著人类,没有披着别人的皮子。

所以冯家康的第一步就选错了。

对于同伴的智商,四月不置可否且在意料之中。

“前面……没有路了?”

四海缓缓放慢车速,让几人有时间看清前方的障碍。

乌黑黑的墙壁阻拦了前进的方向,明亮的车灯打过去,只能看到它纵横于这片天地,霸道的占用了所有空间。

因为距离不算近,为了看得更清晰,车还在慢慢前行。

然而就在这时,程双脸色陡然煞白,发出了一声近乎凄厉的尖叫,“往后退,退!”

丧丧怪的警报声蜂拥而至挤在脑海里,让小姑娘本能的抱住脑袋。

从来没有过,丧丧怪从来没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候。

它在颤抖、在害怕!

听到程双喊叫的四海已经用了非常快的速度换挡倒车,偏偏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车子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飞速的往那面‘阻碍墙’上贴去。

这时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这不是什么墙,这是和地板、墙壁、天花板混为一体的树干,因为树木过于庞大,刻络在枝干上的纹路也不像是一般的树木,它是被拉展开,没有凹凸不平的线条,平缓光滑,是以他们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它竟然是那颗树。

四海和孙瀚脸色铁青,一个死踩油门,一个拼命套卡,企图找到脱身的方法。

几乎不用等靠近,那股自骨子里发出的阴寒之气便冒了出来。

大树检测到这些食用过它诱饵自动献身的肥料近在咫尺,吸力越发的大,四个车轱辘已隐隐离地,像是要起飞般,发动机因为空转溢出了轰轰之声。

精神力已经开始有了撕扯的疼痛,阴寒之气缠绕在身体的每一处,禁锢着他们的行动。在场人无法避免的身体脱离座位,冲向前车窗。

程双吓得连忙放弃往车前送个石墩子的想法,以这种速度冲过去,拦是拦不住,相反,车子撞烂后,倒是将他们全部曝光于食人树的面前。

她快速的把自己打横,压在都隽和四月的腿上,前排的孙瀚和四海还好,他们系着安全带,所以车子才会被带着往前跑,自己则不会冲破车厢义无反顾的飞扑过去。

如今只有程双一个人活动自如,她也觉得身体有些僵硬,但远没有到达四月几人那种寸步难行的地步,当然,小姑娘意识到了其他人过于被动的异样,却也无法探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虽不受身体的影响,可越接近大树,精神力越动荡的厉害,如同有人在你的脑子里乱搅,所有思绪、所有情感混沌成一团。

想要抗争却无从下手。

程双倒抽一口凉气,小脸惨白的看向两侧的同伴,即使是眼神冷冽的都隽,这一刻目光也空洞了起来。

眼见车子要撞向大树,小姑娘灵魂一阵不受控制的激荡,在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甩出去了几张卡……

刘娟总觉得心神不宁。

都隽从没有离开过这么久,她现在守在独立的卫生间外太长时间了,已经有引路使频频向她张望。

抱着罗安的手紧了紧,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面上一片平静。

城主府的引路使和随从相处的其实是最为和谐的,因为贵宾只是为城主准备,没人有权利觊觎,除了在轮班时帮助都隽打掩护,其它的时候还是挺放松的。

这是刘娟技能的优势——进化并同化。

所以她能轻而易举的混入流浪者的队伍里,但同样,她也要定期的服用糖果,去除骨子里的寒气。在开始懵懵懂懂,不知道流浪者所图目的为何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附在了别人的身体上,总觉得自己身体和灵魂不匹配,有种随时要脱离躯壳的错觉。

每当这种时刻,含块糖就要好受一些。偏偏这里的糖过于奢侈,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敢无所顾忌食用。

刘娟打发了一个走过来询问她贵宾入厕情况的引路使后,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可惜这口气尚未吐完,一直装成普通玩偶的罗安陡然颤抖起来。

它大大的翠蓝色眼眸蕴含着水珠,每一次眨眼带出一颗泪水,每一滴泪掉落,如瓷白的身体便退化一部分。

灰色的旧布从脚开始。

即便如此,它也没有出声引起外人的注目,只全身颤抖不停。

刘娟遮住它的双眸,将娃娃牢牢抱在胸前,心脏处激烈的跳动着。

她知道,他们遇险了。

不止是刘娟,冯家康、杜家兄弟和宫祝的鬼娃娃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冯家康暗暗着急,在客厅不停转悠着,他看不下去罗安的惨样,已经将它送进空间格,可这种行为不亚于掩耳盗铃。

杜家兄弟已经准备去营救,他们正想办法甩开这些纠缠不清的引路使和随从。

宫祝身侧没有人看守,她抓着娃娃焦急难安的呼叫着,“四月?你怎么了?你们出什么事了?”

回答她的,只有娃娃低吟的一个字:痛。

痛,真的很痛。

那种痛无法形容,比抽筋拔骨还要痛不欲生,似是将人一丝丝的撕扯开,从里到外,从皮肤到骨骼,从脑髓到意识,剥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