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丽丝自嘲的轻挑了下嘴角,接下来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她想起了太多的事情。
比如,临昏迷前,她和程双、麦特几人被保护伞公司当做一个毫不值得尊重的实验体抬走,无力反抗。比如,保护伞公司的地下秘密蜂巢中各种不死的怪物。
话题在此终止,沿路的公共电话亭像是张了眼睛,他们走到哪里想到哪里。
爱丽丝本不想理会,但程双拉住她,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不接,它会一直响一直响,引起丧尸的注意更麻烦!”
爱丽丝抿直唇,走入电话叮铃不停的电话亭,接起,几番言语,接受了对方的交易。
五人立即调转方向,前往学校寻找安吉拉——电话另一头阿什福德博士的女儿。
他用来交换的是一则协助五人逃离浣熊市的信息,浣熊市在第二天一亮,将被全面清洗。
清洗的工具便是相当于五千吨火乍药的精密性合武器,用于彻底清洗掉病毒源和所有证据。
培顿愤怒的咒骂了几句,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类听到这种事情,绝不会淡漠的好似事不关己,再者,这本就事关自身的生命安危,以及浣熊市中枉死或是还在挣扎的数以万计的人类。
女记者特丽非常熟悉某些部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套路,她麻木的开口,“借口很充足,一场悲剧性的意外。”
程双撇嘴,“合电厂的反应堆引发的事故。”
本来处于极度愤慨中的培顿,见一个小女孩都能如此冷静的看待这件事,他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朝这几位女士乱发脾气。
培顿呼噜了下脑袋,低气压的声音里满满的怒火,“我在现场,看到他们建立了高高的隔离墙,封锁了出城的大门。保护伞公司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小人、杂碎!”
程双微微垂下眸,如果只是隔离墙,她倒是有办法出去。
龙之炎的飞翔和罗安的瞬移,组合在一起,只要不是封闭空间,逃离的可能性很大。
但现在有个问题,罗安的瞬移不是毫无限制。
四次瞬移机会等于两次往返,加上一次十秒加速,带走三个人,把谁留下?
按说爱丽丝和她相处最久,首选就是爱丽丝,可程双知道,以主角的性子,她绝不会选择一人苟且偷生。
对于程双而言,城内有无数赚取积分的机会,当然,最为关键的是,浣熊市是爱丽丝出发的起点,若杜蓝山真的想和心性尚未磨炼的无坚不摧的女主角来一次浪漫的相遇,第一站的浣熊市显然是很好的选择。越往后,爱丽丝或许会越愿意做一个独行侠,因为看着同伴一个个离去,无论谁都无法承受的莫大痛苦。
别问程双怎么知道,电影的套路,主角不能换,配角当然变着花样的换,来增加观众的新鲜感。
小姑娘甚至猜测她家杜大叔十之八九藏在城中某个女主角必然会途径的关键地方,暗戳戳的等待和她碰面的机会。
比如说接下来的学校。
所以还真不能就此甩手离开。
不管心中有多少不平,五人仍是决定抓住阿什福德博士给的机会,找出他的女儿,沿途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轻声了解着关于保护伞公司的事和阿什福德博士的信誉问题,在走到一座大桥前,爱丽丝忽然停下脚步,她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几番配合,程双已经能看明白爱丽丝的微表情,她的目光严肃,面露凝重,看来下面的东西是个不好惹的大家伙。
小姑娘抽出武器,警惕的望着爱丽丝所指的方向。
前方有辆着了火的汽车和无数桥柱,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培顿心生质疑,可程双毫不犹豫的打开保险,丧丧怪也在尖叫,要知道在面对舔食者时,它发出的嘤嘤声,可比现在要小了许多。
就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培顿愤怒的持着武器冲了出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东西!来呀!”
仅仅是几步之遥,一阵密集的槍声响起,眨眼的功夫,培顿倒地死去。
吉尔不敢置信的尖叫,“不!”她立刻朝着弹药发出的方向反攻,连串的射击砰砰砰的响起,打破了平静。
爱丽丝紧紧扣住程双的手,摇摇头,若有所思的阻止她,“是复仇邪神,实验室,我听到的复仇邪神。”
程双一愣,便被她一掌推给了已经将自己隐藏在一辆车下的吉尔身旁,“复仇邪神,快跑,带着双跑。”
吉尔满脸悲痛,在听到爱丽丝忧心忡忡的喊着“快些走!”时,便立刻明白,来人是她无法应对的。
她夹起程双和爱丽丝背驰而行。
程双尚未缓过神,就被带走了,她遥遥望着从桥上跃下的爱丽丝吸引走了全部砲火,扁扁嘴巴。
不,她并不想走,错失一次获得积分的机会。但作为一个人矮体轻的小孩子,她除了被吉尔夹着跑,根本没别的办法。
难道真的因为自己的私欲挣扎起来,耽误彼此自救的时间?
算了吧!她做不出来这种任性的事。
况且,也不知道来人是丧尸还是保护伞公司的人,杀人类可没有积分。
直到被吉尔怼进一辆车的后座,程双仍是惋惜的鼓着小脸,却没有出声打扰正拼命启动汽车的吉尔。
担心爱丽丝基本上是不会担心的,主角美强且不惨,可能会受伤,但性命无忧,她要担心也是担心自己和吉尔的处境。
配角往往会在跟主角分散的过程中,遭遇种种意外,有的是被主角及时救了,从迷弟迷妹彻底化身为主角的痴汉;有的则悄悄领了盒饭,主角则走上为好友报仇或追查真相的道路。
程双当然不希望接下来是后面这类型的剧情,虽不会是,被保护伞公司重新抓回去也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
她检查一遍武器的弓单药储备,又悄悄将丧丧怪和熊宝宝放了出来,一个坐在肩头,一个充当帽子,完美!
吉尔流着泪,手下不停尝试着用电线打燃引擎,来分散自己的悲伤。她和培顿相识多年,亲眼看着好友死亡却无法报仇,是她心里最大的痛苦和遗憾。
“吉尔!”程双瞄了眼驾驶位旁大敞的门,悄声声的问:“是不是把门关上比较好?”
吉尔回头,见小姑娘紧紧抱着一个布偶熊,一脸担忧又无措,显然是自己的状态吓到她了。
她抹了把脸,试图笑一笑却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