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景皓还是用完饭就走了。
林雨回想起来,也是有些尴尬和好笑。
少年是会有一些正常的生理反应的,尤其是景皓这个年纪。
但像他这样情况特殊的贵公子还是比较少的。
一般来说,贵公子十四五岁的年纪,家中就会给他们找一个启蒙的丫头。等到成亲的时候,也不至于是个新手。
可是景皓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正是背负了许多责任与仇恨的年纪。每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他都要权衡一下利弊。也是这个原因,也是没什么时间,所以他便一直耽搁着。直到遇到了林雨,一个和任何一方利益都没有牵扯的、又能真心待他的姑娘,他才决定了一辈子就是这一个人。
有人说,爱,就是在对的时间恰巧遇到了一个对的人。人的缘分有很多,可是为什么许多人有缘无份、擦肩而过?或许你们很适合,只是遇到的时间不对罢了。也或许,你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并没有多适合,可是因为他们遇到的时间刚刚好,便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景皓和林雨便是这样。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小心对待。
也因此,他即便总是和林雨同室而居,也不曾越雷池半步。
所以,才造就了他今天尴尬而羞于解决的状态。
而对此,林雨也是心疼的。
不过林雨内心也还有另一种矛盾,便是景皓刚刚说的话。
虎毒不食子,那个看起来端庄、严谨而高贵的女人,连自己一再挑衅、破坏她计划的平民,她都没有真正的做出什么让伤害自己的事情。如果她手里有那么一股子势力,她是完全有能力随时弄死自己的。可是,她只是侧面的通过一些其他渠道让自己投降、离开在她看来和自己并不相配的景皓,却从来没真正的动过杀心。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会狠毒的杀自己的孩子?
反过来说,所谓的国家利益,就真的比自己孩子还重要?或许是林雨对这个时代的国家归属感不强,又或许她从来没有过要把个人利益上升到国家大义的时候,总之林雨理解不了。所以终究结果如何,林雨还是持保留意见。毕竟天狼这时候还没有回来,一切也不是真的成了定局。
李家人没跟来牧场,所以午后,林雨便在屋里绣着香囊,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穆依她们聊天。
穆依他们都是从牧场出来的,对牧场的感情很深。当然,说起牧场的事情也是津津乐道。
“这化雪天姑娘可能好多人都不喜欢,一出去就水叽叽的,很容易把鞋子弄湿。但我们小时候,就可喜欢这时候了,平时草原上不怎么下雨,也不许我们去水边玩。所以这化雪天的时候,大家伙儿就都喜欢出去吧嗒(踩)雪水玩儿。使劲儿一跺脚,那雪带着水就溅得老高,有时候喷得对面的人头脸上都是。我们还时不时地拿这个比赛,最后造的鞋子都灌包(湿透)了、觉得凉了才肯罢休!等回毡房的时候,就免不了让娘亲一顿好打。其实打还是其次,通常这个时候正是羊换毛的时候,大人们通常会罚我们去梳羊毛。”穆依回味道。
“是啊!那时候咱们经常被关到一个羊圈里,本来是罚咱们几个干活,却不想咱们嫌梳羊毛费劲儿,偷偷带了剪子去剪羊毛!”娜依也从一旁搭话。
“梳羊毛是把它褪下的毛梳下来,剪羊毛是把不会褪掉的好毛也剪掉吧?”林雨见二人说的饶有兴致,也插口道,“不过这个时节气温还不稳定,万一寒潮来了,羊不会冻死吗?”
“姑娘说的正是这个理儿!我们那时候还小,也就四五岁,也不懂个事儿。不然大人也不会容我们出去玩雪水了,早给我们安排活儿了。我们就偷着剪羊毛,还怕大人发现,单剪羊儿肚腹那儿的柔软处的毛。”
“啊?”林雨惊愕地瞪大眼睛,“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吧?”
娜依“咯咯”笑了起来,“要真造成了损失,我们这会儿可就没机会跟在姑娘身边了!”
“当然,我们也没讨到便宜!”穆依接道,“那时候小屁孩儿一个,哪里知道其中的厉害?当然也是傻,拿个剪子,一只羊、一只羊的,还剪的可认真了!好在娘亲他们并不放心我们几个小孩儿干活儿,三五不时的就过来瞅一眼,结果在我们剪两三只的时候,就发现了,把我们这顿好打!”
“后来啊,娘亲他们也怕惹了祸,就和组长商量着,把这几只羊放到了我们的毡房里面,我们就多了一个照顾羊儿的活儿。连晚上睡觉也要搂着羊睡!”
“现在想来那时候睡觉还挺暖和的,不过也是挺脏的!哈哈!”穆依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啊!后来那羊毛重新长好了,天儿也热了。我们本来不舍得让羊儿回羊群的,结果又讨来一顿打。最后,还把我们送到了巴特的夫人身边,我们也再没了这样的乐趣。”娜依感叹道。
“听你们说的,我都想去和你们一起出去玩儿了呢!不过想想那雪水太凉,终究是对身子不好。”林雨笑着道。
“是啊!不光是这化雪水伤身,后来巴特的夫人跟我们说过,这春天动物褪毛什么的,还容易引起个别人身体不舒服。”穆依道。
“啊!我想起来了!”娜依忽然道。可是这时候,穆依却瞪了她一眼。
林雨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她们又打着什么哑谜。
挑挑眉,林雨道:“有什么事儿就直说,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娜依吐了吐舌头,又看了穆依一眼。
穆依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事儿小王爷也未见起知道,还是嬷嬷偷偷跟我们说的。”穆依又压低了声音,“听说之前老王爷最开始迎娶老王妃的时候,王城还没有建成。老王妃也是在牧场住过两年的。不过,老王妃却在这里患上了可怕的啸症!”(未完待续。)